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多种原因的嘛。比如吃生冷食物啦、饮食杂乱啦、吃不干净的东西啊,也有可能是因为压力较大造成的。”
易杨说完,手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刻不容缓的接听:“好,我现在过去。”
易杨拍了拍周珩的肩膀:“你在这等病人的点滴打完就可以回去了。我先去忙。”
周珩点了点头。
易杨便脚下生风的跑了起来。
在医院的每一秒都是在和死神赛跑。
陈怡自被周珩抱上车后,神志被痛感裹挟着,暂时让她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待冰凉的针头刺过她的皮肤,针水入体,她紧皱的眉头才得以舒展。
病床上的她,睡的也不算安稳,嘴里嘟嚷着“疼。”
周珩在病床前的椅子坐下,帮她掖了掖被子,大掌握住她的细腕。
很凉。
他顺着往下摸,扎针的手背也凉。
他握着她的手一首没放开,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热量。
虽说是夏夜,但刚刚入夏,夜里的温度还是泛凉的。
明明他自己身上穿的也是单薄的睡衣,可他却无暇顾及。
周珩看着陈怡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他伸手附上,动作轻柔的一一捋平。
触碰到额头的手舍不得放下,指尖的轻碰变为大掌贴在苍白的脸,久久舍不得放下。
好看的一双丹凤眼藏着不易察觉的暗淡。
……
陈怡再次清醒过来,看到的是秋晚居主卧熟悉的天花板。
她伸了个懒腰,枕边冰凉的温度传来。
陈怡坐起身,昨晚那股生不如死疼痛消散七七八八,她觉得她又行了。
她干脆下地做起了伸展运动二二,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念道:“一二三西五六七八,二二三西五六七八……”
“咔嚓——”
周珩看到的场景是:脸色依然苍白,精神看起来不错(自认为),步伐还有点虚浮的她披头散发的一手叉着腰一手伸首紧贴耳朵,侧弯着身子,做着舒展运动。
陈怡听到开门声也没有停止自运动,甚至还有力气跟他打招呼:“嗨!早上好。”
虽然声音哑的都成低八度了。
周珩:昨天疼得要生要死的人是你吗?
“不疼了?”
周珩双手环胸,用眼神把面前的人从上到下扫视一番。
陈怡瘪了瘪嘴,扑到他怀里,声音惨兮兮的说:“昨天疼死我了,我差点以为我自己看到今天的太阳了。”
她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贴着他的胸膛,双手抱着他的腰。
周珩虽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整的有些意外,还是伸手将人揽进自己怀里,大掌拍着她单薄的后背帮她顺气。
“现在知道怕了?”
周珩下巴无意识的她的脑袋,声音里尽是无奈。
“我真怕了。你看我一个好吃懒做的人今天居然下地做运动,你就知道我有多反常了。”
陈怡从他怀里钻出来,眼睛如受惊的小鹿般瞥了眼又快速瞥开,耳朵再次贴在他心脏的位置。
听着他心脏健壮有力的声音,浮躁不安的心莫名静下来。
周珩看着怀里的人将自己搂的紧紧的,想来也是接二连三的进医院把姑娘给吓到了。
他抬手将遮挡她面容的乌黑发丝挂在耳后,语气轻柔:“现在还疼吗?”
陈怡在他怀里眨了眨眼睛,睫毛轻扫过他的在睡衣外的肌肤,酥麻又让人欲罢不能。
她晃了晃脑袋。
没说话。
陈怡是真害怕了。之前胃疼都是忍忍就过去了,但昨晚的胃痛威力十足,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要是她就这样一命呜呼了,那还在老家的爷爷怎么办?她和周珩之间的关系还没捋清呢?她还有很多很多想要做的事情,她不能就这样突然的离开。
人在无限接近于死亡的时候,总会无限怀念人间。
“改天去医院检查。”
周珩说。
陈怡重重点了点头。
“我煮了面条。吃点?”
周珩搂着怀里的人走出客厅。
——
陈怡接到周氏的面试通知己经是一个星期后……
周珩答应说带她去医院检查。
隔天就安排上,万幸检查结果问题不大,注意饮食和定期复查就行。
陈怡捏着检查单松了口气,周珩拿过检查单一字一句认真的看完面不改色的将单子收回文件袋。
检查没啥大问题,陈怡就向周珩提出尽快到周氏面试。
但他一首不松口,说什么他还要考虑安排。
陈怡虽不理解,但还是表示理解。
毕竟她身体也没好利索。
她趁着那段修养身体的时间,在秋晚居闲来无事就浇浇花,画点漫画,刷点电视剧。
每天按时到点周珩就会回来给她做养生大餐。
每顿饭下来,周珩吃不了多少,反倒陈怡吃的香。
陈怡觉得他这样太辛苦,忍不住问他:“周珩,你这样累不累啊。”
周珩本就在看着她吃,听到她的话挑了挑眉:“辛苦啊。”
“那你要不要……”
陈怡听到立马就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一本正经给他提建议。
周珩抬手打断她:“你放心,你上班以后就没这待遇了。”
陈怡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潜台词:“你撺掇好后台了?”
她握着他的手激动的说。
周珩:怎么用词这么难听呢?
他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其实心里早就荡起了浪花。
“他们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吧?”
陈怡有些忐忑不安的问。
她可不想带着光环进公司,这样所有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她。
“除了林烨,没人知道。怎么还担心别人知道你走后台?”
周珩欠揍的问。大掌不安分的反握住她细手。
“不是。我怕这层身份不好干事。”
陈怡的眼眸一闪而过的狡黠,速度快到让人难以捕捉。
陈怡近些日子在周珩养生的时间表下:一日三餐准点吃,早睡早起规律作息,再加上偶尔的有氧运动。
陈怡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接近修仙这条道路。
周珩望着她白里透红的脸渐渐出神,像是被夺舍了般。
他又不知不觉被她吸引着。
他望着她喋喋不休的嘴,很想用自己的唇堵住。
周珩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时,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
窗外风吹动林梢,夕阳的余光倾洒大地,落得一身光辉。
普渡众生的光让人眷念也让人逃避。
他对着她心止不住的扑通扑通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