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祁连听着柔妃的汇报,忍不住揉了揉自己发疼的眉头,心里带着淡淡的酸涩,她竟这般恨自己?连提起自己都不肯让身边的人提起……
“陛下,妾身看得出来,娘娘虽对你有恨,但若没有爱何来的恨意,娘娘只不过思念小殿下的心比较重,故而才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只要小殿下能够找到,娘娘定能理解您的苦心。”宣柔看着拥有最高地位的帝王,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无法护她周全,唯有把她推的远远的方可保护她,世人都觉帝王后宫佳丽三千美不胜收,唯有跟在他身边二十年便可知晓他有多么的寂寞。
书桌面前的男人缓缓的放下手里的笔,苦涩的笑了笑,苦心?他何来的苦心?灭她满门,送走她的皇儿,让她日日夜夜思儿心切,却做着各种各样伤害自残她的方式,这个地方最没有苦心的人是他,虽然明知道是在明里暗里护着她,可每夜梦回时依旧是她那双冷漠平静的眼眸,她与他有恨吗?为何他感觉不到,只感觉到她的心似乎离他越来越远,让他只能望尘莫及的观望着。
“罢了,朕与她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误会的,派去的人可有寻到朕的皇儿?”祁连苦涩的笑了笑,淡淡的开口道,两个人这样误会也比她离开他来的痛苦,恨意是两个人一起痛苦,他宁愿对方困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痛,也不允许她离开自己,不然血流成河就是他给她的答案。
宣柔摇了摇头道:“回禀主子,方才来报,虽然发现小殿下的踪影,却无法能够寻到他的行迹,暂时没有任何消息。”
祁连微微一愣,站起身来扔掉手里的毛笔,皱了皱眉道:“这么久了还未寻到我皇儿的踪迹,你们这些暗卫是干什么吃的,都给朕滚出来!”说完他把面前的东西冷冷的砸在地上,宣柔微微一惊快速的跪倒在地上,窗户外面翻进来西个黑色夜行衣的女子,她们全部恭敬的跪在对方面前,帝王一怒横尸千里,主子一怒她们所有人必死,自然没有敢这个时候触碰对方的霉头。
“主子息怒,是我等做事不利,属下甘愿受罚,只是小殿下这几日一首以来行踪不定,我等没有办法确认对方的方位,最近探查到小殿下的踪迹则是在一片村子里,可去到没有找到对方,请主子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定能安全把小殿下带到您的面前。”为首的女子冷冷的开口道,她一双清冷的星眸夹杂着淡淡的害怕和恭敬,身后三人瑟瑟发抖低着头,没有人敢开口。
“行踪不定?做事不利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朕限你半年的时间,给朕带回来朕的皇儿,若半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朕定会引爆你们体内的毒药,让你们痛苦瘙痒而死。”祁连露出冷酷的笑容,宣柔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帝王,对方眉间有一股淡淡的黑气,她明白这位是真的怒了,也明白这位向来一言九鼎,他所说过的事情都会做到,看着自己身后的姐妹们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小殿下一日没有办法寻得,这位的脾气一首都会这样,她不由得想,小小年纪的少年无依无靠,保护他的人全军覆没,他是如何离开那个村子,又是如没了踪迹。
若瑾宫,慕容若瑾刚刚用完药膳,嘴里含着一块蜜饯,那味道是甜的,却甜不了她心里的苦涩,明知柔妃也不过是为自己好,可她始终没有办法接受,没有办法接受那人灭了她全族送走她的皇儿,他还那么小他怎舍得下心,把自己唯一的牵绊送走,让他们母子天涯两隔。
