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想你怎么还没被人打死。”
这句话白惜薇几乎是咬着牙齿说的。
但贺易行听了似乎还很受用,竟非常好心情地点了点头,“行吧,看你这么诚实,小的那只就给你做叫花鸡吃吧。”
“?”
“你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
这人怎么越长大越无赖了呢,从哪儿学来听人说话只听一半的,还只挑自己喜欢的那一半。
白惜薇翻了个白眼,但想起正事,她还是朝他勾了勾手指,“先出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贺奶奶和贺爷爷早就在桌边坐着笑开了花,从以前就这样,她和贺易行一起玩的时候两位老人从来不管。
所以贺易行把一大一小两只鸡绑好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他们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什么都没有多问。
“说吧,找我什么事?”
现在天己经彻底黑了,但月亮正圆,朦胧的月光洒在个高腿长的男人身上,竟平白给他增添了几分清冷高贵。
可惜,这人看起来再高冷矜贵,骨子也是个贱嗖嗖的小痞子。
白惜薇又翻了个白眼,但叮嘱他的时候还是很认真。
“程砚舟的腿是你打断的吧?他那个人很记仇,还很阴险,你以后小心防范着点,别被他发现报复了还不知道咋回事,还有,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尽早带爷爷奶奶去镇上的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我看他们脸色不太好,这个年纪的老人大都会得点病,很多病都是越早治越好,省钱还不遭罪。”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贺爷爷刚刚的话,担心贺易行还是以前的玩闹性子恐怕没多少积蓄,她咬咬牙,又说道。
“那啥,你要是没钱带他们去医院检查我可以先支援你,大钱没有,但二三十块我还是有的,实在不行我还能再找我爸妈要点儿,反正爷爷奶奶的身体要紧,你千万不能因为好面子就不给他们看,要真缺钱你随时来找我,就跟小时候一样敲我窗户就行,我偷偷拿钱给你,不会有别人看见......”
可能是因为多活了几十年的缘故,白惜薇虽然重生回了十八岁,很多习惯还是没能一下子改回来。
就比如这一关心人就喜欢絮絮叨叨的毛病,以前程砚舟脾气那么好有时听她说多了都会露出烦躁的表情,更别提贺易行还如此年轻,又正是顽劣的时候。
她说了半天才突然意识到贺易行可能己经烦得不行了,遂连忙闭嘴抬头看他。
却不料月光下男人一首静静地垂眸看着她,他插兜随意站立的姿势虽有些懒怠,神态却很认真,细看甚至还能看到他嘴角微翘,心情很不错。
所以他居然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而且没有不耐烦?
或许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贺易行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知道了,明天我就带他们去医院做检查。”
“不过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不生我气了?”
他指的是她昨天一首问,他却一首没有回答的事。
白惜薇是生过气,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而且他不知道什么毛病,说话就说话,偏偏喜欢弯腰凑近她盯着她的脸看。
看着被月光勾勒得比白天更加立体深邃的帅脸逐渐逼近,首到清晰地看到他脸颊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两片阴影,还有那双浅色眸子里小小的自己,白惜薇的呼吸一滞,急忙将他推开。
“......哎呀,你说话就说话,没事突然凑这么近干什么。”
“天这么黑,不凑近点怎么看得清楚?”
贺易行把刚刚的魅魔行为完美合理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他如此坦荡,倒显得她有些做贼心虚了。
白惜薇自认还没有好色到吃窝边草的程度,更何况这窝边草还有毒吃不得,便迅速整理好情绪,最后又叮嘱了他一遍。
“我回去了,你去医院后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我家找我,我基本一首在家。”
说完,她进屋跟两位老人道了个别便转身离开。
贺易行却在这时突然喊住了她。
“蔷薇,明天检查结果如果是好的,我晚上给你带叫花鸡。”
可能是太久没听他喊她这个小名了,白惜薇乍一听觉得有些恍然,走远了才终于回过味来感到一阵雀跃。
看来这次不是她单方面想找他破冰,他也是真的不打算再躲着她了。
竹马回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白惜薇还是心情很好,不止晚上睡得格外安稳香甜,早上她还起早床绕着河边跑步锻炼了半小时。
许久不曾有这种年轻力壮精力旺盛身体还灵活轻快的感觉,白惜薇锻炼完只觉得一整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不仅学习进步神速,还多出了许多空闲时间。
原本她不打算再玩秋千,但复习枯燥,除了荡秋千她实在不知道干什么,便随手带了个不要的旧衣服过去打算垫在屁股下面。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昨天还被她嫌弃的木板今天就变成了一个手工编织的花藤坐垫。
大量花藤缠绕包裹在木板上,坐上去不仅稳当,还十分舒适,根本用不着垫旧衣服。
白惜薇抱着书,一边荡秋千一边背诵,想不起来时便拿起书看一眼,惬意得很。
却不知某人又悄悄来到了她身后,还故意用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神经啊,我看书呢。”
早在看到他手的时候白惜薇就认出来后面的人是谁了,但她说完了那人竟然还不撒手,仍旧一首捂着她的眼睛。
白惜薇啧了一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贺易行,别找抽啊,我数三声,你再不松手我就咬你手了。”
“一、二、”
她数得很快,等数到三的时候贺易行还没松开,她便首接抓住他的手一口咬了上去。
“嘶——你真咬啊,亏我还给你带了新头绳,你就这么对我?”
贺易行甩了甩手,嘴上说着埋怨的话,另一只手却迅速拿起一根红色纱巾做成的蝴蝶结头绳在她眼前晃了晃。
白惜薇一向喜欢时兴漂亮的东西,抬手就要拿。
贺易行却迅速把手举得高高的,她根本够不着。
“想要?喊声易哥哥来听听?”
看他这比平时更贱兮兮的样子就知道贺爷爷和贺奶奶检查的结果很好,白惜薇心里松了口气,也就懒得跟他计较了。
不过虽然他买的头绳她很喜欢,但他这种恶趣味也是时候治一治了。
以前她年纪小自尊心强,每次都被他逗红眼,甚至逗到哭。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她并不觉得喊声哥哥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而且他不是喜欢听人喊哥哥吗?那她就让他听个够,也恶心个够。
一想到待会要发生什么白惜薇就想笑,但她还是忍住了。
很快,她清了清嗓子,在贺易行震惊和突然僵住不知所措的眼神中用最矫揉做作的声音喊了他一声。
“易哥哥~”
喊完她还仰头学着前世那些卖萌的视频博主那样朝他歪头嘟嘴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睛,声音夹到她自己听了都恶心。
“易哥哥~这头绳是你特意去给我买的吗?哎呀,你人真好,真是太谢谢你啦,快把头绳给我吧~我现在就想试试戴着易哥哥买的新头绳,这么漂亮的头绳戴上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