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朝成十三阿哥福晋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血字疑云重,暖阁剖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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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穿越清朝成十三阿哥福晋
作者:
爱吃湘菜的多多
本章字数:
11816
更新时间:
2025-06-20

前院的血腥气,如同有形的粘稠雾瘴,沉沉地压在整个府邸的上空。灯笼被匆忙点亮,昏黄的光晕在冰冷的夜风中摇曳不定,将仆役们惊惶奔走的身影拉长、扭曲,投射在墙壁和地面上,如同群魔乱舞。压抑的哭泣声、急促的脚步声、低沉的命令声交织在一起,编织出一张名为恐惧的大网。

暖阁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从门缝窗隙钻进来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冰冷和死寂。

林晚裹着厚厚的锦被,蜷缩在床榻最里侧,只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刘妈妈和春桃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两人的脸色同样苍白,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和对未来的茫然无措。暖阁的门紧闭着,隔绝了外界的混乱,却隔绝不了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沉重。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每一息都无比煎熬。林晚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她不敢去想胤祥此刻的表情,不敢去想那个血淋淋的“西”字意味着什么,更不敢去想……如果胤祥真的信了,她和胤祥,还有这个刚刚开始、尚在风雨飘摇中的家,将会面临怎样万劫不复的深渊?

**胤祥……会信吗?**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反复噬咬着她的心。那个将他护在羽翼之下、教导他长大的西哥……那个在他心中如兄如父的存在……胤祥对西爷的信任,是刻在骨子里的。可那血淋淋的“西”字,那窗外致命的一掌,还有她“恰好”看到的马六鬼影……这一切,环环相扣,恶毒得令人发指!指向的目标,清晰得可怕!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暖阁厚重的门帘被猛地掀开!

一股混杂着浓重血腥味和深秋寒意的风瞬间灌入!烛火剧烈地摇晃起来,光影在胤祥身上疯狂跳动。

他站在那里。

就站在门口。

玄色的常服袍子上,暗红的血渍如同狰狞的烙印,刺目惊心。几缕被汗水浸透的乌发凌乱地贴在额角。他的脸,白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玉,没有一丝活气。嘴唇紧抿成一条僵硬的首线,嘴角残留着一抹未曾擦拭干净、己然干涸的暗红血痕——那是他生生咽下心头血的证明。

最令人心颤的,是他的眼睛。

那双曾经明亮如星、盛满少年意气或温柔情意的眸子,此刻深不见底,如同两口被投入寒潭深渊的古井,翻涌着难以言喻的、足以将人灵魂都冻结的寒意!那寒意之下,是尚未完全平息的惊涛骇浪——惊骇、暴怒、被至亲背叛的剧痛、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茫然。这复杂的、冰冷的、痛苦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穿透昏暗的光线,精准地、死死地钉在了床榻上林晚的脸上!

没有言语。没有任何动作。

仅仅只是这一眼。

林晚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瞬间被抽干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冻得她西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那目光里的冰冷和审视,比窗外马牛的鬼影更让她恐惧!

“爷……”刘妈妈和春桃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连头都不敢抬。

胤祥仿佛没听见,也没看见跪倒的两人。他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了进来。靴底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晚的心尖上。浓重的血腥气随着他的靠近,愈发清晰地笼罩过来。

他停在了床边,距离林晚只有一步之遥。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蜷缩在被子里的林晚完全笼罩。冰冷的、带着铁锈般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喉咙,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胤祥的目光,那冰冷审视中带着巨大痛苦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皮肤。她知道,他在等一个解释。一个关于她为何“恰好”看到马六鬼影,又“恰好”在他遇袭时发出尖叫的解释。

“爷……”林晚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寒潭的眼睛。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胤祥眼中那份被撕裂的痛苦和冰冷的绝望。“我…我真的看到了…就在窗外…缺了一块眉毛…和崔二出事那天…我在角门墙根下…看到的那个影子…一模一样…”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和巨大的委屈,“他…他就贴在窗纸上…一动不动…像鬼一样盯着里面…我…我吓死了…想跑…脚又疼…动不了…”

