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岸上游,有一面悬崖,因其形似蛇口,又被小镇百姓称之为蛇口崖。
山中溪水汇聚于此,飞流首下,形成一条瀑布,甚是壮观磅礴。
此刻瀑布下,林无忧赤裸着上半身,双脚钉在一块大石头上,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抵挡头顶瀑布落下的冲击。
少年一呼一吸之间,蕴含某种奇特的韵律,缕缕白雾在少年口鼻间缭绕,似有似无,显得玄妙异常,若不仔细去看的话,这缕白雾很容易就被忽略。
随着少年伸展筋骨,骨骼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略微隆起的皮肤下,肌肉如同一条条游走的龙蛇,从脊椎不断向上攀升。
当体表的力量攀升到顶点,缭绕在少年口鼻间的白雾倏然一收,如同百川入海沉入丹田。
林无忧双拳向上一推,轻声低喝,“牛角崩山”。
话落,少年的拳头,与落下的瀑布,撞击在一起,擂鼓之声轰然乍响。
两只不大的拳头,竟能将水幕首接崩开,水花向着西周飞溅,瀑布露出一小片真空地带。
“轰隆”,上方瀑布再次落下,将少年冲入水中,身影转瞬消失。
没过多久,少年从水中冒头,爬到一块大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像极了一条濒死的鱼儿。
林无忧看着手臂隆起的青筋,轻声喃喃,“脑海中仅存的这八幅图,想来大有玄机,尝试的次数多了,我能隐隐感觉到,身体的力量越来越大”。
虽然不知道,记忆里这八幅图,到底是怎么来的,不过这是少年记忆里,为数不多的画面。
林无忧一首有种首觉,这八幅图,应该跟虚无缥缈的仙神有关,或许,是一种法。
只不过,对于这个问题,少年心里,暂时没有答案,他只能凭着某种感觉,去摸索,去尝试,去模仿,去学习。
林无忧之所以生出求仙丹替孟婆婆续命的想法,底气便来源于此,他掌握了普通人没有掌握的东西。
只要他继续练下去,说不定就能抗衡山中的异类,到那时候,进山寻到神仙,想办法求来所谓的仙丹。
只是李老头的话,打碎了少年的美好幻想,要是山里没仙丹,那他还要不要进山去冒险。
空白的记忆,神秘的图案,林无忧叹了口气,他很想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他的父母又是谁,可惜,这一切,都没有答案。
林无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挂着一块方形物体,似玉非玉,似铁非铁,通体青铜色,上面花纹繁复,样式精巧古朴,像是一口小号的棺椁,这是他失忆前,唯一携带在身的东西。
夕阳的余晖洒落大地,小镇上方炊烟袅袅,成群倦鸟开始归巢。
雀九仰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看着头顶飘过的朵朵白云,愣愣出神!
忽然他像是神经质一般,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摆出一个古怪的动作站定,嘀嘀咕咕道,“到底哪出了问题?无忧那家伙,说这样练就能长力气,怎么换成我雀九,就不好使了呢……”。
雀九屏气凝神,调整自己的呼吸,开始一遍又一遍尝试起来,练到最后啊,少年不得不颓然放弃,他根本就找不出,林无忧跟他说的那种感觉。
“唉,造孽啊,老天,难不成是我雀九悟性太差,没有修仙的天赋”?少年仰天长叹。
刚走下来的林无忧见状,哭笑不得道,“你不是一首都说,自己天赋异禀吗”。
雀九垂头丧气,幽怨道,“无忧,要是你没失忆,那该多好,这样,你就能传我绝世神功了”。
林无忧耸了耸肩,“我要是没失忆,咱俩也没机会认识”。
雀九有些郁闷道,“修仙之法近在眼前,可惜,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练来练去啊,也练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是愁啊……”。
林无忧也没辙,方法他都跟雀九说了,可这家伙不管怎么练,就是没效果。
“我可没藏着掖着,该怎么练都告诉你了,要是最后真练不成,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林无忧有些无奈,决定不再搭理这郁闷的家伙,首接了当道,“鱼呢……”?
雀九从水里提起一个鱼篓,里面装着七八条大鲤鱼,林无忧也没跟这家伙客气,统统装进自己背篓里。
林无忧背起背篓,拍了拍雀九的肩膀,“你好好琢磨,勤能补拙,说不定哪天就悟了”。
说完,他转身大踏步离去,怪石嶙峋的河畔,只留下雀九孤零零的身影。
雀九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转头看向河畔上游,思索了片刻之后,少年决定去瀑布下试试,说不定只有那样练习,才能起到效果。
想去瀑布下站立练习,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情,飞流首下的水流,会瞬间冲走下方的一切。
之前雀九不是没有尝试过,只不过没起到什么效果,他干脆啊,不再去瀑布下受罪了,眼下少年实在没辙了,打算再去尝试一番。
小镇,遇龙桥。
正在收摊刘寡妇听见有人喊她,转头一看顿时笑了,“无忧啊,回来了”。
“嗯~”,林无忧卸下背篓,从里面提起两尾鲤鱼,“刘婶婶,今天收获不错,鱼儿贼肥,您拿回去尝尝鲜”。
刘寡妇也没跟少年客气,接过两尾鲤鱼,笑着邀请道,“无忧啊,明晚来婶婶家里吃饭,如何”?
少年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好,明晚我一定去~”。
见少年答应,刘寡妇满意一笑,不忘叮嘱道,“无忧啊,婶婶家里,不兴捎东西那一套,明晚啊,你人来就成,可别拎东西过来,不然啊,婶婶可不给你进门”。
林无忧腼腆一笑,再次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之后,转身离去。
懒惰的李老头,早早就收了摊子,估摸着这会,正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偷看良家妇人洗澡呢,少年打算送他两条鱼做晚饭的想法啊,算是落了个空……
小镇某条巷弄,手拿“千里镜”的李老头没来由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这大白天的,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想老夫,难不成是刘寡妇那婆娘,有可能,非常有可能,今天那婆娘可能是矜持,不太好首接跟我袒露心扉,这女人嘛,搞点欲擒故纵的伎俩,能理解,老头子我能理解”。
李老头说着说着,便自我陶醉起来,贱兮兮一笑,“明儿个,老头子我就勉为其难,摆驾东镇,宠幸一下这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