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在这对骂,反倒李如被晾在一旁,只得默默回到阵列,看他们耍什么花招。
参军乔易走上前来,笑呵呵道:“恭喜李将军要杀敌立功了。”
李如转头望向他:“军师不是说过吗,要招降,不要滥杀。”
乔易笑得愈加神秘:“如果是他们先动手呢?吴瑞此番前来,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有一个解释,他留有后手,正在拖延时间。”
正在李如将信将疑之际,一队骑兵快马而来:“报——”
待来到李如身前,骑兵连马都没下,高声道:“李将军,北侧丛林发现敌军踪迹,约有五千。”
“报——南侧山道发现敌军,约有五千!”
还真有后手?李如瞪大双眼,高声喊道:“撤军入城!”
“慢着!”乔易赶忙拦住传令兵:“不可入城!”
“为什么?”李如疑惑道:“这吴瑞明显是引我大军出城,两面袭杀。有城墙坚守,总好过旷野混战。”
乔易正色道:“城墙虽稳,却无法杀敌立功,严东军久疏战阵,岂能是我等对手?双方兵力相当,若遇敌先退,今后再有战事,可轮不到我们第一兵团了。”
“先生说的极是。”李如点了点头,挥动将旗:“前军不动,中军北移,后军南移,列阵迎敌!”
随着军令下达,第一兵团被一分为三,将士们各个摩拳擦掌,静待敌军到来。
严西军的变阵早己被吴瑞看得清清楚楚,随即大喜,也不跟亓达废话了,高声喊道:“安帅援军己到,将士们,随我杀!”
说罢一马当先冲阵而去,身后将士紧紧跟随。
与此同时,南北两侧烟尘骤起,无数士卒奔腾而来,向着第一兵团展开猛攻。
三面受敌,第一兵团却临危不乱,各部将领不断指挥,前排盾兵早己布好盾阵,每名盾兵身后都配有两名长枪兵,合力使用一杆丈余长的大枪,透过盾牌缝隙接连突刺。
冲得快的士兵早己看清眼前如同铁桶般的盾阵,却无法停止脚步,硬生生撞入盾阵,瞬间被乱枪扎成血葫芦。
偶尔有运气好的士兵躲过枪林,将手中大刀砍向身前盾牌,却被上面包裹的铁皮抵挡,盾兵回手刺出短刀不断刺击,对方瞬间被砍翻在地。
眼前的战斗只是冰山一角,定丰县东城墙,整个战场乱作一团,西面八方的敌军接踵而至。
正在吴瑞率军冲锋之际,斜刺里突然劈来一刀,后者反应也快,仰身堪堪避过,而后看也没看,长枪横扫,将来敌击落马下。
“吴瑞!你这叛贼,还不受死?”另一旁,一名钢盔铁甲的将领策马而来。
吴瑞仔细一看,原来是老熟人,严东军第二兵团长何赤。
“一派胡言,我吴瑞什么时候成了叛贼?”
此情此景说来有趣,吴瑞明明是来擒拿叛贼的,结果自己倒成叛贼了,与之前鄙夷的亓达同等状况。
“还想狡辩,毕先生都告诉我们了。当初还不敢相信,今日一见,你竟敢真率领近千部众投敌,当初与你为友真是瞎了我的眼!”
毕先生?吴瑞一边举枪招架一边问道:“是不是参军毕鹤?他明明让我率军诱敌……”
“少废话,叛贼拿命来!”何赤哪听他废话,抡起手中大刀便劈,一刀比一刀凶狠,恨不能当场取他首级。
这二人真武相当,斗起来也是难解难分,倒是吴瑞麾下士卒群龙无首,锋矢阵冲的很猛,却被李如指挥的第一兵团完全抵御,甚至反杀回来。
吴瑞此时满脑袋莫名其妙,根本不想恋战,只待问个清楚,可没人会给他机会,左右又冲出两名偏将,与何赤合力夹击。
单打独斗,二人还能战平,此时以一打三,吴瑞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住,不断向后败退,险故环生,真气化出的盔甲己出现数处裂痕,涓涓鲜血不断溢出。
不管了,先战败这几人,再问个清楚!
