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惊获异能,困于恶鬼
夏末的蝉鸣在踏入医院铁门时骤然消失,耳边只剩下自己紧张的心跳声。马灵犀攥着强光手电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手电筒的塑料外壳在掌心微微发烫。
腐肉混合消毒水的腥气顺着口罩刺鼻地往鼻腔里钻,那气味浓烈得让人作呕。
三天前在城隍庙意外得到的青铜笔硌着后腰,触感冰凉且坚硬,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支笔尖渗着朱砂,泛着诡异红光的物件,就是黑白无常口中“地府判官笔”。
之前在相对安全的地方,马灵犀查看过手机备忘录,此时进入危险区域,张大爷说“二楼产房有婴儿哭声......”这句话在她心里反复回响。
锈蚀的楼梯扶手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穿透耳膜。
她猛地转身,手电筒那明亮的光束扫过墙上的《医务人员守则》,泛黄的纸张在灯光下显得更加陈旧,突然渗出暗红血渍,像一朵狰狞的花在纸上绽放。
1979 年 6 月的值班表上,“李建国”三个字正在慢慢融化,好似被无形的火焰灼烧。
黏腻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响起,那声音湿漉漉的,仿佛踩在粘稠的液体上。
马灵犀倒退着抵住护士站柜台,柜台的边缘硌得后背生疼,青铜笔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慌忙捡起时,笔尖朱砂在瓷砖划出歪斜血痕,那血痕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暗处传来沙哑笑声:“小丫头,你的判官笔拿反了。”
白大褂下摆滴着尸水的鬼影从墙壁剥离,那尸水一滴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胸牌上“外科主任李建国”的金漆剥落大半,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
马灵犀哆嗦着翻开生死簿,泛黄纸页在指尖,发出沙沙的声响,上面浮现猩红小字:李建国,1948 年生,因医疗事故致七名产妇死亡。
“罪人当入刀山狱!”
她学着黑白无常教的口诀挥动判官笔,笔尖却只在空中画出断续红光,那红光一闪一闪,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鬼医生脖颈突然拉长三米,腐烂的脸几乎贴上她鼻尖,那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窒息:“见习捉鬼师?不如当我的替死鬼!”
整层楼的日光灯管同时炸裂,玻璃破碎的声音尖锐刺耳,碎片像雨点般纷纷落下。
马灵犀在玻璃雨中踉跄奔逃,玻璃渣打在身上,传来细微的刺痛,手机拨号界面亮起陆沉的名字。
三天前那个雨夜,正是这个自称地府使者的男人莫名出现在自己面前,把判官笔塞进她手里。
“东南角安全通道!”
电话接通瞬间就挂断,陆沉冷冽的声线混着电流杂音,在耳边一闪而过。
马灵犀撞开生锈的铁门,铁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却在跨进楼梯间时踩到软绵物体——本该通往三楼的台阶变成了蠕动的血肉管道,那触感黏糊且温热,让人头皮发麻。
鬼医生的手术刀擦着她耳畔钉入墙壁,那“嗖”的一声,仿佛割破了空气。
马灵犀背靠冰冷瓷砖,瓷砖的凉意透过衣服渗透进来,生死簿从颤抖的指间滑落,摊开的纸页上突然浮现她未曾注意的暗纹:判官笔须配合北斗七星步。
记忆闪回城隍庙神像后的壁画,那些持笔判官脚下隐约的星图轨迹在脑海中渐渐清晰。
当第八把手术刀破空而来时,马灵犀闭眼踏出记忆中的天枢位。
判官笔划过北斗第七星的弧度,朱砂突然在虚空凝成血色锁链,堪堪缠住鬼医生的脚踝,那锁链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走廊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轰鸣,那声音沉闷而厚重,某种古老的存在正在苏醒。血色锁链在鬼医生脚踝处灼出青烟,那青烟带着一股刺鼻的焦味。
马灵犀趁机抓起生死簿后退三步,发现判官笔尖端朱砂黯淡了许多,那朱砂的颜色变得暗沉无光。腐肉翻卷的鬼医生歪头打量她,脖颈像橡皮筋似的在空中晃荡。
“地府现在连北斗七星步都教不全?”
粘稠的血肉台阶开始向上蠕动,那蠕动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马灵犀强迫自己盯着鬼医生发绿的瞳孔,左手在背后摸索生死簿上的暗纹。
三天前在城隍庙看到的星图在脑海浮现,那些青砖壁画上的判官似乎都踩着某种特定节奏。
“天璇位接玉衡——”
她突然旋身错步,判官笔在虚空画出残缺的星斗。
朱砂光点勉强结成网状,却在触到鬼医生白大褂的瞬间崩散成火星,那火星西处飞溅,像散落的流星。腐臭的手术刀贴着她头皮飞过,削断几缕扬起的发丝,发丝在空气中缓缓飘落。
手机从口袋滑落摔在血肉台阶上,陆沉的号码在碎裂的屏幕里闪烁。马灵犀刚要伸手去捡,整条楼梯突然像肠子般剧烈收缩。
她撞在布满血管纹路的墙壁上,听见自己肋骨发出脆响,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鬼医生的手术刀这次瞄准了她的咽喉,就在手术刀即将刺中她的咽喉的千钧一发之际,锈迹斑斑的铁门突然被阴风撞开。
马灵犀在鬼医生的手术刀即将刺中自己的瞬间,脑海中突然闪过黑白无常教她这个招数时严肃的面容,她一咬牙,忍痛咬破舌尖朝判官笔喷血,这是黑白无常教过的保命招数。腥甜的血珠渗入青铜纹路,那血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走廊深处传来铠甲碰撞声,但转瞬被血肉台阶的蠕动声吞没。
陆沉的黑风衣下摆翻涌如墨,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泛着幽光。他食指在令牌刻着的“酆”字上轻叩,正在收缩的血肉台阶瞬间僵首成水泥质地。
“李建国。”陆沉的声音让空气温度骤降,“七条人命还没赎完,就敢动地府的人?”
鬼医生的脖颈嗖地缩回正常长度,腐烂的脸皮簌簌掉落,像一片片枯萎的树叶。
马灵犀撑着判官笔站起来,发现陆沉脚下水泥地凝结着冰霜,那冰霜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他甚至没看受伤的少女,令牌对准鬼医生虚按,对方立刻化作青烟钻进生死簿。
“为什么阴兵没来?”
马灵犀擦掉嘴角血迹,生死簿上李建国的罪状正在被朱砂重新封印。
陆沉用鞋尖挑起她掉落的手机,屏幕裂痕正好切断通话记录里二十七个未接来电。
“判官笔认主需要百日血契。”他甩手将手机丢进护士站抽屉,“你现在顶多算个临时工。”
地下室突然传来铁链绷断的巨响,那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整栋楼残余的玻璃窗同时爆裂,玻璃破碎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比李建国浓郁十倍的腐臭味顺着通风管道涌来,那腐臭味让人几乎窒息。
陆沉猛地扯住马灵犀后领跃出窗外,马灵犀只感觉一阵刺骨的冷风扑面而来,周围的景象在眼前飞速掠过,她的耳朵里充斥着风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双脚己经落地,夜风裹着蝉鸣重新灌入耳膜时,马灵犀发现两人正站在医院外的槐树下。
陆沉松开她时,掌心残留的冰霜在她衣领印出五指形状的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