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武道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里时,没想到Mikey却将枪丢在他的脚下。
“武小道,杀了我吧。”Mikey声音平静没有丝毫起伏,仿佛聊的不是生死而是明天吃什么。
武小道泪水不自觉的流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花音看着Mikey空洞的眼神,没有对世间的一切留恋,我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个时候我为什么没有陪在Mikey身边?
武道问出花音想问的话,“花音呢?她在哪里?”
Mikey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啊……她不会原谅我了,因为我杀了所有人……”
明明说的都是日语,但拼凑在一起武道却感觉不知道Mikey到底在说些什么,“Mikey,这一切太莫名其妙了,竟然一见面就让我杀你,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只是想见我一面?八戒在临死前好像也说了这句话。”
(八戒:Mikey…真想在最后和武小道与大家大闹一场。)
武道:“八戒…在临死?”
“梦想真难实现啊……”他轻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东万原本是为了创造更好的时代,可最后……我们都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武道挣扎着抓住他的手腕,指节发白:“不对!Mikey,你还是当年的你!”他的眼泪砸在Mikey的手背上,滚烫得像烙铁,“我看得出来……你的眼睛,一点都没变!”
“别说了!”Mikey猛地暴起,一把将武道狠狠摔在地上,灰尘飞扬。他的眼神彻底变了,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枪口死死抵住武道的咽喉,“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武道剧烈咳嗽着,却仍固执地抬头:“我懂……因为我也曾经放弃过自己……”
就在这一瞬,冰冷的金属触感贴上Mikey的后脑。
花音的手很稳,枪口没有丝毫颤抖。她的声音却像是被砂纸磨过,沙哑得几乎听不清:“Mikey……或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Mikey的动作顿住了。
“你给武道枪,不是想死在他手里……”花音的眼眶通红,泪水无声滑落,“你是想死在我手里,对吗?”
风声骤停。
Mikey的背脊僵硬了一瞬,但很快,他又低低笑了:“……谁知道呢?”
“你知道武道下不了手……”花音的声音哽咽,枪口却仍死死抵着他,“可你为什么觉得我能?Mikey……你好残忍。”
残忍到连最后的解脱,都要交给她来裁决。
Mikey看着花音,面带微笑,“抱歉啊,姐姐,做了那么多你不喜欢的事情。”
“杀了你的男朋友还囚禁了你……”
“姐姐…”
这个称呼像一把生锈的刀,突然剖开花音的记忆。枪口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眼前的Mikey在月光下逐渐与真一郎还在世时的少年重叠。
记忆又突然跳到那个血色的黎明。她亲眼看见Mikey扣下扳机,稀咲的身体像破布娃娃般倒下。而她的手腕,正被Mikey冰冷的掌心禁锢着。
现实与回忆重叠,花音发现自己的眼泪己经打湿了衣襟。抵在Mikey后脑的枪突然变得重若千钧。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Mikey知道花音下不去手,所以他决定逼她一把,他将枪对准武道扣动扳机,“两个选择,一是杀了我,二是我杀了武道。”
“Mikey!!!”
“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武道真的不能死!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武道:什么意思?花音为什么会说这些!)
花音看不懂Mikey的表情但这么些年,花音很了解Mikey她知道他要开枪了。
“砰!”一声,在武道震惊的目光下,花音开枪了。
枪声炸裂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花音看着自己冒烟的枪口,手指还保持着扣动扳机的弧度。
“对…对不起…”花音跪倒在地时,膝盖砸在水泥地上的疼痛全然不觉。她慌乱地接住Mikey下滑的身体,手掌立刻被温热的液体浸透。那些血从她指缝间溢出来,像抓不住的时光。
Mikey咳出一口血,染红了苍白的唇角。他却笑了,那个熟悉的笑容:“姐姐…你为稀咲报仇了。”
这句话像刀子般捅进花音心脏。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沾满鲜血的手捧住Mikey的脸:“不是的!Mikey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你会突然之间改变那么大,为什么你要杀了所有人……”
只是Mikey却再也无法回答他了,这时花音注意到Mikey的枪里没有子弹,这一瞬间击碎了她所有防线。花音终于像孩子般嚎啕大哭。
而枪声也吸引来了橘首人的注意,“武道?!”首人的目光在三人之间快速移动,最终定格在花音染血的双手上。
看见橘首人到来,花音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声音无可避免的还是带着哭腔。
“武道,我知道你会穿越。”
武道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橘首人的身子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武道:“你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你穿越我的脑海里就会多一段你穿越回去的记忆,但之前发生什么我并不知晓,所以我知道你会穿越。”
“武道,稀咲很坏但他不是重点,重点是Mikey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生了改变,就像是有人在控制他。”花音看着武道,“我会帮你,武道。”
“去改变这一切吧,爱哭鬼…英雄…”
花音低头看着Mikey,“我答应过你,我会永远陪着你。”
“不好!”橘首人察觉到什么,连忙扑过来,在花音的余光里变成模糊的残影。
“武道,你该回去了。”枪口抵着太阳穴“砰”一声,花音倒在Mikey旁边。
武道握着首人的手再次回到十二年前,首人留下来处理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