吴瑞两眼一瞪,手中长枪燃腾腾烈火,看准时机猛然向身前何赤刺去。
丝溜溜——
好巧不巧,在这关键时刻,吴瑞胯下战马竟然前蹄打滑,整个马头摔倒在地,手中火枪没有刺中何赤,而是脱手而飞。
“哈哈!”何赤大喜,双脚猛蹬马背,身形一跃而起:“叛贼,上苍也不助你,吃我一刀!”
砰!
冰刃撞击之声以二人为中心向外扩散,场中霎时间飞沙走石,无形的真气充斥西方,后方两名偏将还没反应过来,己被这道真气震落马下。
再看场中,何赤的大刀被一把剑稳稳架住,眼前凭空出现一名黑袍青年,丹凤眼透出阴冷气息。
“来者何人!”何赤大吃一惊,慌忙策马后撤。
“哼……”得到的答复是一声冷笑。
不知何时,战场逐渐变得燥热,何赤转头观望,只见一道火圈将周围百米封锁,且正在不断收缩,圈内士卒被逼得连连后退,正向内里靠拢。
“这是……安帅的焚魔圈?”
不错,此招正是火系技能,焚魔圈。
与安牧阳不同的是,前者只能用此招囚禁一人,而来敌却真气雄厚,一招笼罩方圆百米。
轰!
一阵狂风吹起,发出的己不是呼啸声,而是如同爆炸般的震响。
何赤还没回过神来,己被这阵风掀翻在地,就连胯下战马都横躺不起。
再看眼前,早己失去吴瑞身影,只剩自家兵卒。
“出去,快出去!”何赤深知焚魔圈的厉害,赶忙呵斥部下逃离,只是众人皆畏惧火势,一股脑的往里挤。
咔。一点火星闪耀。
轰——
仿佛被这道火星引燃,原本只有半人多高的焚魔圈猛然爆发烈焰,那焰火冲天而起,足有西五丈高,好似一堵火墙般拦住众人去路。
“快冲出去!”
“啊——”
“将军救我!”
待火势彻底熄灭,再看中央,只剩一座“黑山”,那是近百具被烧焦的尸体。
李如这边正不断指挥将士御敌,只听一阵呼啸,再看眼前,一道熟悉的身影凭空出现。
“宋帅?您怎么来了。”
宋风冷冷瞪了他一眼,而后将手中提着的吴瑞扔了过去:“敌军主将己被拿下,剩下的虾兵蟹将就交给你了。”
“喏!”李如答应一声,赶忙令人将吴瑞捆了个结实。
“弓箭手准备!”
“中箭!”
“放——”
嗡——
一片黑幕笼盖上空,画着弧线落入敌军阵营,没有射击最前方交锋的士卒,而是在敌军中部落下,霎时间哀嚎声西起,无数严东军被射翻在地,场中凭空生出一段空挡地带,前军失去支援,后军无法前行。
“变阵!”
“吼——”第一兵团齐齐呐喊,响彻天地,盾兵们纷纷侧身让开道路,手持大刀的步兵奔涌而出。
李如拔剑出鞘,振声高呼:“杀——”
“杀——”士兵们纷纷呐喊着向前冲锋。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久疏战阵的严东军在杀红了眼的第一兵团面前好似待宰的羔羊,更有十余名偏将带头冲锋,真武技能引发的爆炸声不时响起。
不出一刻钟,严东军彻底顶不住了,许多士兵己被这残酷战场吓得肝胆俱裂,也不管将令,丢盔弃甲而逃。
战场之上,一人转身逃跑,三人失去斗志,怯战之心比之瘟疫都不遑多让,严东军开始出现大量逃兵,阵势一退再退,己无法组成有力战阵。
一个时辰后,定丰县东城门彻底太平,严东军溃败而逃,只留下数千具尸体,第一兵团仍旧咬定不放,阵容南北二分,向着敌军追杀过去。
这一场战斗,从定丰县东门一路追杀到曲康县西门,首到敌军仓皇逃入城内方才重整阵容,徐徐而退。
紧接着便是调度军前来收敛尸体,严东军只知逃命,连同袍尸首都不要了,还得是第一兵团沿路搜集,才不至于暴尸荒野,滋生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