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耀祖躺在解剖台上,红发女奴隶的脑壳滚落在地上,五官的表情定格在惊恐,空洞灰暗的瞳孔望着陆耀祖……
脊柱伤口参差不齐,“嗡嗡”铁锈腥臭气吸引苍蝇们围绕着无头尸体,享受着这不该属于它们的罪恶盛宴。
外面的雨水顺着屠宰房的屋檐流淌下来,为这人间地狱增添了一层朦胧而悲凉的帷幕。
………
鲸鲨帮的屠夫吼道:“没找到凶手前暂时留着他,不能让他死了!”
屠夫小头目吩咐手下找来一位鲸鲨帮的医生。
三角眼医生头发乱得如同鸟窝,满脸胡茬,一口黄牙参差不齐,身上那件染血的白大褂皱皱巴巴。
陆耀祖疼得清醒过来,浑身如痉挛般抽搐,冷汗如瀑般倾泻而下。
陆耀祖看着医生用皮带死死勒住自己断裂的双腿,他脸色惨白得犹如一张被严霜覆盖的宣纸,豆大的汗珠如下雨般急速滚落。
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无数把烧红的利刃同时切割,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剧痛。
陆耀祖艰难地抬起上半身,失血过度,有气无力地嘶吼着:“啊啊啊啊!啊马勒戈壁的为什么!明明不是我。”声音渐渐微弱,最终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四周是冰冷的墙壁和沉默的屠宰工具,默默见证着这场残忍的暴行。
“扑通”,身体又重新砸倒在解剖台上,闻着刺鼻的铁锈味,“遇见蛙人没死,遇见船医怪物没死,遇见海盗没死,好不容易进城却可能要死了,就算没死现在也残疾了……”
嘴里不停发出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哀嚎:“啊啊啊——!”眼神充满绝望。
断腿处的伤口犹如血盆大口,狰狞而可怖。
此时,屠宰房内充斥着作呕的血腥气息,昏暗的灯光在血雾中飘忽不定。
墙壁上的阴影犹如张牙舞爪的怪兽,阴森可怖。
角落里,堆积着一些锈迹斑斑的工具,上面同样沾染着陈旧的血迹。“呜呜”,寒风呼啸从破碎的窗户缝中钻进来。
鲸鲨帮屠夫们站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冷漠且凶狠。
“瞎特么耽误功夫,一会还要处理一批比尔斯公国海运过来的牛!”
时不时地跺跺脚,溅起地上的血水和尘土,那溅起的血水甚至飞到了他们满脸横肉的脸上。
伴随着他们喷出的唾沫星子,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那粗俗的话语在这血腥的屠宰房里回荡。
肌肉大汉屠夫小头目烦躁地用手抹了一把脸,在衣服上蹭了蹭那满是血污的手。
三角眼医生阴沉着脸,目露凶光,脸上毫无怜悯之色,宛如一尊冷酷无情的雕塑。
他迅速打开药箱,那药箱盖子“砰”的一声撞到在解剖台上。
他从里面拿出一根粗如小拇指的缝合针和一团黑线,针尖上隐约还带着一丝污垢。
那摇曳的灯光仿佛也被这血腥吓得瑟瑟发抖,忽明忽暗,使得整个场景更为阴森恐怖。
角落里的老鼠似乎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所慑,停止了四处乱窜,蜷缩在黑暗之中。
“哼,一天天的尽是这种麻烦事,赶紧缝完了事,一会还要去喝酒。”
医生心里想着,二话不说,那如钳子一般的手粗暴至极地揪起陆耀祖伤口处翻卷的皮肉和断裂的股骨。
那粗糙的手法几乎要将陆耀祖整块皮肉硬生生扯下。
“啊啊啊”,陆耀祖痛得大呼小叫……
紧接着,他右手紧紧握着那吓人的针。
他眯起眼睛,屏住呼吸,以一种仿佛要把针折断的气势猛地朝着伤口边缘狠狠刺进去。
这一针下去,陆耀祖疼得整个身体都弹了起来,“啊啊啊啊”,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而医生撇撇嘴却置若罔闻。
“噗呲”,粗大的缝合针刺破陆耀祖断裂的双腿伤口。
医生紧接着用力一拉,那黑线好似一条钢索,粗暴地拉扯着皮肉。
他的左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按压住伤口周围,“噗”,手指深深陷入肉里,留下一道发白的指痕。
只见医生眉头紧皱,咬着牙关,腮帮子鼓得高高的,脖子上的青筋也根根凸起。
眼睛死死盯着伤口,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意,只有急切想要完成任务的冷漠。
医生的手腕快速翻转,“噗呲”,针再次猛地刺入,这次医生将针斜着扎进去,增加了缝合的力度。
他的手臂肌肉紧绷,每一次动作都带着一种狠劲。
时而用手指粗暴地拨开伤口处不断涌出的血污,时而不耐烦地调整针的角度,动作熟练却又无比粗暴。
那缝合针在他手中就像一件凶器,每一次进出都带着“噗噗”的穿刺声。
“年轻人忍着点,这点痛苦都受不了,哼,别死在我手里就行。”
医生嘴里嘟囔着,心里毫无波动,只想着尽快结束这麻烦的缝合。
陆耀祖抬起头瞳孔密布血丝,咬牙切齿道:“怎么忍……你特么被锯断腿试试!”
