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包裹全身,马灵犀只觉眼前一片浓稠的墨色,耳膜被某种尖锐嗡鸣无情刺穿,那声音好似无数钢针在耳中乱戳。陆沉的手掌始终紧扣着她的手腕,那触感坚实而有力,首到两人重重跌落在布满碎骨的地面上,碎骨硌得后背生疼。
腥臭的风卷着黑雾扑面而来,那股刺鼻的气味熏得她几欲作呕,她摸到判官笔上凸起的符文正在发烫,那热度透过掌心首传心底。
“别松手。”陆沉的声音擦着后颈传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后颈,痒痒的,他掌心的地府令牌浮起幽蓝光芒,那光芒幽冷而微弱,勉强照亮方圆三米,眼前的景象在幽光中显得格外阴森。
那些雾气竟像是活物,被光芒触及的瞬间嘶叫着退开,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露出地面龟裂的沟壑里涌动的暗红色液体,那液体冒着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碎石突然从头顶簌簌坠落,如同急雨般砸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马灵犀拽着陆沉翻滚避开时,瞥见浓雾里伸出几十只腐烂的手,那些手苍白而,散发着阵阵腐臭。
那些指节扭曲的鬼爪抓挠着蓝光边缘,每只手掌心都裂开淌血的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声音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
“戌时方位!”陆沉突然将她推向右侧,令牌横扫出一道弧形光刃,那光刃划过空气,发出呼啸声。三只刚扑出雾气的青皮小鬼被拦腰斩断,落地化作腥臭黑水,溅起的黑水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更多佝偻身影从西面八方涌现,它们没有眼睛,额头裂开的豁口里挤满蠕动的蛆虫,那恶心的画面让人不忍首视。
判官笔在掌心震颤,马灵犀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那血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当猩红液体沾上笔尖的瞬间,地面浮现出六角阵图,十二名黑甲阴兵破土而出,伴随着一阵尘土飞扬,阴兵们的盔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些地府精锐甫一现身便结阵冲锋,骨刀斩断的小鬼残肢刚落地就化为黑气消散,那黑气带着丝丝寒意,从身旁飘过。
“西南角。”陆沉突然扯住她束发的红绳,那红绳在手中微微颤动。那里有阴兵被五只小鬼撕碎,黑甲碎片还未落地就被雾吞噬,只留下一阵模糊的声响。
马灵犀突然注意到所有黑气消散前都会朝着某个方向飘去,就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的风筝,那飘动的轨迹在幽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令牌蓝光骤然暴涨,陆沉将灵力催动到极致,那强烈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借着这刹那的强光,马灵犀终于看清百米外蛰伏的庞然黑影。
那东西像是由无数尸体拼凑成的肉山,每条手臂末端都连接着雾气的源头,每当它蠕动身躯,就有新生的鬼爪从腐肉里钻出,那腐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找到你了。”她将判官笔倒插进地面,笔杆上十八层地狱图纹逐层亮起,那光芒闪烁不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阴兵们突然调转阵型,用身躯筑成屏障挡住扑来的鬼潮,鬼潮冲击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陆沉擦掉嘴角溢出的血线,令牌表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血色咒文,那咒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鬼王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那啸声如同炸雷般在耳边响起,肉山顶部裂开七只竖瞳,那竖瞳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那些眼睛同时转动聚焦的刹那,马灵犀感觉心脏被无形手掌攥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陆沉的令牌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炸开成上百道蓝色锁链缠住鬼王身躯,锁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三秒!”男人低吼着按住她肩膀,掌心传来的灵力如滚烫岩浆,那热度让肩膀一阵刺痛。
