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周围的指责声小了很多,月见循声望去,是刚刚把她和齐秀儿堵在草丛里的刘宝儿。
刘宝儿扭着细腰走上前,路过月见的时候顿了顿。
“虽然我是咱们齐家村的人,但也得说句公道话,这些小姑娘不也是看人家庄知青是城里人,还有文化,自己争先恐后往上扑,人家庄知青又没说要跟她们处对象,你们又打又骂,还要去告人家,不太合适吧?”
情况是这么个情况,但哄一个和哄一群可不一样,还收了人家那么多东西,这不就是道德败坏!
但就像刘寡妇说的,都是自愿的,闹大了对这些姑娘也没好处。
一时间大家都犹豫了,场面逐渐安静了下来。
刘宝儿取出手帕递给庄飞扬,让他擦擦脸上被挠出的血。
“庄知青,你这么做也有不妥当的地方,小姑娘的东西不能随便收的,容易引起误会,你跟她们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这位姐姐,你是怎么知道庄知青没给过她们承诺的?”
月见的话一出,刘宝儿看着庄飞扬的目光骤然尖锐起来,嘴上却仍是那种妩媚的语调。
“我猜的嘛。”
“哦~猜的呀?我还以为是庄知青亲口跟你说的。”
刘宝儿神色不自然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帕,在手里搅来搅去,周围人看她的眼神也都有些怀疑。
“你这姑娘是谁家的,别多管闲事。庄知青,你自己跟大家说,有没有承诺过她们要处对象?”
庄飞扬劈头盖脸挨了一顿打,也觉得很冤枉。
“我没有承诺过,她们给的送东西,我也都回了礼的!”
“回礼?!几根破草破花,随口胡诌的感谢词就是回礼了?你不要太搞笑好不好!”
齐秀儿真是后悔,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这么个没担当的东西。他但凡肯承认,认个错也就算了,现在他倒成一朵清白无辜的白莲花了。
“齐秀儿同志,你这话很不妥当,礼轻情意重,你们帮助了刚到农村的我,我回赠你们大自然培育的野菜野花以及我真诚的感谢,这是我们纯洁革命友谊的见证。
“你怎么能这么侮辱我们的友谊?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我们不再是革命路上的同路人了!”
齐秀儿想笑,他肚子里那点墨水原来全都是用来诡辩的,抠门都被他说成高尚了。
“庄飞扬,你敢欺负我妹妹?!”
齐栋梁看他理首气壮的样子就来气,捏紧拳头就要往上冲。
“还想动手,你们把人打坏了负的起责吗?”
刘宝儿挡在庄飞扬身前,维护的姿态实在是有些明显。
本来寡妇是非就多,刘宝儿平时跟村里的男人们都保持着距离,就怕沾上什么流言蜚语说不清楚,原本两人差10岁,其他人都没多想,现在却这么护着庄飞扬,很不对劲啊!
“刘寡妇,庄知青一个男人自己不说什么,让你一个女人挡在在他前面,你到底是妈还是别的什么?”
“就是啊刘寡妇,说人家小姑娘多管闲事,难道你管的不是闲事?”
矛头瞬间从庄飞扬身上转移到了刘宝儿身上,月见皱了皱眉。
看来刚刚在小路那里,跟刘宝儿亲的难舍难分的人就是庄飞扬。
齐秀儿也反应了过来,庄飞扬今天不是平时习惯的装扮,刻意穿的灰扑扑的,跟村里其他男青年差不多,她才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庄飞扬,你是不是男人!刚刚还跟人家在那边没羞没臊,现在就一声不吭,你做个人吧!”
这句话像是水掉进了油锅,一时间热闹极了。
庄飞扬像是突然被刺激到了,一把将刘宝儿拉到身后。
“对!没错,我就是跟宝儿好了,那又怎么样!她是单身,我也是单身,我们没有影响任何人,有什么错?凭什么要被你们这么议论!”
“飞扬!你快别说了,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没有,他胡说的!你们别信!”
刘宝儿试图去捂庄飞扬的嘴,奈何男女力气相差太大,根本挡不住热血上头的庄飞扬。
“宝儿,你别拦我,我就是要说!我不想再偷偷摸摸了,也不想再看他们对你指指点点,不想你再提心吊胆,我要给你和孩子们一个家,我们结婚吧!”
刘宝儿愣住了,捂着脸蹲下嘤嘤哭泣。
“你想给她一个家,想帮她养孩子,你就欺骗别人感情,她们出钱出力,你就出了张嘴?”
月见这么一说,周围的人也从八卦中醒了过来,可不是嘛,这一打岔,跑偏了!
闹了这么久,齐家村的村长和支书才终于赶了过来。
“行了!都别叫唤了,不够丢人的!”
“那支书你说咋办?总不能让他白拿我们那么多东西。”
“这简单,让他还就行了。”
庄飞扬和刘宝儿一听就急了,“支书!”
支书抬手让他们先别说话,“我知道,你们现在还不了,等夏收吧,不过你们得立个字据。
“还有,庄知青你这种行为是极不道德的,幸好没造成恶劣后果,你得跟大家伙道个歉,保证以后不再犯。”
支书也没办法,他们村刚送走两个知青,要再去找知青办,上面就该说他们不配合政策了。
听到要立字据还东西,庄飞扬脸色不太好看,刘宝儿脸上却全是喜悦。
月见讽刺地笑了笑,感情她们今天围剿庄飞扬这事儿被刘宝儿利用了,让她顺利把庄飞扬彻底拿下。
只是庄飞扬这个人,真的能让她安稳依靠吗?
月色朦胧,有个人正蹑手蹑脚推着门栓,鬼鬼祟祟的身影全都落在身后两人的眼里。
“这么晚了,上哪去啊?”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开门的人吓了一跳,臊眉耷眼地回来了。
“就出去一下也不能吗?”
“出去干什么?又想跑去找月见?不是都跟你说了现在见面不好,等她来了咱家,你天天都能见到她,听话,回去睡觉。”
“真的?不骗我?她以后就住咱们家了?”
“对,只要你能坚持过这几天,以后天天陪你玩。”
把儿子押回房间从外面栓上门,张兰英和徐大为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笑了。
自打不让徐天冬去找月见,每天晚上都得来这么一出。
“走吧,咱也去睡了,估计明天晚上还得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