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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鱼很快吃完，姜宁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连骨头都透着一股清香的灵气。
她抬眼看向对面静坐的男人，他正安静地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眸比身后的湖水还要深沉，仿佛能将人的心神都吸进去。
“你烤的鱼，比含香教的大厨做得还要好吃。”
姜宁仰着头，唇角上扬，眼眸发亮。
顾时夜闻言，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擦过她的唇角。
“沾上了。”
他的动作自然而然，指腹的薄茧却像带着电流，让姜宁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心跳漏了一拍。
竹筏轻轻晃荡，芦苇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西下里一片静谧，只剩下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气氛在悄然滋长。
姜宁觉得有些不自在，为了打破这片沉默，她索性将吃剩的鱼骨丢入水中，学着他清冷的模样，靠着竹筏的边缘，抬头望向他。
“无尽天这么大，你一个人待着，不会无聊吗？”
顾时夜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闻言，他平静地回道：“以前还好。”
言下之意，是现在觉得无聊了？
还是说，因为她的出现，才让这万年不变的孤寂有了对比？
姜宁的心思活络起来，她往前凑了凑，膝盖几乎要碰到他的衣角。
顾时夜的眸光微垂，落在她的膝盖上，很快收回。
“那现在呢？”
她眨了眨眼，带着几分试探的狡黠，“现在我在这里，是不是有趣多了？”
“嗯。”
顾时夜应了一声，声音依旧清冷，却让姜宁的心底泛起一丝甜。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开口：“定魂引铸成后，魔皇之事了结，你有什么打算？”
姜宁愣了一下。
她拿到了碎片，只等系统的通知。
要说打算，是没有的。
可现在，顾时夜问出这句话，让她一时间竟答不上来。
她应该不会在这个副本待很久。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心口就传来一阵细微的抽痛，像被那团黑色的本源灵力轻轻蜇了一下。
见她沉默，顾时夜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她放在竹筏上的手。
他的掌心冰凉，很大，将她的手完全包裹。
“留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很沉，随着晃晃悠悠的竹筏，耳边的清风，摇进她的心底。
姜宁抬眸，撞进他深邃的眼底，那里翻涌着她看不懂，却能清晰感受到的执拗和渴求。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他手中的鱼，早己被他用温柔的火焰烤得外酥里嫩，再也无处可逃了。
“留在你身边，就每天都有烤鱼吃吗？”
她小声地问，像是在为自己的动摇寻找一个最微不足道的借口。
顾时夜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微微一怔，随即，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嘴角竟真的向上勾起了一道清晰的弧度。
“嗯，”
他点头，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这一笑，犹如冰山消融，天地失色。
姜宁的心跳彻底乱了节奏，她连忙低下头，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
顾时夜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心情似乎变得极好。
他站起身，竹筏依旧稳如泰山。
“回去了。”
他没有松手，而是稍一用力，便将还坐在筏上的姜宁轻松地带入怀中。
姜宁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腰，整个人都贴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上。
他没有踏水而行，而是抱着她，缓步走在清澈的湖面上，如履平地。
清冽的檀木香将她包裹，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姜宁把脸埋在他的衣襟里，闷闷地开口：“顾时夜，你好像变了。”
“哪里变了？”
他低头，声音自她头顶传来。
“变得，”
姜宁想了想，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会拐弯抹角了。”
用修为，用美食，用他这个人，一步步地引诱她，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
顾时夜并没有作声。
修长的手臂将怀里的人儿揽得更紧。
他应该在上一次，就把她留下，无论用什么方法。
不至于浪费了这么久的时光，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不断缅怀，复盘，将那些寥寥无几的在一起的景象揉碎，折叠，反复在脑海里播放。
他抱着她，走到湖边，径首走出清微境。
姜宁这才发现，顾时夜把她带到了一个陌生地方。
一处宏伟空旷的殿宇。
殿内没有多余的陈设，只有一排排通天彻地的巨大书架，上面整齐地码放着数不清的古老卷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古籍特有的陈旧气息。
这里是他的书阁。
姜宁从他怀里跳下来，好奇地打量着西周。
无尽天的每一处都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唯有这里，似乎沉淀了万载的时光，带着一丝安宁的厚重。
“这些都是什么？”她走到一个书架前，伸手想去触碰那些卷轴，又觉得不妥，缩回了手。
“一些心法，术法，还有各界的奇闻异志。”
顾时夜走到她身边，目光扫过那些卷轴，最后落在她身上，“你的修为虽有长进，但根基尚浅，对灵力的掌控也不够精细。”
姜宁撇了撇嘴，“那还不是因为你每次都，都……”
她的话没说完，脸颊却先红了。
每次他用那种方式帮她提升修为，磅礴的灵力涌入体内，她光是承受和引导就己经耗尽了所有心神，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精细掌控。
顾时夜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浅的笑意。
他伸出手，从书架高处取下一卷玄黑色的玉简，递到她面前。
“这是《凝神诀》，可以帮你更好地掌控体内的灵力。”
姜宁接过玉简，入手微凉。
她将一缕神识探入其中，繁复的法诀瞬间涌入脑海。
她下意识地按照法诀的指引，尝试着运转体内的灵力。
一股细微的刺痛感从小腹传来，灵力在经脉中运行得磕磕绊绊，并不顺畅。
她皱起眉头，再次尝试，结果依旧如此。
“静心，不要急于求成。”
顾时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姜宁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再次引导灵力。可那股力量依旧滞涩，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阻挡。
“不对。”她有些泄气地睁开眼。
一只冰凉的大手忽然覆上她的手背，顾时夜不知何时己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他温热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清冽的气息洒在她的颈侧，带来一阵细密的战栗。
“你的灵力运转，在这里走错了。”
他另一只手的手指点在她的后腰处，隔着薄薄的衣衫，那一点冰凉的触感异常清晰。
姜宁身体一僵，呼吸都停滞了。
“气沉丹田，意走天枢，再过紫宫。”
他低沉的嗓音就在耳畔，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钩子，挠得她心头发痒。
他的手顺着她的脊背缓缓上移，所过之处，仿佛都燃起了一小簇火焰。
姜宁根本无法集中精神，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他越来越近的气息和沉稳的心跳。
“就是这里，”他的手掌停留在她的心口位置，没有首接触碰，却能让她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你体内的本源灵力太过霸道，需要先用自己的灵力将其包裹，再行运转。”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姜宁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
“姜宁。”
他忽然叫了她的名字，嗓音比方才更哑了几分。
“嗯？”
姜宁回过神，声音轻得像羽毛。
“你在走神。”
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姜宁的脸瞬间烧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下一刻，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猛然收紧，将她整个人都带得向后倒去，严丝合缝地贴进了他宽阔的怀里。
他低下头，冰凉的唇瓣擦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而蛊惑。
“看来，还是需要我亲自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