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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边陲的暮色如墨，将天地染成一片混沌。
青岩镇的“云来客栈”檐角悬着昏黄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晃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赵衡坐在临窗的位置，手中捏着药锄，指甲盖里还嵌着未干的泥土。
她面前的桌上摆着几株形状诡异的草药，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赵衡指尖轻轻抚过药草，嗓音清冷如霜：“凛儿，这“血参”的年份不对。”
张凛斜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与窗外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韵律。
张凛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头儿莫急，且看他们如何表演。”
话音未落，店小二端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三碗热气腾腾的茶水。
他的目光在赵衡和张凛身上停留片刻，便匆匆离去。
齐厌坐在隔壁桌，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眼神看似散漫，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齐厌突然起身，走到赵衡桌前，伸手打翻了茶水：“两位仁兄，这茶喝不得。”
赵衡和张凛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药贩子们见状，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药贩子头目站起身来，色厉内荏地吼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捣乱！”
齐厌微微一笑，指尖轻轻一弹，铜钱便如暗器般飞出，精准地打在药贩子头目的膝盖上。
药贩子头目惨叫一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齐厌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在下齐厌，不过是个路过的闲人。倒是几位，行事不太地道啊。”
张凛趁机起身，反手扣住药贩子头目的手腕，将他按在桌上。
药贩子们见状，纷纷掏出匕首，朝着张凛扑来。
张凛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过。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折扇，轻轻一挥，便将药贩子们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就凭你们，也想在我面前耍花样？”
赵衡则不慌不忙地从腰间取出药囊，倒出一些粉末撒在地上。药贩子们吸入粉末后，顿时觉得头晕目眩，纷纷瘫倒在地。
赵衡俯视着药贩子们，眼中满是不屑：“这些手段我早些年就见过，如今还用，过时了吧！”
客栈外的寒风突然大作，吹灭了灯笼。
赵方烬刚刚去探查西南这边的情况了一下，回来与齐厌会合。
进来就看到几个人倒地上，对面站了三个。
赵方烬抬眼一看，“赵衡？”
赵衡听到赵方烬的声音，首愣愣的盯着赵方烬叫了一声：“哥！”
黑暗中，齐厌的声音如幽灵般响起。
“哥？”
张凛拱手：“赵先生。”
齐厌看着几人，看了赵方烬一眼。
“你们认识？”
赵方烬：“这位姑娘是我妹妹赵衡，这位兄弟是我朋友张凛。”
齐厌拱手：“赵姑娘，张兄！”
赵方烬又向张凛和赵衡介绍齐厌。
赵方烬：“这位是齐厌，我在大雍学宫的学的，如今是我的朋友。”
张凛，赵衡拱手：“齐兄好！”
西南边陲的青岩镇，暮色如墨，寒风裹挟着细雪扑打在“云来客栈”的窗棂上。
窗外的街道蜿蜒在陡峭的山壁间，青石板路被雨雪浸润得发亮，远处传来赶马人悠长的吆喝，夹杂着铜铃声，在山谷里回荡。
赵方烬和几人让小二给重新拾了一桌。
赵方烬看着赵衡：“你这丫头！不是在冬夏教书吗？怎么跑西南来了？”
赵衡指尖还捏着药锄，抬头瞥了他一眼，又低头拨弄桌上的血参：“教完了，顺路来采买点药材。”
张凛斜靠在椅背上，摇着扇子笑：“赵兄莫急，月衡有我陪着，路上连只蚊子都近不了身。”
齐厌坐旁边，慢悠悠抛着铜钱：“赵兄也是关心则乱嘛！方才那药贩子的蒙汗药，确实害怕。”
店小二端着铜壶过来添茶，壶嘴里喷出的热气带着股辛辣的香料味。
墙角的火盆烧得噼啪作响，熏得满屋子都是松木香。
此时，后厨飘来一阵的香味，是当地特色的酸汤鱼。
赵方烬转眼瞪了齐厌一眼，又看向赵衡，语气软下来：“就算有张凛陪着，西南匪患多，你一个小姑娘——”
赵衡突然打断他，将药锄往桌上一放：“我十西，己经及笄了。上个月还在前线给伤兵治过箭伤。倒是你，身体可好些了？”
赵方烬一对上赵衡，心就软了：“我没事。还有，在哥这里你永远是长不大的。”
齐厌看着眼前的赵方烬，到底是谁差点咳死。
齐厌宽慰赵方烬：“赵大人，赵院判也是能独当一面了。”
齐厌：人人都有心软的时候。
张凛不语，眼神里好像再说，赵衡，你身体也没多好，兄妹俩都脆皮。
窗外传来一阵喧闹，几个穿着靛蓝布衫的山民扛着猎枪走进客栈，身上还沾着雪粒，腰间挂着的竹编背篓里露出几株新鲜的草药。
这时，店小二端着一大盆酸汤鱼走了过来，浓郁的酸味和辣味扑鼻而来。
赵方烬被齐厌劝得无奈，又看赵衡确实安然无恙，只得叹气：“罢了，既然来了，就跟着我和齐厌走。西南土司的事棘手，你们俩——尤其是你，张凛——别给我惹麻烦。”
张凛立刻挺首腰板，举手作揖：“谨遵赵兄教诲！不过说真的，赵兄这俏郎君装扮一穿，可比在清泉时精神多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扛住西南的瘴气？”
赵衡从药囊里摸出个瓷瓶，丢给赵方烬：“这是防瘴丸，每日三颗。还有，齐厌兄，虽然人年轻，但少喝一点冷酒，仔细伤了脾胃。”
齐厌接住瓷瓶，夸张地捂住胸口：“多谢赵院判心疼我。”
赵方烬摸着头不语：“老齐，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骚包呢？”
客栈里的其他客人被这动静引得纷纷侧目，赵衡却只是低头整理药草，嘴角微微勾了勾。
窗外的雨更大了，可这一桌人的笑声，却像炉子里的炭火，把寒意烘得暖融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