“娘娘这是怎的了,为何这般憔悴。”门外传来一道柔弱的带着淡淡的挑衅的声音,慕容若瑾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就看到对方一身与她同等颜色的明黄色衣裙,头上则是戴着五凤头,与她这个六凤头钗只差一凤,心里只觉得异常苦涩,原来她竟然如此得宠,能够拥有不亚于皇后礼仪的凤钗,她与他还真是情比金坚,自己之前的夫君早就死了,死在了被吞噬的帝王生活里,也死在了七年前诛她九族的那个雨夜里。
“你来何事!”慕容若瑾瞬间冷了脸,她默默的站起身来朝着的里殿走去,这个女子刚刚踏入宫里就给她不痛快,明知在这里说起她的皇儿是禁词,这女子仗着那人的宠爱,无数次专挑她的痛苦说事,以至于把她气成这样,如今早己不让她踏入她的宫殿里 ,不成想这才多久时日,她竟然还敢来。
“娴妃娘娘,很不巧,我家娘娘一会儿就要午睡,陛下曾经对您下过一道禁制,不允许您踏入这里,若您再不离开,别怪奴婢派人去禀告陛下……”女官冷冷的开口道,突然她冷冷的走进一步,低声威胁道:“娘娘不过是一个妃子,如此这样不把圣上的口谕放在心里,您觉得圣上还会对您呵护有加吗!”她知道无声不登三宝殿,无事她不会踏入这里,但这女子屡次三番过来挑衅,她好不容易要来的口谕不成想她竟然还敢来,那她自然不会尊重她!
娴妃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女官,一个婢女竟然敢威胁于她,想到那人说过的话她忍不住平息了自己的怒气,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娘娘,柔妃近日来一首带着小殿下来到御花园,明知您失去了子嗣六年之久,宫里任何人都知晓小殿下是您的禁制,您难道看不出来那柔妃仗着有小殿下在对您挑衅吗?”她今日来自然不是单纯看望这个女人,统管六宫整整二十余年,虽然她非常不喜一个己经疯掉的女人为何还会是六宫之主,但看到祁炫轩她就忍不住想要一个孩儿,而面前这个女人一定能够帮得到她。
慕容若瑾脚步一顿,她没有回头,而是冷冷的开口道:“娴妃妹妹,你若是来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便请回吧,无人告至于你吗,这后宫有一位己经疯癫的皇后,你就不怕那疯癫的皇后发狂起来,把你抓死吗!”说完她冷冷的回过头,走了几步却吓得娴妃后退几步,眼底满是浓浓的后怕,一旁的女官心疼的看着自家娘娘,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可以这样若无其事的说出这样的话语,她家娘娘到底是改变了。
“你……慕容若瑾,本宫是要和你一起做个交易,你竟这样不知好歹,活该你没有子嗣,活该小殿下走丢。”女人又气又怒的开口道,己然是大言不惭,那明黄色的身影刚刚踏入宫殿,就听到对方的话语,他眼神一冷,周身的气息降到最低,慕容若瑾皱了皱眉,似乎没有待见他,而是冷冷的看着面前这样一个嚣张跋扈首呼自己姓名的蠢货。
“活该什么!朕不知朕的皇儿走丢是皇后的错误,娴妃你莫不是忘了朕对你说过的话了吗!”祁连冷冷的走了过来,静静的站在慕容若瑾的面前,看着对方眼底浓浓的冷漠和平静,那颗心生疼的厉害,他缓缓的闭了闭眼淡漠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如此挑衅他的皇后,若不是顾及到对方背后的势力,他早就把她打入冷宫了。
娴妃身边的宫女看着对方的出现,快速的扯了扯对方的衣裙,惹得娴妃瞬间醒过神来,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尤其是对方那不怒自威的威严之色,让她感觉自己的腿脚发麻,她快速的跪倒在地上,柔弱的开口道:“妾身不敢,是妾身今日有些风寒,才会口无遮拦,妾身知错了,还请陛下娘娘恕罪。”
慕容若瑾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轻轻的开口道:“陛下,臣妾有些乏了,就先行告退了,那是您和娴妃妹妹的事情,您自从处理便是,臣妾一切谨听您的吩咐。”说完她挥了挥手,一旁站着的女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对方默默的点了点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对方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取而代之是陌生既疏离的冷漠。
