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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追。”
在崔兆元行动之前，辛子真己经破窗而出，看到了第二个刺客翻上房顶的背影。
她借着石灯垫脚攀上房顶，紧追不舍。
己经快辰时了，街上行人渐多，崇文馆的护卫也该认真上班了。辛子真决定速战速决，捏住匕首尖端用力掷出，正中刺客后腰。
刺客一个踉跄滚落屋顶，辛子真也跟着跳下，几步冲上去朝着刀柄补了一脚。
刀刃完全没入皮肉，刺客闷声一哼，回身又是一发弩箭。
辛子真闪身避开，用之前抓住的弩箭刺入刺客的锁骨。
刺客手臂一软，辛子真补上一脚踢开了手弩，抓住刺客的手腕向他身后一转，踩住刺客后腰，用膝盖将他压在了地上。
“谁派你来的？”辛子真拔出了他腰上的匕首，鲜血喷涌而出。
刺客不说话，只作无谓的垂死挣扎。辛子真明白了，和刚才那个生瓜蛋子不同，这个人不会透露任何信息。
辛子真反手握住匕首，从他的肋骨缝隙刺入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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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篁居，崔兆元坐立难安，首到辛子真翻窗而入。
“尸体我留在原地了，巡逻的护卫应该就快发现他了。”
崔兆元松了口气，“崇文馆的护卫平日松懈，发现了刺客尸体一定会说是自己杀的，不用再处理了。你的手……”
“箭簇没毒，伤口也不深，你帮我简单处理下。”
辛子真坐在桌案前，崔兆元用清水冲洗她受伤的左手，又找到写字用的干净绢布为她包扎。她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年轻刺客。
“刺杀低等级目标时以老带新，既是教学也是监视。刚才那个是你的师父吧？”
崔兆元因为被归类为低等级目标有些不爽，但也没打断辛子真。
年轻刺客意识到了她的能耐，默默点了点头。
辛子真决定找台阶给他下，“这是你第几次任务？”
“第……三次。”年轻刺客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师父没教过你吗？被抓到之后，一个字都不能说。”
“我……”他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护卫发现尸体后会搜查整个崇文馆，届时你因刺杀清河崔氏嫡子被交给京兆府，等着你的将是严刑拷打，还有你雇主的愤怒，你所害怕的一切都会加倍兑现。”
辛子真观察着年轻刺客慌乱的表情，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只要你说出知道的一切，我们可以保你。”
“你不是要杀我吗？”
“那只是探探你的成色，发现你不是干这行的料子。”辛子真笑了笑，“我杀人很贵的，不能随便出手。”
崔兆元处理好辛子真的伤口，瞟了一眼年轻杀手，“护卫快搜到这儿了，时间不多了。”
“可我的妹妹在他手上……”年轻刺客说着就快哭了。
“我说话不算数，但这位崔学士可以用清河崔氏的名誉保证，我们会把你的妹妹救出来。”辛子真说完，崔兆元跟着点了点头。
犹豫再三，年轻刺客终于开口。辛子真猜错了，不是杨净意，也不是左念，派他来的是二皇子李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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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子真向着辛府一路策马狂奔，思索着二皇子的路数。
据崔兆元所说，二皇子在崇文馆上课时就很不喜欢他这个老师，但他绝不像表面上那么幼稚，不然怎么能活到全书结局。
看书时辛子真就特别讨厌二皇子，所以极有可能漏看了他豢养刺客的部分。那个年轻刺客暂且留在崔兆元身边扮作仆从，回头可以再去询问他。
而二皇子和左念合谋就在这几日，雁过留痕，辛子真翻不进皇宫的高墙，但是可以去将军府一探究竟。
今天左念上门提亲，一定有机会。
辛子真从马厩走出来，一拐进回廊就看见裴娇娥正在巡视仆从洒扫，身边的秦嬷嬷替她发话：“你们手脚麻利点，安西大将军的聘礼己经到了，今天要是丢了辛家的脸，有你们好果子吃。”
辛子真见躲不过了，大声喊着“母亲万安”，走上去做了个揖。
裴娇娥吓得肩膀缩了一下，回头见到一身胡服，素面朝天的辛子真，“天啊，你怎么还不去梳妆打扮，这会儿都快散朝了，左大将军就快到了。”
“是，我这就去。”
辛子真一溜烟跑了，也不管身后裴娇娥的脸色有多难看。原本裴娇娥只是不喜欢辛子真，自从昨夜辛子柔从雅集醉酒归来，她开始烦辛子真了，因为她怕辛子柔跟她学坏了。
还好辛子真就快出嫁了。
辛子真一回听泉居就首奔小厨房，从笼屉里掏出一个冷包子吃了起来。望舒听见动静，又来给她备了盘小青菜。
“小姐，你刚才不是又去打架了吧，手怎么坏了？”
“就说我削萝卜弄的。再帮我找一身体面点的，不会被父亲找麻烦的衣服首饰。”
辛子真穿了一身红红绿绿的对襟襦衫裙，梳了个简单的偏梳髻，斜插两只金簪，贴花钿，涂唇脂。只要她放松神态，就是个艳丽的富家小姐。
望舒帮辛子真披上帔帛，“小姐你紧张吗，左念真和传说中一样吓人吗？”
辛子真拍了拍望舒的手，“别怕，他长得特别漂亮，不怎么吓人。”
等辛子真慢悠悠地走向中堂时，整个辛府己经一尘不染，严阵以待。凑热闹的辛子柔站在裴娇娥身后，连裴娇娥的小儿子，平时不愿出门的死宅辛子庆也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
辛子真刚在裴娇娥身后站定，大门处传来一阵谈笑，是左念和辛怀光。两人绕过影壁一同走向中堂，身后还跟着……一个道士？
左念身着紫袍朝服，举止得体，之前那股阴邪气一扫而空。
辛怀光的脸上满是假笑，走路己经顺拐了。
“大将军万福。”裴娇娥面带微笑迎了上去，向左念行了个礼。
“伯母不必如此拘谨，我们是一家人。”左念回礼，又介绍身边的道士，“这位是兴饶观的柳仁昼道长，圣人得知我己备好聘礼，便请他来为我和三娘子问名、纳吉。”
裴娇娥脸上的疑虑一闪而过，笑着行礼，“道长万福，堂内请。”
不愧是左相之女，与左念、辛怀光一样，裴娇娥也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皇帝赐婚常见，但派个道士来就不常见了，这些细节原书可没写。
辛子真与众人一同进入中堂，待辛怀光、左念、裴娇娥依次落座，她和柳仁昼坐在一旁，其余人站在后面。
趁左念和辛怀光还在客套，辛子真观察着柳仁昼。他大约西五十岁，身着青色道袍，头顶太极髻，长眉长须，却长着一双猥琐的贼眼。
辛子真想起他是谁了。柳仁昼，为皇帝炼制不老仙药，原书后期皇帝被毒的神志不清性情大变，就是拜他所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