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事件后,林西雨很久没见过黄茜了。
之前,龙道拖拽着她,让她在所有人面前承认错误,她自尊心崩塌,情有可原。
这也是林西雨觉得不太好的部分,她怕黄茜会想不开。
现在再看见黄茜回来,她也松了口气。
林西雨让沈明宣先回了教室,在香樟树下,和黄茜说话。
风吹过,她望着似乎变了很多的少女,欲言又止。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只是表情冷了很多,再也没有之前生动的样子。
黄茜迎上她的目光,冷冷道:“不需要你用那副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难道我嘲讽你,你会舒服点吗?”她狐疑。
黄茜噎了下,微垂下发红的眼眶,委屈又恼怒的模样,让林西雨觉得莫名其妙。
“之前的事情,你要是记恨,也不应该记恨我吧。”
毕竟,她似乎才是整件事最无辜的人。
“没记恨你。”这句是实话,黄茜吸了吸鼻子,想起来意,颤抖地问:“听庄见微说,那天乔楚莎找了你,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说过。”林西雨点点头,不觉得自己有替乔楚莎隐瞒的义务。
“她说黑热搜的事,都是你自己做的,很抱歉连累了我。”
“……”
“真恶心!”
初夏微燥的空气中,突兀的出现一声怒骂。
一首以来的猜疑得到证实,黄茜心理崩塌了,“她居然有脸把自己摘那么干净?”
说着,就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林西雨。
“林西雨,你能猜到的吧?我也是被利用了!黑营销公司的号码,都是乔楚莎经纪人给我的,那些你的黑历史,也都是她给我看的!”
“是她跟我说,那条合照的热搜,是你为了进娱乐圈拉踩她的!我太相信她了,想替她出气!结果东窗事发,我被龙道报复,她立刻把我电话拉黑,微信删除!”
黄茜情绪激动地说着,“我算是看清楚了,什么好朋友,她就是把我当成她的狗!”
林西雨的手被她抓太紧,有点疼,费力地抽出来,“所以,你找我,是希望我在龙道面前,帮你伸冤?”
“可以吗?”
黄茜忽然充满希望地看着她,哽咽地说道:“那件事后,我朋友都不理我了,同学也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
“只要,只要告诉龙道这件事的真相,那我就能——”
“别异想天开了。”
林西雨打断她,冷淡地道:“你觉得,龙道会让自己女朋友难堪?”
而且,龙道那么聪明,她绝不相信他真的一概不知。
只是愿意为了女朋友装傻罢了。
黄茜神情闪过茫然,随即满脸写上讽刺,“女朋友?”
她拉长声音,尖锐地嗤笑。
“乔楚莎算个屁的龙道女朋友!”
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一秒,林西雨的思维停顿。
懵然间,她听见自己僵硬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黄茜恶狠狠地‘呸’了一声,“这些年,不管什么节日,情人节,七夕,还是她生日,龙道从没找过她,也没送过她东西。”
“反正,我没见过这样的男女朋友。”
林西雨愣了愣,“这也不能完全说明什么,或许私下送了。”
“或许吧,但有一件事,才是最让我怀疑的。”黄茜嘲弄地说,“去年情人节,我在横店探班她,看见她助理买了一束花,后来她把那花发了朋友圈,配的文案,只有2个字母:LD。”
“自己买花,却暗示是龙道送给她的。你说,哪个做女朋友的这么卑微?”
林西雨猜测:“花或许是龙道让助理给她的。”
闻言,黄茜眼神变得不解,“林西雨,你是不是有病?”
“你喜欢龙道,我现在告诉你,他们之间,都是乔楚莎单方面倒贴,你还不高兴了?”
“我今天来找你,除了想让你帮忙外,就是想告诉你,我可以帮你揭发乔楚莎的真面目!”
黄茜慷慨激昂的表情,似己经下定了决心。
林西雨被骂的懵了,疲惫地叹了口气,“首先,我不喜欢龙道。”
“其次,这些你也只是推测。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龙道为什么从不澄清?”
她不想再解释,却不得不再次把这件事说清楚,“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龙道!请不要再这么说了。”
黄茜像见了鬼一样吃惊,“怎么会?如果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要来徐家?”
见她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林西雨就知道,在她潜意识里,自己还是流言中那个为了勾引龙道,而死皮赖脸住进徐家的人设。
可……根本不是那样的啊。
这些年,她这口黑锅背了太久,累了。
林西雨沉了口气,不打算再粉饰太平,委屈自己。
“我住进徐家,是不得不去。”
她神情晦暗,“我…曾被绑架过。”
那是在她救人之后的第7天。
霄县这样的十八线小县城,一旦有了什么大新闻,传播速度就会极快。
“有个小女孩救了润成集团董事长”,所有人这样口口相传着。
一时间,无数媒体上门采访,凑热闹的人,甚至特地开车来她家打卡拍照。
连她上学,班级外的过道,也被堵得水泄不通。
她名声鹊起,可与名气一起同时带来的,还有触目惊心的恶意。
本就妒忌她的人,上网编造她的谣言,那些素未谋面就莫名恨上她的人,跟着一起传播。
“我是林西雨初中同学,她人品出了名的不好,有一次她在厕所,把一个女生打得耳膜穿孔!”
“她初一就抽烟打架了,老师同学都讨厌她……”
“她堕过胎,我亲眼看见她和校外黄毛亲嘴。”
林西雨曾通过线索,判断出造她谣的是谁,她去找那个人,一个初中被她拒绝过的混子。
那男生叼着烟,完全没有心虚。
“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别以为攀上个老头儿就多牛逼。”
“再说了,网上骂你的那么多,你有本事全去找啊。”
那天,她到底没做什么。
只是哭着回校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
他自称是记者,似乎知道很多,说想要采访她,替她澄清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