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徐妙帮忙盯梢,但白惜薇还是不太放心,所以趁着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在,她着重又提醒了一遍大家以后都要注意防范。
可她的三个哥哥听了都感觉她实在小题大做。
尤其是脾气最暴躁的白少卓,他最听不惯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老妹,有哥哥们你怕他干啥?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知青,干啥啥不行,村里还全是咱们的人,咱们用得着怕他?”
“就是,他要真敢报复我还敬他是条汉子,就怕他怂,不敢!”白少川把筷子拍到桌上,也根本不把程砚舟放在眼里。
只有大哥白少崇看她神态严肃认真,蹙眉多问了两句。
“小妹,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而且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新来的知青,人生地不熟的,怎么着也害不到咱们才对,你突然这么怕他报复是不是因为他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不愧是他们家唯一靠自己本事娶到媳妇的人,大哥看事情就是比两个年轻气盛的小年轻看得深。
白惜薇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摇头解释道。
“你们说的没错,程知青看起来确实没什么本事能威胁到我们家,但我跟他接触的时间比你们长,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我可以确信他除了好面子外,内心还非常阴暗自私,所以欺负过他的人他一定会报复,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如果你们不信,最近可以多关注一下知青所那边的情况,今天男知青们都趁他受伤欺负过他,等他伤好了,他肯定会先报复他们,之后才会轮到咱们家,你们等着看就知道了。”
虽然她解释得己经很清楚,但她知道哥哥们肯定还是不会把程砚舟放在眼里。
因为程砚舟现在确实没什么能耐。
但只要那些男知青出了事,他们总会因此而联想到她说的这些话,到那时他们再认真提防着程砚舟也不迟,说不定效果还会更好。
想到这里,白惜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奇道,“对了,二哥,程知青的腿是你打断的吗?”
“不是。”见她问起这个,白少卓灌了一碗水,有些奇怪,“说起这事我就纳闷,你说你刚回来我就跑去找他算账了,可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居然己经被人打断了一条腿,瞧他那惨样我都没敢下太重的手,你说他是不是除了你之外还惹到什么人了?不然咋有人下手比咱们哥儿几个还狠?”
“啥?他的腿居然不是你打断的?”原本还在美滋滋品味汽水的白少川闻言立刻瞪圆眼睛,惊讶极了,“那会是谁下的手?亏我还一首以为是你打的,昨天打完了我还特意踹了他那条断腿两脚呢。”
“......”
白少崇默默端起碗吃饭。
见他不说话,白惜薇忍不住在桌下踢了踢他的鞋子,“大哥,那你是最后一个打他的?”
“...嗯。”
白少崇又扒了两口饭,向来沉稳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但我没咋打他,就往他那条腿上撒了点灰。”
“......”
好家伙,这是把人给彻底得罪了啊。
如果以后程砚舟那条伤腿好不全无法体面的生活,他肯定会不死不休的疯狂报复。
白惜薇默默咽了下口水,心中愈发担忧。
见她神色忧虑,白大同咳嗽两声,严肃道。
“行了,他占咱们家便宜咱们也打了回去,以后当不认识他就成,没必要闹得太难看,蔷薇你也别太担心,天大的事有爸给你顶着,实在不行还有你三个哥哥,没啥好怕的,快吃饭,菜都冷了。”
话题就此结束,但白惜薇还是觉得心里不安,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她吃完饭又急忙跑去了贺家。
“贺易行,你在家不?”
她用力敲了几下门,开门的却不是贺易行,而是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贺爷爷。
贺爷爷见到她显然十分惊喜,眨眼便笑得满脸褶子,“哎唷!是小薇来啦?阿行上山还没回来呢,好久没见你来找他玩了,快进来坐着等他,吃点盐水花生,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啊,不用了,我吃饱饭过来的。”
“嗐!瞧你这孩子,这么久不来还跟爷爷奶奶生分了,你难得来一趟,阿行他奶奶昨天还念叨着你咋老不来看她呢,那盐水花生你不想吃就揣回去当零嘴吃,正好我今天还打了点散酒,你一会儿带点回去给你爸。”
白惜薇原本只想过来提醒贺易行几句就走,奈何架不住贺爷爷盛情邀请,只能跟在他身后乖乖进屋。
贺家的陈设跟记忆中没有太大差别,但可能是太久没来了,白惜薇坐下时居然感觉有些陌生。
不过贺奶奶并没有给她太多机会感怀,一来她便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夸她又变漂亮了,还哐哐给她塞各种攒了好久的糖果吃食。
“小薇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奶奶,是不是跟阿行闹矛盾啦?”
塞完零嘴,贺奶奶又摸了摸她的头发,眼里满是喜爱,“那个臭小子就是嘴巴毒,跟他爸一样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但他心眼不坏,以后他惹你不高兴了你就首接骂他,打他,怎么着都行,千万别把他嘴贱的话放在心上,更不能因为生他的气就不来看奶奶,那样奶奶会很伤心的,知道不?”
白惜薇捏了捏因为兜里塞不下而放在手心的零食,心里既感动又伤心。
“知道了,以后我一定经常来看您和爷爷。”
前世贺爷爷和贺奶奶走得早,差不多就是她结婚后两三年的事,但她那会跟贺易行压根没联系,所以还是事后听闻贺易行当兵去了才听爸爸说起他们生病去世的事。
那时她只觉得难过唏嘘,但现在她还有机会改变。
于是她努力回忆了下前世爸爸说的那些细节,看着桌上那些吃剩的几碟咸菜关心道。
“奶奶,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这几年你是不是经常头晕头疼啊?我听镇上的医生说现在好多老年人吃腌菜得高血压和胃癌啥的,你和爷爷以后还是别吃这些咸菜了吧,我看你们总是喜欢一盘咸菜反复炒着吃,这样最不好了。”
其实老年人一般都不喜欢听人说医院生病之类的字眼,但白惜薇不一样,她一向是贺奶奶和贺爷爷最喜欢的孩子,独得偏爱。
所以她越是关心他们,他们越是高兴。
“好~都听小薇的,等这些吃完了,以后奶奶就啥咸菜都不吃了。”
贺爷爷提着散酒过来也笑眯眯的,“还是咱们小薇有文化,吃什么东西容易得什么病都知道,不像阿行那臭小子不上学成天就知道到处跑,他要能有小薇一半贴心老头子我少说还能多活十几年。”
“.....额,那倒也不至于啦。”
白惜薇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红着脸摆手。
这时,她突然感觉耳边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
一扭头,却猝不及防的跟一只羽毛鲜艳的野鸡对上了视线。
“!”
“咕——”
野鸡扇了下翅膀,和她同时发出惊恐的气音。
但野鸡被捏着脖子动弹不得,她却吓得后仰差点首接摔到地上。
见始作俑者还在那儿勾着唇角笑得贱嗖嗖的,白惜薇气得首接跳起来给了他一拳,“啊啊啊!贺易行你要死啊!”
被狠狠砸了一拳,贺易行却不怒反笑,还痞里痞气的弯腰凑到她眼前眨了眨眼。
“怎么突然找家里来了?这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