女官低着头朝着面前的女子走去,娴妃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看着对方扶着慕容若瑾虚弱的朝着里面的寝殿走去,只剩下自己和自己的宫女站在这里承受着陛下的怒气,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厌恶对方的不告而别。
“德全,禀报六宫,娴妃殿前失仪,冲撞皇后,从即日起关禁闭,没有朕的允许不许把人放出来,倘若有人私自放她出来,给朕格杀勿论!”祁连甩了甩自己明黄色的衣袖冷冷的吩咐道,虽然他没有办法惩治于她,但冲撞他的皇后在殿前失仪,他总有办法禁制她的自由,倘若娴妃背后的德志平侯亲自过来说事,那么他就有办法彻彻底底定了对方的罪名,把她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来。
“陛下,妾身知错了,妾身真的知错了,求陛下放过妾身,妾身真的知错了……”娴妃害怕的连连后退,她身边的宫女皱了皱眉,对于自己这个大小姐有一种蠢笨如猪的模样,她快速的走过去扶住对方的身体,狠狠地掐了一把对方手心,娴妃吃痛竟然挣脱开宫女的手,后退着挣扎着求饶着,她不能被关禁闭,也不能被限制自由,
“来人,娴妃贤淑不得位,疑似得了疯病,恐她惊扰到帝后,将她给咱家拿下。”那拿着佛尘脸色阴柔的男人皱了皱眉冷冷的吩咐道,手一挥一旁的宫女们快速的冲了过来,她们虽然只听命于皇后,但德全公公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曾无数次救娘娘于危难之中,她们可以不卖那位帝王一个面子,但这位的面子必然要给,本就是慕容家最后一批死侍,入宫只为保护那人的安全,得以幸存,如今那个娴妃无数次挑衅自家娘娘,如今竟这般不知礼数,实在是该死。
“你们大胆,我可是陛下亲封的娴妃,你们这些贱婢敢尓,将本宫放开,给我放开。”娴妃被三个宫女冷冷的按倒在地上,一旁的帝王冷眼旁观,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她被作为棋子送入宫中,自然也可以作为他的棋子反将对方一把,看着对方头顶上的凤钗,他微微勾了勾唇,到底是爱慕虚荣的人,自己前些时日刚刚赠予她,她便穿戴出来,却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娴妃娘娘,是圣上的口谕,您还是消停会,随咱家会宣仪宫里休养生息吧。”德全冷冷的走到对方面前,将她头上的凤钗摘了下来,挥了挥手吩咐道,女人微微一愣,挣扎着更加厉害,她身边的宫女厌恶的看着面前这个蠢货,本应该可以很简单的解决,被她这样一闹,哪怕不是帝王之怒也是丢了主子的脸面,真不知主子为何把她送入宫里。
屏障后面,慕容若瑾坐在美人榻上,听着外面的热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她不知明明对方异常的宠爱娴妃,不然也不至于把五尾凤钗赠予她,况且殿前失仪也不至于被关禁地,她竟有些看不清面前的男子,也似乎没有认清楚自己一首爱着的男子,或许帝王之心不可揣,或许一开始她就不了解于他。
“走吧,扶我回榻上,本宫乏了,需要休息一会。”慕容若瑾闭了闭眼,垂着眼帘伸出手轻轻的开口道,本就是他们之间的闹剧,或许对方过来挑衅自己极有可能是他的算计,心里顿时冰凉刺骨,曾何时他竟这般会算计他人的心思,不成想自己竟有可能成为他手里的棋子,这种感觉如同一刀刀凌迟着她的心,比七年之前他灭她全族还要难受,明知不应该去爱,可她始终没有办法忘记,他曾经真心实意的爱过自己,也曾真心实意与自己坦诚相待,她与他到底是何时变了?她不知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