第1章 月光碎影
暴雨如注的深夜,秦晴蜷缩在傅家别墅的真皮沙发上,指尖无意识着羊绒毯边缘。落地窗外的惊雷炸响时,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声,傅彦洲裹挟着寒气闯入,黑色西装肩头洇着深色水痕。
"秦小姐好雅兴。"他扯开领带,冷冽目光扫过茶几上未拆封的验孕棒,"当年在孤儿院装得楚楚可怜,现在连怀孕的戏码都搬出来了?"
秦晴猛地抬头,后槽牙几乎要咬出血。三小时前,她在医院走廊偶遇傅彦洲的未婚妻苏瑶,对方将她推搡在地时,那张报告单从手提包滑落。此刻看着男人眼中翻涌的厌恶,她忽然想起七年前初见,孤儿院梧桐树下,少年把最后半块绿豆糕塞进她掌心的温度。
"傅总这么忙,不如首接报警抓我。"她起身时小腹传来抽痛,强撑着挺首脊背,"反正您认定我是攀高枝的骗子,当年救您的事,全当是我做了场梦。"
傅彦洲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碾碎骨头:"攀上苏氏集团的高枝还不够?现在连孩子都成了筹码?"玻璃茶几被碰倒,验孕棒在两人脚边滚出长长的弧线。
秦晴突然笑出声,眼泪砸在男人手背上:"傅彦洲,你真让我恶心。"她用力甩开桎梏,抓起玄关处的羊绒大衣冲进雨幕。暴雨瞬间浇透单薄衣衫,她跌跌撞撞跑过梧桐道,七年前被拐卖的噩梦与此刻的羞辱重叠,终于在拐角处支撑不住,扶住电线杆剧烈呕吐起来。
她边流泪边呕吐,胃里本就没多少东西,吐出的尽是苦涩的酸水和胆汁。每一次干呕都牵扯着五脏六腑,撕心裂肺。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她惨白的脸,和嘴角狼狈的污迹,身体因为脱力和极致的痛苦而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像一片在狂风暴雨中即将彻底凋零的枯叶。世界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和她自己撕心裂肺的呕吐声,以及那无孔不入、深入骨髓的冰冷与绝望。
这痛,却奇异地带来了一丝清明。
就在这濒临窒息的呕吐间隙,在那翻江倒海的恶心与眩晕达到顶点又缓缓退潮的瞬间,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劈开混沌的闪电,带着烧焦一切的温度,清晰地劈进她混乱的意识里:
**离开。**
**必须离开!**
三个月后,机场VIP候机室。秦晴戴着宽檐帽,小心翼翼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手机屏幕亮起,是傅氏集团并购孤儿院的新闻推送。照片里傅彦洲站在残旧的白色建筑前,西装革履的模样与记忆里满身伤痕的少年再无半分相似。
秦晴低头轻轻按住胎动的位置,她心里默默和自己说,要忘记这个人,她会自己带着宝宝幸福的生活。此刻她抬起头看到玻璃幕墙外,傅彦洲正大步走向贵宾通道,深灰色大衣下摆扬起的瞬间,秦晴还是有些慌张,她加快了脚步,消失在登机口的人流中。
傅彦洲回头看向另一边的贵宾通道,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身影,当他拉回思绪在看向那个位置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了,他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是她,肯定是看错了,他便大步的走向贵宾通道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