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莫高窟北区,未开放的洞窟前。
陆寻的指尖抚过斑驳的壁画,千年彩绘在他触碰的瞬间剥落,露出下层从未记载过的星纹图案——那不是颜料,而是某种嵌在岩层里的荧光矿物,在昏暗的洞窟中泛着幽蓝的光。
"这不是佛教壁画。"林夏戴着手套,小心地扫开浮尘,"看这里——"
她指向星纹中心:一个戴银铃的孩童形象,周围环绕着十二生肖,但每个动物身上都刻着细密的星图。最诡异的是,当洞外的风吹进来时,壁画竟然发出空灵的回响,像是某种古老的歌谣。
"《渡魂曲》不是送葬用的。"陆寻的月琴突然自动调音,琴弦震颤出奇异的频率,"是导航曲。"
日内瓦地下实验室,纯血派领袖凯恩盯着自己逐渐透明化的右手。
三天前,他的指甲开始变成淡蓝色晶体,现在这种结晶己经蔓延到手腕。医疗组束手无策——X光显示他的骨骼正在转化成某种未知的六方晶系矿物。
"所有注射过基因稳定剂的高层都出现了症状。"医生递来平板,上面显示着全球37处纯血派基地的实时监控,"但那些叛逃的科学家......"
画面切换到林夏曾经的实验室。桌面上残留的检测报告被风吹起,露出背面的手写笔记:"当星辰归位,被篡改的血脉将重归本源。"
凯恩突然捏碎平板,飞溅的碎片划破了他的脸——伤口没有流血,而是渗出荧蓝色的晶砂。
深夜的戈壁滩上,陆寻拆开了他的月琴。
琴腹内藏着一卷西夏文的羊皮纸,但文字在月光下变成了流动的星图。黎九歌用手指触碰那些发光的文字,突然看到幻象:
? 党项族的巫师在贺兰山巅观测星变
? 他们用陨铁锻造出十二把月琴,琴弦是某种动物肌腱
? 最后一页画着现代世界地图,标注着七个红点——全是苗族聚居地
"公元1227年,西夏灭国前夜。"陆寻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们的星象师发现了暗潮,于是把警告藏在琴里,交给南迁的苗人。"
林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的血——"
陆寻掌心的伤口中,渗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银蓝色的流体,落地后竟自动形成微型星纹。
黎九歌跪在苗寨祖祠里,面前摊着三样东西:
1. 陆寻的西夏密卷
2. 林夏的基因分析报告
3. 祠堂地砖下挖出的青铜簪残片
老巴代岩叔用银刀划开自己的手掌,血滴在青铜残片上竟然发出金属相击的声音:"祖训说,银铃响时守船人不能离寨。"
但祠堂梁柱突然落下一层晶粉——那些支撑了六百年的金丝楠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矿化。更可怕的是,寨子里所有银器同时震颤,发出的不是往常的铃声,而是《渡魂曲》的变调。
"也许我们守的不是船......"黎九歌望向敦煌方向,"是某个更古老的错误。"
天文台的紧急通讯在凌晨三点响起。
林夏冲进帐篷,平板电脑上显示着NASA刚捕捉到的画面:织女星周围出现了一圈诡异的暗环,就像被什么无形之物啃噬。而射电望远镜接收到的波动频率,竟与月琴奏响的《渡魂曲》完全一致。
陆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银蓝色的血溅在沙地上,瞬间凝结成微型星桥的形状。远处莫高窟的壁画在夜色中越来越亮,最终在崖壁上投射出巨大的星图——
那分明是太阳系的全息投影,但冥王星轨道外多出了一颗从未记载的暗红色星体,正以违背开普勒定律的轨迹冲向地球。
"不是暗潮......"林夏的银纹己经蔓延到脖颈,"是血脉在召唤迷失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