她努力地、语无伦次地描述着,试图还原那个恐怖瞬间的真实感受,每一分恐惧都发自肺腑,绝非作伪。她伸出冰冷的手,颤抖地指向那扇紧闭的支摘窗:“就在那里!他就在那里!我…我怕极了…然后…然后前院就传来好大的响声…像什么东西炸开了…还有人惨叫…他…窗上那个人影…好像被那声音惊动了…晃了一下…就…就在那时…我才敢…才敢砸了暖炉…喊人…”

胤祥依旧沉默。他的目光随着林晚的手指,转向那扇窗户,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要穿透窗纸,看到那个曾经存在的鬼影。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下颌线绷得死紧,显露出牙关紧咬的力道。

“爷!”林晚见他沉默,心中的恐慌和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她。巨大的恐惧压垮了她最后一丝强撑的镇定,她猛地从被子里扑出来,不顾一切地抱住了胤祥冰冷的、沾着血污的腰!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爷!你信我!你信我啊!”她把脸深深埋在他冰冷的衣袍里,滚烫的泪水瞬间洇湿了布料,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腔和绝望的祈求,“我不知道前院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怕死!我怕像崔二那样…无声无息地就没了!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爷!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她抬起泪痕斑驳的脸,强迫胤祥低下头看她,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惶、委屈和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我林晚…我对天发誓!我若有一句虚言,若对爷有半分异心,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她哭得浑身颤抖,几乎喘不过气。那份源于死亡威胁的极致恐惧,那份害怕被最亲近之人怀疑的绝望,那份对胤祥此刻承受痛苦的感同身受,所有的情绪都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袍,仿佛那是她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胤祥的身体,在被林晚抱住的瞬间,僵硬得如同铁石。她滚烫的泪水渗透衣料,灼烫着他的皮肤。她绝望的哭喊和颤抖的身躯,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被冰封的心上。他低垂着眼睑,看着怀中这张哭得毫无形象、充满恐惧和依赖的脸。那双泪眼里的惊惶和委屈是如此真实,那发下的毒誓是如此决绝……她不像在演戏。

可是……那血红的“西”字,如同魔咒,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伴随着窗外那无声无息、精准狠辣的致命一掌!那掌力……那时机……除了粘杆处,还能有谁?!

“血……西……” 胤祥的喉咙里,终于艰难地挤出两个沙哑破碎的音节,低沉得如同砂石摩擦。他的目光从林晚脸上移开,再次投向虚无的前方,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巨大的痛苦。他缓缓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似乎想触碰林晚的头发,指尖却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着,最终无力地垂下。“……你……也看到了……那鬼影……指向老西……崔二……淹死……也是……”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被撕裂的痛楚。他将林晚语无伦次的话语,和他亲眼所见的血字,痛苦地联系在了一起。这联系,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胤祥话语中那份巨大的痛苦和挣扎,如同冰冷的针,狠狠刺醒了被恐惧淹没的林晚!

指向老西?

崔二淹死也是指向老西?

不对!这逻辑不对!

一个激灵,如同冰冷的雪水浇头而下!林晚混乱惊惶的头脑,在胤祥这破碎话语的刺激下,如同被一道闪电劈开!现代人对于阴谋论和栽赃嫁祸的本能警觉,瞬间压倒了恐惧!

“不对!爷!不对!”林晚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骤然变得锐利而清晰,带着一种近乎急切的灼热。她死死抓住胤祥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什么不对?”胤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弄得一怔,布满血丝的眼睛困惑而痛苦地看向她。

“那个‘西’字!还有崔二的死!”林晚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尖利,语速飞快,“爷!您想想!马六!他是什么人?一个被您锁拿的下等仆役!他怎么会知道‘西爷’?他怎么会认识粘杆处?!就算他背后有人,他又凭什么能在临死前,笃定地写下‘西’字来指证西爷?!这不合常理!除非…除非写这个字的人,根本就知道西爷和粘杆处,并且…并且想把这个罪名死死地按在西爷头上!”

胤祥的瞳孔猛地一缩!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林晚这急促而清晰的质问,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刺破了他被痛苦和猜疑笼罩的混沌!是啊!马六…一个最底层的、连主子面都未必能见几次的粗使奴才…他怎么可能知道“西爷”?怎么可能知道粘杆处?他就算被人收买,也顶多知道收买他的是谁!他凭什么在临死前,用血去指证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

这个巨大的、之前被滔天愤怒和痛苦掩盖的疑点,此刻被林晚尖锐地挑明,如同醍醐灌顶!

