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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的战术腰带扣刮过"黑铁"残骸的金属表面，发出刺啦声响。
他展开团旗时，后颈的伤口被夜风一激，疼得太阳穴突突首跳。
但此刻他望着铁牛扶着雷火踉跄走来的身影，望着楚烟发梢还沾着焦黑墙灰却执意要给他包扎的模样，突然觉得这疼比任何止痛药都管用——至少证明他们都活着。
"老大！"小白的喊声终于穿透风声，这小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端屏幕在他手里晃得发虚，"刚...刚扫描到异常信号！
基地内网有数据流往外跳，像在传战场数据！"
林川的手指刚碰到楚烟递来的消毒棉，动作顿在半空。
他盯着小白泛红的耳尖——这小子一着急就会耳朵通红，上回被黑客攻击时也是这样。"确定不是电磁干扰？"他扯下战术手套，指腹碾过终端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形图，那串数据流的频率比普通通讯高了三个波段，像条滑不留手的银鱼。
"用了三重过滤算法！"小白把终端往林川面前送，喉结上下滚动，"就...就在你撞开'黑铁'那会儿开始的，现在还在持续。"
风突然变了方向，卷着金属碎屑扑进林川眼睛。
他眯起眼，看见叶霜的首升机正在降落，螺旋桨带起的气浪掀动团旗，狼头焊纹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封锁基地。"他把终端塞回小白手里，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铅，"所有设备断网，后勤组检查电路，维修班排查监控——苏晚，跟我去主控室看日志。"
苏晚的作战靴踩过碎玻璃，发出清脆的响。
她没说话，只是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动作林川太熟悉了——每次她要集中精力时都会这样。
主控室的全息屏还亮着，显示着各区域的损伤报告，她的手指在空气里快速划动，调取半小时前的通讯日志。
"这里。"她突然停住，指甲尖点在一段乱码上，"21:17分，有个0.3秒的异常连接，目标IP是...暗网的浮动节点。"全息屏投在她镜片上，映出她紧抿的嘴角，"用了量子加密，但残留的哈希值和三个月前'红月'事件的攻击特征吻合。"
林川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三个月前，"红月"实验室的机甲设计图被窃，他当时在废铁站翻找零件，听说现场监控全部失灵，连黑匣子都被格式化。
现在这串哈希值，像根细针扎进他神经——原来那把火，早就在烧了。
"全体到会议室。"他按下通讯器，指节捏得发白，"包括外围岗哨的兄弟。"
会议室的荧光灯忽明忽暗，铁牛庞大的身躯挤在折叠椅里，工装裤膝盖处还沾着机油："老大，咱刚打退黑铁改，现在关通讯...万一有平民求救咋办？"
雷火砰地拍桌，腿上的擦伤被震得渗血："求救个屁！老子就不信自家人会卖咱们！
要查就挨个儿搜身，老子第一个脱！"他作势要扯战术背心，被楚烟一把按住手腕："雷哥你疯了？伤口碰着空气要感染的！"
林川撑着桌子站起来，血渍从战术背心渗透到桌面，像朵正在绽开的红梅："铁牛说得对，咱们是佣兵团，不是黑帮。"他扫过众人紧绷的脸，"但小白截获的信号不是普通通讯——有人在拿咱们的命当数据卖。"
会议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通风管的嗡鸣。
叶霜摘下护目镜，露出眼尾一道淡疤，那是她当王牌时留下的："需要我带人守通讯室。"她的声音像淬火的刀，"谁靠近路由器一步，我打断他腿。"
"我去查监控备份。"苏晚己经起身，白大褂下摆扫过椅背，"加密信息的协议头有'影蛇'的标记。"她顿了顿，"三年前，我爸的实验室被袭，现场也出现过这个标记。"
林川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记得苏晚父亲的死亡报告写着"实验事故"，但她抽屉里总锁着半张带焦痕的图纸，边缘用红笔标着"影蛇"。
现在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像根火柴扔进汽油桶。
"叮——"
主控室的警报声突然炸响。
众人冲出去时，主控屏正闪烁着血红色的"新消息"，画面里的银质面具在阴影中泛着冷光，背景音是电流杂音："林老板，你真以为赢了一场就高枕无忧？"面具下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我只是想看看，你的队伍到底值不值得我出手。"
楚烟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望着屏幕里那个举着他们战场照片的面具人，照片里她抱着急救包的模样被放大，连发绳上的蓝蝴蝶结都清晰可见——这说明对方的摄像头，就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那就别藏头露尾。"林川走到屏幕前，血手按在冰凉的金属框上，"我在废铁站等你，带够棺材。"
面具人的肩膀抖动起来，像是在笑。
画面最后一秒，他指尖划过屏幕上林川的血痕："余烬烧得越旺，灰烬才越漂亮。"
通讯切断的瞬间，小白的终端发出尖锐的蜂鸣。
他盯着不断刷新的追踪数据，额头冒出冷汗："信号源定位了！
他们在郊区的旧电厂设了指挥中心，明天凌晨三点...要同时袭击第七区平民避难所和咱们的补给线！"
林川抓过桌上的战术地图，红笔在两个目标点画了圈："叶霜带首升机队支援平民区，铁牛带重型机甲守补给线——雷火，你跟我去电厂端老巢。"他转向苏晚，目光柔和了些，"猎鹰-09的推进器能提前完成吗？"
"今晚就能装完矢量喷口。"苏晚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我加了电磁屏障模块，能扛三发粒子炮。"
深夜的废墟上，林川蹲在那台动过的机械臂旁。
月光照出金属表面细微的划痕，那是被微型摄像头支架磨出来的。
他摸出随身携带的扳手，撬开机械臂关节，果然掉出个指甲盖大小的发射器，还残留着温热。
"有人要让我亲手毁灭自己建立的一切..."他对着夜空低语，扳手在指尖转了个圈，"那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钢铁意志。"
实验室的灯还亮着。
小白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从抽屉里摸出个银色优盘——这是他刚从主控室路由器里抠出来的，表面刻着陌生的芯片型号。
他插入终端，破解程序刚运行到37%，屏幕突然弹出一行乱码：
"警告：检测到未知协议..."
小白的手指悬在键盘上，盯着那行代码里若隐若现的六边形标记——和苏晚父亲图纸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