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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晴把验孕棒藏在白大褂口袋里时，正给救助站的流浪猫换药。碘伏的气味混着孕吐后的酸意，让她忍不住扶着诊疗台干呕。念念举着草莓酱跑进来，鼻尖沾着红色："妈妈像小懒猫一样吐舌头啦！"傅彦洲恰好拎着保温桶进门，看见她泛白的脸色，保温桶"咚"地砸在桌上，银耳羹溅出的涟漪里映着他骤缩的瞳孔。
"怎么不叫我？"他半跪在地替她揉着后腰，指尖触到她口袋里的塑料棒。阳光穿过诊疗室的玻璃窗，在验孕棒的两道红杠上投下光斑，傅彦洲的呼吸突然停滞，像七年前在边境扫雷时触到诡雷引线。念念扒着他的肩膀往桌上看："这是什么呀？比我的水彩笔还红！"
秦晴还没开口，傅彦洲己把她打横抱起。急救箱被撞翻的声响里，他的喉结剧烈滚动："老槐说过孕期不能接触消毒水......"话音未落就被她按住嘴唇。诊疗台角落的监控闪了下红光——那是老槐悄悄安装的防窃听装置，此刻正对着窗外晃过的黑影。
"先别告诉念念。"秦晴贴着他耳垂低语，闻到他领口里藏着的薄荷糖味——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傅彦洲把她放在休息室床上，手指却抖得解不开她的白大褂纽扣。床头柜上的相框里，她和念念在合欢树下笑靥如花，相框背面贴着他用弹道铅笔写的便签："若有身孕，立刻启动'海豚巢'计划。"
深夜查房时，秦晴发现傅彦洲在储藏室拼装婴儿床。月光从气窗照进来，落在他膝头的图纸上，那是用边境防御工事图改的婴儿房设计图，标注着防弹玻璃位置和紧急逃生通道。他听见动静慌忙藏起图纸，却被她看见袖口新添的咬痕——是白天念念听说"妈妈肚子里有小月亮"后兴奋啃的。
"老槐从边境寄来安胎药，"傅彦洲把温热的药碗递给她，碗底沉着颗蜜饯，"他说你妈怀你时也爱吃甜。"药香混着蜜饯的甜，让秦晴想起母亲信里的话："孕期要当心鸢尾花图案的东西。"她盯着傅彦洲腕间的红绳，碎玉平安扣旁不知何时多了枚银质海豚，鱼鳍处刻着极小的"安"字。
危险在产检那天悄然逼近。B超室的医生转身调仪器时，秦晴看见他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淡紫色丝巾。傅彦洲突然按灭墙上的火警按钮，喷淋系统瞬间启动，水雾中他拽着她滚进急救通道。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声，B超屏幕上的胎儿影像被流弹击穿，变成闪烁的雪花点。
"他们怎么知道？"秦晴靠在消防栓上喘气，手无意识护住小腹。傅彦洲用匕首挑开她被水浸透的袖口，那里贴着老槐给的追踪贴，此刻正发出微弱的红光。他猛地扯下贴纸扔向远处，爆炸声在走廊尽头响起时，听见她轻声说："刚才B超里，宝宝在挥手呢。"
回到救助站时，念念正抱着海豚木盒等在合欢树下。木盒里塞满了她画的婴儿画像，每张都戴着傅彦洲同款军帽。老槐拄着拐杖从哨所赶来，带来的保温箱里除了安胎药膳，还有份加密文件："苏振邦的副手易容成医生混进了市区，代号'新生'。"
傅彦洲把秦晴护在身后，指尖在手机上快速敲击。救助站的警报系统突然启动，墙头的电网发出滋滋声响。秦晴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看见傅彦洲后颈的旧疤在月光下泛白——那是为她挡刀留下的，如今他又要为另一个小生命筑起防线。
"宝宝踢我了。"她突然抓住他的手放在腹部，那里有轻微的胎动，像小鱼摆尾。傅彦洲的身体瞬间僵硬，眼泪砸在她手背上，混着雨水滑进泥土。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老槐举着望远镜大喊："是边境支援！"而秦晴掌心下的胎动越来越有力，像在敲打着这个充满危险却又爱意满满的世界。
合欢树的枝叶在夜风中摇晃，傅彦洲抱着秦晴走向加固后的地下安全屋。怀里的女人睡得安稳，嘴角带着笑意，似乎梦见了B超里那个挥着手的小生命。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从口袋里掏出枚刚打磨好的银质奶嘴，上面刻着海豚衔枝的图案，背面是他新学的小篆："彦洲之爱子，晴川之珍宝。"
安全屋的密码锁亮起绿光时，秦晴在他怀里喃喃自语："别担心，宝宝说他会像爸爸一样勇敢。"傅彦洲的心猛地一缩，想起老槐说过的话："每个新生命都是上天派来的哨兵，守护着爱与和平的火种。"他握紧她的手，看着安全屋穹顶透出的微光，那是合欢树叶缝隙里漏下的星光，像极了多年前他在边境荒漠里，对着流星许愿时看见的光芒——那时他祈求的，不过是她能平安喜乐，如今，这份祈愿里，又多了个小小的、正在他掌心下孕育的奇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