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晚自习的铃声刚落，教室里就炸开了锅。
今天是平安夜。
课桌上堆满了包装成各种形状的苹果，彩色丝带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夏清禾正举着个圣诞老人形状的苹果，追着要给陆禹泽拍照，快门声和笑声搅得空气都甜丝丝的。
沈岁安攥着书包里的苹果，指尖沁出薄汗。
那是她昨天下课特意去水果店挑的，用红色的包装纸裹着，上面系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她练了三次才勉强不像只被踩扁的蝴蝶。
江辞京坐在后排，正被男生们围着要苹果。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毛衣，领口露出点红色的线衣边，是沈岁安上次说“红色衬你”的那件。
他笑着把苹果分给大家，目光却时不时往沈岁安的方向飘，像只寻找落脚点的小鸟。
“快去啊，”夏清禾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推了她一把，“再不去就被别人抢光了！”
沈岁安深吸一口气，抱着苹果站起来。
走到后排时，围着江辞京的男生们突然识趣地散开，陆禹泽还冲她挤了挤眼睛。
“那个……”沈岁安把苹果往他面前递了递，包装纸的边角被她攥得发皱，“平安夜快乐。”
江辞京的眼睛亮了亮，像突然被点燃的星星。
他放下手里的笔，双手接过苹果，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引来一阵细微的战栗。“谢、谢谢。”
他的声音有点发紧，耳根红得快要滴血，“我还以为……你忘了。”
“没忘。”沈岁安看见他小心翼翼地把苹果放进课桌抽屉，还垫了张干净的纸巾。
“就是……包装得不好看。”
“很好看。”江辞京立刻反驳。
“比陆禹泽那个圣诞老人好看多了。”
他说着，还特意朝陆禹泽的方向瞥了一眼，惹得夏清禾在旁边偷笑。
晚自习的最后半小时，沈岁安总觉得后背有视线。
她假装整理笔记，用余光往后瞥，发现江辞京正对着她的背影发呆，手里转着的笔突然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他慌忙捡起来，抬头时正好撞见她的目光，像被抓住的小偷，慌忙低下头去，耳朵却红得更厉害了。
放学的铃声响起时，外面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夏清禾拉着陆禹泽要去看圣诞灯展，临走前冲沈岁安挤眉弄眼：“我们在楼下等你们五分钟，过时不候哦。”
教室里很快空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江辞京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用双手捧着递过来：“给你的。”
是个用玻璃罩着的小圣诞树，上面挂小兔子挂件，底座刻着行小字：“愿你的世界永远有光”。
“上周路过精品店看到的，”他挠了挠头，声音有点不好意思，“觉得……挺适合你的。”
“我很喜欢。”她接过圣诞树。
“谢谢你，江辞京。”
“不用谢。”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抽屉里拿出她送的苹果。
“这个苹果，我能现在吃吗？”
“当然可以。”沈岁安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纸，手指捏着苹果转了两圈，突然觉得这个平安夜好像变得格外温柔。
江辞京咬了一大口苹果。
“很甜。”他含糊不清地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比我收到的所有苹果都甜。”
沈岁安的脸颊烫得厉害，刚要转身，却被他叫住。
“沈岁安，”江辞京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认真。
“期末考试结束，我能……请你去看电影吗？就我们两个。”
楼道里的圣诞歌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是首温柔的慢歌。
沈岁安看着他紧张得攥紧苹果核的手，不自觉的笑起来。
“好啊。看完电影，我请你吃炒板栗。”
江辞京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用力点头，惹得沈岁安忍不住笑起来。
走到楼下时，夏清禾和陆禹泽果然在等他们，手里举着刚买的热奶茶。
“坦白从宽！”夏清禾晃着奶茶杯，笑得不怀好意，“刚才在上面干嘛呢？”
“没干嘛。”沈岁安接过奶茶，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暖融融的。
江辞京跟在她身后，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雪花越下越大，落在圣诞树上，发出簌簌的轻响。
沈岁安捧着玻璃罩里的小圣诞树。
这个平安夜最珍贵的礼物，不是包装精美的苹果，也不是闪亮的圣诞树。
而是某个少年眼里，只为你亮起的星光。
沈岁安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手。
圣诞歌还在继续，雪花在灯光下跳舞。
有他在的日子，每天都像平安夜，温暖又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