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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艳、独立、气场强大…” 田小楠教她的那些词，此刻像最拙劣的笑话，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镜子里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像一副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是谁？
她真的是那个众星捧月、八面玲珑的肖卿卿吗？
为什么她只感到无尽的恐慌和格格不入？
“卿卿姐…” 田小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试探性的关切。
肖卿卿没有回头，只是将额头轻轻抵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声音嘶哑而疲惫，带着浓重的鼻音：“小楠…我…我想回家…回我自己的家…”
那个“家”字，她说得异常艰涩。
那个豪华的、属于“肖卿卿”的公寓，对她而言只是个陌生的空壳。
田小楠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好，我们这就回去。”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医生开的药我带着，回去先吃一片，好好睡一觉。明天…明天我们再复盘一下发布会，萍萍姐那边可能…”
“小楠！”肖卿卿猛地打断她，转过头，眼圈通红，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脆弱，“我不想复盘！我不想再当肖卿卿了！我演不了！我不是她！我不是！”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田小楠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锐利，像淬了寒冰的针。
她猛地倾身靠近，一把抓住肖卿卿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肖卿卿感到一阵疼痛。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凶狠的紧迫感，一字一句砸进肖卿卿的耳朵里：
“听着！这种话，以后绝对、绝对不能再提！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时候！一个字都不能露！你记住，你就是肖卿卿！从你醒来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没有退路！没有选择！如果你不想被当成疯子关起来，不想被那些等着看你笑话的人生吞活剥，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甚至…更糟！你就必须成为她！只能成为她！明白吗？！”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紧紧锁住肖卿卿惊恐的双眼，那里面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只有赤裸裸的现实和冰冷的警告。
肖卿卿被田小楠突如其来的凶狠和话语中那可怕的暗示吓住了，手腕上的疼痛和心底翻涌的恐惧让她瞬间噤声，只能惊恐地、茫然地点着头，泪水无声地滑落。
田小楠盯着她看了几秒，确认她听进去了，才缓缓松开手，身体靠回椅背，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凌厉只是肖卿卿的错觉。
她抽出一张纸巾，动作自然地递过去：“擦擦。等会儿到家，先吃药，休息。”
车子驶入高档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平稳停住。
田小楠率先下车，熟练地从后备箱拿出折叠轮椅展开，然后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肖卿卿坐到轮椅上。
她的动作专业而轻柔，与方才在车里的疾言厉色判若两人。
电梯无声地上升，数字不断跳动。
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