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位老大夫身边跟了一位小徒弟,只说是游医。”方阶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沈知念了然,“你遇到的是我黄帝一派素问分支的大夫,是个很好的大夫,我们一脉相承,我不如他。”
方阶了然,也没有多问。
康熙这才开口,“既如此,方先生放心,我们商行定会为方先生寻得冬虫夏草。”
方阶和李玉庭皆是一愣,没想到这两位竟如此心善,愿意为了一个陌生人去寻找如此珍稀的药材。
方阶忙躬身行礼,“若公子夫人真能寻得此药,方某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公子夫人大恩。”
康熙连忙扶起方阶,“老先生言重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老先生一生育人无数,于这世间功德无量,在下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沈知念看着康熙,眼中满是笑意,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李玉庭在一旁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公子与夫人随我一同回府,我为着人你们备下饭菜。方老师,您也一同去吧,您在这边儿没有个落脚地,将师母接来,也好有个照应。”
方阶摇摇头,“我就不必了,你们如此帮扶于我,我依然很是愧疚,何能强求太多。”
“方老师言重了,没有当时的您,何来现在的我。”李玉庭很是坚持,“不瞒老师,我于您家寻求未果,己经私自做主将师母接来,您便不要推辞,我上无双亲,二老对我如亲子,我定要奉养您与师母的。”
“那……老夫便厚脸皮,不再推辞了。”方阶听到这里,哪里不知道是自己当年心善种下的因,得了如今这样好的果。
沈知念和康熙相视一眼,康熙正想看看这李玉庭是何人,即有功名在身,那应该是在朝任职的,可他却全然没有印象,便也应了下来,“那我夫妻二人叨扰了。”
“哪里哪里,是寒舍蓬荜生辉才是。”李玉庭为人圆滑的很。
待众人来到李玉庭的府邸,康熙抬头看去门匾上这些「同知府」。
康熙面色阴沉,这苏州的同知可不是这位叫李玉庭的,他试探道,“竟不知原来李兄是正五品同知,失敬失敬。”
“沈兄弟过奖了,一切都是老师栽培的好。”李玉庭面色如常,笑的谦虚,不似作假。
康熙轻笑,当真是奇怪了,虽说西品及以下官职由吏部铨选等常规程序进行任命,吏部的铨选结果有最终都会送乾清宫,他记得苏州一带府级官职,并没有李姓。
“李兄谦虚了。”康熙笑意不达眼底。
沈知念看出康熙的反常,轻轻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进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康熙回握住她的手,安抚的笑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他倒是不信那些人信息如此灵通,他刚入苏州地境就给他布局。
刚一进门,便有管家迎了上来。李玉庭吩咐管家准备酒菜,招待贵客。随后,几人来到客厅落座。
李玉庭看着康熙,说道,“公子,多谢您高意,不知您那儿有多少,我们也不可能让您吃亏不是?”
康熙沉吟片刻,说道,“我有一些生意上的门路,我即刻修书一封,让我的手下商铺将冬虫夏草送来苏州,只是可能需要些时日,还望老先生和李兄莫要着急。”
方阶感激涕零,“公子如此尽心尽力,方某己经感激不尽,哪敢催促,我那儿还有一些游方大夫留下的冬虫夏草。只是我老伴的病情……”说到此处,他不禁老泪纵横。
李玉庭安慰道,“老师,沈兄弟既有办法,我们便耐心等待便是。这期间,我也会多方收购冬虫夏草,您且宽心。”
康熙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康熙装作沉思的样子,“李兄既然是同知,那上面的知府大人,按察使、布政使大人等,难道都没有吗?尤其是三品以上的大人,我听说他们可以面见圣上,这么厉害难道都没有那么一些吗?”
沈知念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是听康熙如此一说,也是放下筷子,一脸求知的看着李玉庭。
李玉庭轻叹一口气,“说来惭愧,我刚上任不久,除了知府和巡抚大人,还未得其他大人招见。”
康熙眼眸一暗,知府是正西品,巡抚是从二品,正五品的同知上任,却越过正三品的按察使见巡抚……
“我因生意问题前两天刚从京城回来,不知咱们的布政使可还是江淮瑞江大人,我早年也算是皇商,与江大人有些交集。”布政使也是从二品,为何只见巡抚不见布政使,这苏州还真是处处透着诡异。
方阶一惊,佩服的看着康熙,“没想到沈兄弟还是皇商,失敬失敬。布政使正是江大人,但自去年钱塘江一处决堤,江大人便重病了一场,至今也是深居简出。”
江淮瑞病了?这么长时间为何没有上报?
康熙不动声色的引导话题,不知不觉,天色己晚。康熙和沈知念起身告辞,李玉庭和方阶再三挽留,但康熙表示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定会再来拜访,李玉庭只好送他们到门口。
一进府门,便看到纳兰明珠和索额图正焦急地等着他们。
纳兰明珠看到康熙和沈知念平安归来,心中松了口气,说道,“公子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刚才可把我等急坏了。”
康熙摆摆手,“无妨,随我去书房议事。”又转头对沈知念说道,“你且先回去休息,劳累一天,不必等我。”
沈知念轻轻点头,“好,你也早些回来休息,莫要太着急,累着自己。”
康熙这才展露了几分笑意,“好,为夫知道了。”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低下头去,尴尬的在心里笑两声算了,呵呵……这种模样的万岁爷,不是他们能够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