屠宰房的温度仿佛降至冰点,雨水从不知何处的缝隙中钻进来,让陆耀祖脊背阵阵发凉。
陆耀祖的惨叫声愈发凄惨。
那针线仿佛是一条条狂暴的独头蟒在他体表肆意冲撞。
“嘿嘿,马上就好了,别叫了……你应该保持冷静!庆幸自己还活着。”
伤口处血肉模糊,“汩汩、汩汩”,鲜血如决堤的洪流不断渗出,将周围的一切都染得鲜红夺目。
科勒跟着服务员走向通往客房的走廊,两侧狭窄而悠长,灯光微弱,使整个走廊显得阴森恐怖。
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模糊不清的画作,被一层迷雾笼罩看不清楚。
房门上的号码牌锈迹斑斑,有的甚至已经脱落。
“吱嘎”,服务员用一把生锈的钥匙打开房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科勒捂着鼻子,眉头紧皱地走进客房。
入目所及,房间不大,一张老式的木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床垫凹凸不平。
上面还隐约有着一些不明的污渍,微微泛黄的被子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化学怪味。
科勒嫌恶地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瞪大眼睛说道:“马勒戈壁的,这被子是多久没洗了?你解释解释怎么一股子怪味?”
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盏破旧的台灯,灯罩上不仅沾满了灰尘,还有几处蜘蛛网摇摇欲坠。
科勒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灯罩,手指上立刻沾上一层厚厚的灰,他愤怒地嚷道:“这特么都是什么鬼?到处都是灰尘,你们就不能打扫一下?”
窗户的玻璃被天空中的灰尘覆盖得模糊不清,景色显得朦胧而遥远。窗台的角落里甚至还长出了几株不知名的小蘑菇。
科勒走到窗前,看着那些蘑菇,难以置信地摇头:“我尼玛居然都长蘑菇了,这得潮湿成什么样?”
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空空荡荡的衣柜,柜门半掩着,里面挂着的衣架已经生锈变形,底部还散落着一些破旧的纸片和线头。
科勒打开衣柜,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后退几步,咒骂道:“这衣柜还能用吗?一股子烂木头的味道!”
卫生间的瓷砖缝隙里长满了黑色的霉菌,“滴滴答答”地滴着水,水池里一层厚厚的黄色污垢。
马桶的坐垫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水箱的盖子也不见了踪影,水箱里面的水呈现出一种浑浊的黄绿色。
科勒看到这一幕,胃里一阵翻腾,大声吼道:“这卫生间简直就是个细菌培养皿!曹尼玛你们到底有没有搞过卫生?”
科勒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大声吼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高档客房?五金磅特么就这种规格??”他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显得极为愤怒。
服务员听到科勒的怒吼,身子猛地一颤,原本就谦卑的腰弯得更低了。
她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上扬的弧度显得有些僵硬。
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撩了撩头发,身子微微前倾靠近科勒,眼神中带着一丝暧昧,轻声暗示道:“先生,我们还可以为您提供特殊服务哦。”
说着,还轻轻扭动了一下纤细的腰肢,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搭在科勒的胳膊上。
科勒仿若未闻,直接无视了她,将头扭向一边,满脸的厌恶。
科勒又转过身,手指着那张破旧的床,怒冲冲地说道:“别扯那些没用的,你看看这房间,能住人吗?”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张。
她连忙缩回手,不停地搓着衣角,嘴唇微微颤抖着,赶忙说道:“先生,这已经是我们这儿最好的房间了。真的,整个里迪爱巴城你不可能找到比这里更好的!”说话时,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她指了指外面:“灰尘这个没办法,你瞧瞧外面到处是烟雾灰尘……”
科勒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吼道:“最好?你在开玩笑吧!就这破床垫,这脏被子,还有这到处发霉的卫生间,这叫最好?”
科勒一边说,一边用脚踢了踢床垫,床垫发出“嘎吱”的抗议声。
服务员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赶忙用手擦了擦,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先生,您别这么不讲理,我们也很不容易的。房间条件就这样,价格摆在这,您不能期望太高!”
科勒都特么被气笑了,愤怒地打断她:“什么叫我不讲理?我花了钱不是来受这罪的!我期望高?这是正常的要求!”
服务员也急了:“您花的钱就只够这种档次的房间,您还想怎么样?现在到处都这样,您就别挑了!”
科勒气得满脸通红,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双手挥舞道:“你们这是欺诈!明明说的高档客房,这哪一点高档了?”
服务员大声说道:“高档也是相对的,在我们这就算高档了,您爱住不住!钱可不退……”
科勒刚想继续发火,想了想自己的钱花不完也带不走,还有十几个小时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也无所谓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服务员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的态度会突然转变。
“先生,真的没有其他房间了。要不这样,我给您额外送一些洗漱用品和干净的毛巾,您看行吗?”
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眼神躲闪着说道:“先生,其实我们的厨师手艺还是不错的,这边是免费提供的。”
科勒不耐烦地挥挥手,眉头皱得更紧了:“就这伙食能好到哪去?”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走到窗边,想要打开窗户透透气,却发现窗户的把手已经损坏,推开一条缝……
滚滚的黑烟不断升腾,呛人的气味直往房间里钻。
科勒手忙脚乱地赶紧把窗子关上。
“这马勒戈壁的这鬼地方可真叽霸糟糕。”他嘟囔着,气得直跺脚。
服务员靠在走廊上说道:“先生,您先将就一下,等衣服到了我会给您送来,另外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房间,离开时脚步都显得有些慌乱,差点被地上的杂物绊倒。
科勒走到窗前,望着窗外,从这六十层的高楼看下去,城市的街道狭窄而拥挤。
不远处的工厂烟囱冒着滚滚黑烟,将整个天空染得灰蒙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