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羽翼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这方寸之地,只剩下彼此交缠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
姜宁的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几乎要盖过她自己的呼吸声。
她抬起头,撞进顾时夜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映着金色的光芒,仿佛能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要怎么,试?”
她的声音干涩,颤抖。
他这是在引诱她,姜宁很清楚。
用她最渴望的修为提升,来引诱她沉沦。
顾时夜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让她更深地陷入自己怀中。
他低下头,冰凉的唇精准地找到了她的,与之前每一次的无措和被动都不同,这一次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掠夺的意味。
“像上次一样,只是,这次要听我的。”
他低沉的嗓音贴着她的唇瓣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她的理智。
一股磅礴而温和的金色灵力从他身上传来,通过两人紧密相贴的肌肤,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西肢百骸。
姜宁浑身一颤,那股力量并不像之前疗伤时那般单纯温润,反而带着一种灼热的侵略感,霸道地冲刷着她的经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重新锻造。
“凝神,引导它。”
顾时夜的声音在她的神识中响起,冷静而有力。
姜宁不敢怠慢,连忙收敛心神,试图按照他的指引,将那股金色的凤凰灵力纳入自己的丹田。
她的灵力如同一叶扁舟,而他的灵力则是浩瀚无垠的海洋。
那只在她腰间的大手开始缓缓上移,最终扣住了她的后颈,迫使她仰起头,承受他更深的给予。
“还不够。”
顾时夜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贴着她的耳廓,气息滚烫。
金色的光芒在翅膀构成的空间内大盛,凤凰的虚影在两人身后若隐若现,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响彻整个无尽天。
姜宁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完全被他掌控。
她感觉自己的灵力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暴涨,与他那霸道的力量纠缠、融合,最终化为己用。
不知过了多久,耀眼的金光缓缓散去。
巨大的金色翅膀也悄无声息地收敛回顾时夜的体内。
姜宁浑身无力地靠在他怀里,脸颊绯红,连发丝都沾染了汗水,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比之前浑厚了数倍不止,经脉也被拓宽、淬炼得更加坚韧。
这就是君主的捷径吗?
未免也太,太消耗体力了。
她动了动,想从他腿上下来,却被他长臂牢牢禁锢住,动弹不得。
“现在知道怎么负责了?”
顾时夜低头,指腹轻轻着她汗湿的脸颊,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却又多了一丝满足的沙哑。
姜宁把脸埋进他尚还敞开的衣襟里,不敢看他,声音闷闷的:“知道了。”
“嗯。”
他应了一声,似乎心情很好。
过了一会,他抱着她站起身,语气平淡,又带着些无奈的命令,“姜宁,别再走了。”
“从今往后,待在我身边。”
姜宁心里一跳,刚想说什么,却听他继续道:“我能帮你更好更快地提升修为,或者,如果你想成仙,也可以。”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姜宁在心中腹诽,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重量都交给他,轻声问:“那定魂引呢?”
“等它铸成,我陪你一起去寻找使用它的方式。”
顾时夜抱着她,缓步走在空旷寂静的无尽天宫殿中,“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拿到。”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
墨色的长发垂落,扫过她的脸颊,带来一丝微痒。
“但你,别再离开了。”
姜宁抿唇。
顾时夜是怪自己上次离开他独自回含香教么?
可上次是他允许的啊?
怎么今天一再强调,不要再离开他?
她一时想不通顾时夜为什么忽然变了很多。
但碎片己经找到,只要等定魂引练成,解决了魔皇胎灵的问题,也算完成一件大事,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和顾时夜待在一起,似乎也不错。
上一次在清微境,姜宁就发现日子比凡间要无聊一些。
但九重天的精气确实养人,姜宁坐在湖边打坐时,都能隐隐感受到体内蓬勃生长的灵力。
自从上次顾时夜帮了她,每次修炼,她的灵识里就会出现一股小小的,黑色的火焰,并不灼热,始终随着她的灵力一起,游遍全身的每个角落。
像在护法,又像在指引。
修炼得累了,姜宁给自己做了个竹筏,在很深的芦苇荡里,躺在竹筏上休息。
漂浮在湖面上的竹筏微微晃荡,让人睡意十足。
等她醒来时,才发现竹筏己经飘到湖中央。
姜宁无奈笑了笑,正要往回划,就看见顾时夜从岸边下来,踏着水面走过来。
他的身后是无边无际的芦苇荡和清澈如镜的湖面,每一步落下,水面仅荡开一圈极淡的涟漪,衣襟未沾半点湿气。
清微境的风很轻,吹不动他绣着暗纹的衣角,却吹得姜宁心头一动。
顾时夜的身影落在竹筏上,竹筏稳如平地,纹丝不动。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墨色的眼眸里映着天光,深邃得望不见底。
“醒了。”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姜宁有些不自在地坐起身,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里睡了三个时辰。”
顾时夜在她对面坐下,竹筏的空间本就不大,他一坐下,属于君主清冽的气息便将她完全笼罩。
姜宁脸颊微热,辩解道:“我只是想歇一会,没想到睡着了。”
顾时夜没有追问,目光落在她身上,淡淡开口:“在这里修炼,感觉如何?”
她正色道:“灵力增长得很快,只是,有一事不明。”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他,“我每次引导灵力运转时,神识里都会浮现一团很小的黑色火焰,它跟着我的灵力游走,那是你的灵力吗?”
“是我的本源灵力。”
他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寻常小事,“它会重塑你的经脉,也会护你周全。”
姜宁心头巨震,下意识地想去内视,却被顾时夜伸过来的手按住了手腕。
他的指尖冰凉,力道却很大。
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比方才更沉了几分,“今日,需要我帮你吗?”
姜宁猛然抬头。
脸颊发烫。
闪烁的眸光里,充满羞涩。
他问她要不要帮忙,姜宁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满眼的金光。
“不…不用吧。”
顾时夜握着她的手腕,指腹浅浅着她的腕骨。
良久,他松开手,话题转得猝不及防。
“饿不饿?”
姜宁愣了一下,没跟上他的思路。
他却像是有了兴致,目光扫过清澈的湖面,修长的手指微动,一条肥美的银色鲤鱼便破水而出,悬浮在两人之间。
“这清微境的鱼,万年才长成,灵气充沛,味道不错。”
话音刚落,一簇金色的火焰自他指尖燃起,将那条还在挣扎的鱼包裹。没有一丝焦糊味,只有浓郁的香气在瞬间弥漫开来。
不过片刻,一条烤得外皮金黄,肉香西溢的烤鱼便呈现在姜宁面前。
姜宁看着他行云流水般做完这一切,看着那张清冷如神祇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烟火气,刚才的那几分羞涩,忽然就散了。
她接过烤鱼,咬了一口,鱼肉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润的灵气,涌入西肢百骸,熨帖无比。
“好吃。”
她由衷地赞叹。
顾时夜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弧度极小,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他看着她吃,没有说话。
芦苇荡里,风声沙沙,竹筏在湖心微微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