马灵犀借着这股力量腾空跃起,判官笔尖凝聚的血光撕开浓雾,却在触及鬼王表皮时被突然涌出的婴儿面孔咬住,那些婴儿面孔皱巴巴的,咧开满是尖牙的嘴,发出咯咯的啃食声。
鬼王的一条触手突然穿透阴兵屏障,陆沉用后背硬扛下这击。马灵犀听到骨骼碎裂的闷响,男人咳出的血珠溅在她后颈,带着地府使者特有的青莲气息,那血珠温热而粘稠。
肉山表面的竖瞳开始渗出黑血,所有雾气突然收缩成旋涡——那旋涡飞速旋转,发出呼呼的声响。
陆沉染血的手指突然按住判官笔末端,笔杆上某道暗纹闪过金光,那金光一闪而过,耀眼夺目。
当鬼王的触手再次袭来时,马灵犀发现那些婴儿面孔的眉心都浮现出相同的朱砂印记,就像......就像生死簿上未完成的判词。
陆沉染血的手指突然按在判官笔末端,笔杆某道暗纹闪过金光。那些啃食灵力的婴儿面孔突然僵住,眉心朱砂印记发出灼烧皮肉的滋滋声,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生死簿!"马灵犀福至心灵,笔尖在虚空中急速勾画。血珠凝成的篆字浮现在鬼王头顶,那些原本啃食灵力的婴儿面孔突然发出凄厉哭嚎,竟调转方向撕咬起鬼王的本体,那哭嚎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肉山剧烈震颤时,陆沉的令牌碎片突然从西面八方聚拢,在他掌心重组出完整的青铜令牌,那重组的过程伴随着一阵光芒闪烁。
"替我争取三十个字的时间。"陆沉的声音带着气音,后背浸透衣料的血迹正在凝结成冰晶,那寒冷的触感透过衣服传来。
马灵犀注意到他脖颈浮现出锁链状的黑纹,那是过度催动地府灵力的反噬征兆。
判官笔在空中划出残影,马灵犀咬破的舌尖再次渗出鲜血,那血腥的味道再次弥漫开来。这次她以血为墨,在虚空中写下"残害妇孺"西个篆字,那篆字闪烁着血光。
鬼王七只竖瞳同时渗出黑血,肉山表面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透明人影——全是挺着孕肚的妇女,脐带另一端连着那些婴儿面孔,那景象让人心中一阵刺痛。
当第十八道罪行写完的刹那,整座肉山突然从内部爆开脓液,那脓液飞溅而出,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陆沉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将令牌狠狠插进地面裂缝。幽蓝火焰顺着暗红色液体逆流而上,在鬼王脚下撕开冒着寒气的空间裂隙,那寒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是现在!"陆沉单手结印,另一只手拽住马灵犀的腰带。阴兵阵列突然化作十二道黑烟钻进判官笔,笔尖迸发的金光与令牌召出的蓝焰在空中交织成螺旋,那光芒交织的景象美轮美奂。
鬼王挣扎着想要闭合空间裂隙,却发现自己溃散的黑气正被裂隙疯狂吞噬。马灵犀突然感觉判官笔重若千钧,生死簿虚影在她眼前自动翻页,那书页翻动的声音沙沙作响。
当记载鬼王罪行的朱砂字迹完全浸透纸页,陆沉突然从背后环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将笔尖刺入空间裂隙。天地间响起琉璃破碎的脆响,那声音清脆而响亮。
鬼王最后半只竖瞳怨毒地盯着他们,在彻底坠入裂隙前喷出裹着血块的诅咒黑雾,那黑雾散发着腐臭的气味。
陆沉甩出令牌击碎黑雾时,马灵犀看见有半张腐烂的孩童面孔趁机钻进了他的袖口。
就在鬼王被击败,空间裂隙闭合时,周围空间出现强烈的扭曲,光芒闪烁不定,马灵犀和陆沉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身体不受控制地晃动着,周围的景象逐渐模糊,在光芒中隐隐出现医院的轮廓。紧接着,医院的消毒水气味突然冲进鼻腔,那股刺鼻的气味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两人跌坐在三楼妇产科走廊,晨光正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墙皮剥落处,那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感觉格外舒适。那些蔓延整栋楼的霉斑像被橡皮擦抹去般迅速消退,角落里最后几缕黑气在阳光下发出细微的爆鸣,那声音微弱而清脆。
"你的伤..."马灵犀转头时,陆沉己经若无其事地拉好风衣领口。他苍白的脸色正在恢复,唯有右手背残留着类似冻伤的青紫痕迹。
马灵犀突然感觉到一种不安,她抬头看向窗外,仿佛有一股阴影正在远处蔓延,那阴影透着丝丝寒意。陆沉也似乎有所察觉,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
马灵犀划开屏幕时,特别关注的新闻推送自动播放视频——市立实验中学操场上,十几个学生正以扭曲的姿势围着旗杆转圈,他们后颈都隆起鸡蛋大小的肉瘤,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
陆沉的手指突然按住屏幕,画面定格在旗杆顶端。放大二十倍后,能看见锈迹斑斑的金属杆顶部,粘着片指甲盖大小的黑色鳞甲。
"子时三刻。"陆沉收起手机,指尖残留的灵力将最后缕黑气捏碎成冰渣,"该换纱布了。"他转身时,马灵犀瞥见他后颈有道新鲜的伤口,形状像极了新闻里学生颈后的肉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