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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安全屋的通风系统发出轻微嗡鸣，傅彦洲将秦晴安置在铺着软垫的行军床上，转身检查墙角的空气检测仪。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数值突然闪烁两下，他指尖刚触到应急按钮，就听见秦晴低呼一声。
“怎么了？”他扑过去时，正看见她按住小腹，睫毛上沾着惊惶，“宝宝刚才踢得特别用力，像在……提醒我什么。”话音未落，安全屋的顶灯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他们听见通风管道里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
傅彦洲反手抽出行军靴里的短刃，刀身映出秦晴白大褂口袋露出的半截红绳——那是她白天从傅彦洲腕上解下来的，说要让宝宝先“认认爸爸的味道”。此刻红绳末端的银海豚正随着震动轻轻磕碰，发出细弱的叮当声，像极了边境哨所的预警铃。
“是‘新生’的人。”他把秦晴护在身后，盯着通风口的格栅，“他们能追踪银饰里的微量元素，老槐说过这伙人最擅长破解旧军方的加密材质。”秦晴突然想起产检时那个医生的淡紫色丝巾，边角似乎绣着极小的鸢尾花，和母亲信里警告的图案重叠在一起。
通风口的格栅被猛地撞开，傅彦洲挥刀劈过去的瞬间，却看见一道小小的身影从里面滚了出来。念念裹着件过大的迷彩服，怀里紧紧抱着那个海豚木盒，鼻尖沾着灰：“爸爸说过安全屋的通风道有备用出口，念念找到啦！”
傅彦洲的刀刃擦着女儿的发梢钉进墙里，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念念举着木盒献宝似的打开，里面除了婴儿画像，还躺着枚沾着草莓酱的追踪贴——正是他白天扔进走廊的那枚，不知被女儿什么时候捡了回来。
“这个亮晶晶的跟着爸爸跑，念念就跟着它找到妈妈啦。”小女孩的手指点在追踪贴上，那里的红光正和通风管道里的动静同步闪烁。秦晴突然抓住傅彦洲的手腕，指腹摸到他袖口的咬痕，“念念白天啃你的时候，是不是把追踪贴的碎片蹭到你衣服上了？”
通风管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傅彦洲突然扯下墙上的军用地图，露出后面隐藏的暗门。门后的通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他弯腰将秦晴推进去，又把念念塞进她怀里：“沿着通道走三分钟有个电梯，按红色按钮会首达老槐的诊所，那里的地下室有防辐射舱。”
“那你呢？”秦晴的指甲掐进他胳膊，看见他从背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金属球——那是边境扫雷用的微型爆破装置，“我在这里引开他们，”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又捏了捏念念沾着草莓酱的脸蛋，“告诉宝宝，爸爸去拆‘坏人的玩具’了，很快就回家给你们削海豚木勺。”
暗门关上的瞬间，秦晴听见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震得通道壁落下簌簌灰尘。念念突然指着她的口袋喊：“妈妈，爸爸的银海豚在发光！”她低头看去，红绳上的银质海豚正发出暖融融的光，鱼鳍处的“安”字被照亮，像傅彦洲每次执行任务前，在她手心里写的字。
电梯门打开时，老槐正举着手术刀等在诊所地下室。他白大褂上沾着碘伏，看见秦晴怀里的念念，突然往她手里塞了个保温桶：“你妈当年怀你时，总让我备着这个。”桶盖打开的瞬间，银耳羹的甜香漫出来，上面浮着层细密的泡沫，像极了傅彦洲七年前在边境为她煮的那碗。
“彦洲说过，”秦晴舀起一勺时，指尖触到桶底刻着的花纹，突然僵住——那是鸢尾花的图案，“他说‘海豚巢’计划的最后一步，是让你带着孩子……”老槐的话音被电梯井传来的枪声打断，他猛地扯开墙上的X光片，露出后面的防弹保险柜，“密码是念念的生日，里面有你妈藏的东西，关于‘新生’和你父亲的事。”
保险柜打开的瞬间，秦晴看见里面躺着个泛黄的日记本，封面上别着枚和傅彦洲同款的银海豚，只是鱼鳍处刻的是“守”字。日记本第一页的字迹和母亲信里的如出一辙：“若有一日，鸢尾花重现，让孩子记住，他的父亲是扫雷兵，母亲是救猫人，而他，是天生的和平使者。”
这时，秦晴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傅彦洲发来的彩信。照片里他靠在安全屋的废墟里，嘴角淌着血，手里举着枚被弹片划伤的银奶嘴，背景里能看见“新生”成员被制服的身影。文字消息只有一行：“告诉宝宝，爸爸拆完‘玩具’了，现在去接你们回家。”
念念趴在保险柜沿上，指着日记本里夹着的黑白照片：“妈妈你看，这个阿姨怀里的宝宝，手腕上也有小海豚！”秦晴低头看去，照片里年轻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背景是边境的合欢树，和她床头相框里的那棵一模一样。而婴儿的小拳头里，正攥着半枚银海豚——另一半，此刻正躺在她的掌心，随着小腹里轻微的胎动，轻轻震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