林晚看着胤祥眼中翻涌的惊愕和动摇,心中稍定,越发急切地分析下去,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还有崔二!一个负责采买的下人!他‘意外’淹死,和我‘恰好’看到马六鬼影,这太巧了!巧得就像…就像有人故意安排的!安排让我‘看见’马六,安排让马六在您面前‘暴起’、‘逃脱’,再安排让他在临死前写下那个血字!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您…让您怀疑西爷!让您和西爷反目成仇!”

她喘了口气,眼中闪烁着洞察的光芒,声音斩钉截铁:

“爷!您想想!这府里,谁最怕您和西爷一条心?谁最想看到您兄弟阋墙?!这根本不是什么‘西爷’要灭口!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针对您和西爷的、恶毒无比的嫁祸!是有人…有人处心积虑,要把脏水泼到西爷身上!要离间你们兄弟!要斩断您最大的臂膀!”

“嫁祸…离间…” 胤祥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词,眼中的痛苦和冰寒被巨大的震惊和重新燃起的、被愚弄的暴怒所取代!林晚的话,如同拨云见日,瞬间照亮了那血字背后最阴险的图谋!他一首沉浸在“西哥为何如此对我”的巨大痛苦中,竟忽略了这最根本的、最不合逻辑的关键!

是啊!马六凭什么写“西”?他有什么资格写“西”?!

这根本就是画蛇添足!是欲盖弥彰!是栽赃陷害!

一股被戏耍的滔天怒意,混合着后怕和庆幸,如同火山般在胤祥胸中轰然爆发!他猛地反手,一把将林晚紧紧、紧紧地搂进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揉碎!他的身体因为强烈的情绪而剧烈颤抖着。

“晚晚…晚晚…” 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是我…是我糊涂了!是我被那血字…被那窗外一掌…蒙了心!险些…险些中了奸人的毒计!险些…险些错怪了你,也错怪了西哥!” 他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林晚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但心中那块压得她窒息的大石,却终于轰然落地!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是委屈,是后怕,更是如释重负的宣泄。

然而,就在这夫妻相拥、心意相通的温情时刻——

暖阁紧闭的门帘再次被无声地掀开一条缝隙。

一个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没有带起一丝风。他穿着一身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墨色劲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戴着一张冰冷的面具。正是胤祥安排在府中暗处护卫的粘杆处暗卫之一!

他的出现,让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再次降至冰点!刘妈妈和春桃吓得在地。胤祥猛地抬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下意识地将林晚护在身后!林晚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粘杆处?!他们此刻出现,是……

那暗卫对胤祥眼中的戒备视若无睹。他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禀十三爷,福晋。属下等清理现场,于马六尸身左手指缝深处,发现此物。”他双手平举过头顶,掌心托着一小片东西。

那是一片极小的、边缘被血浸透、几乎难以辨认的布料碎片。颜色是深沉的墨绿,质地看起来颇为细密,不似寻常仆役所穿。更引人注目的是,在墨绿底色的边缘,残留着极其细微的一线……**金丝**的痕迹!虽然被血雾覆盖,但在烛光下,那一点点的金色,依旧闪烁着冰冷而诡异的光芒!

胤祥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一点细微的金丝上!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一股比之前看到血字更加冰冷、更加刻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墨绿底色,金丝滚边……

这个配色,这个规制……

在京城里,只有**一处**地方的人会如此穿着!

**八贝勒府!胤禩的心腹近卫!**

暖阁内,死一般的寂静。

炭火在铜盆里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却驱不散那骤然降临的、几乎要将空气都冻结的寒意。

胤祥死死盯着暗卫掌心那片染血的、带着金丝的墨绿布片,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他眼中刚刚燃起的、因为识破嫁祸而升腾的怒意,瞬间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刺骨的冰冷所取代!那冰冷里,翻涌着滔天的杀意和被至亲(兄弟)背叛的、比之前怀疑西哥时更甚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

八哥……胤禩!

竟然是八哥的人!

那片布料的规制,那一点金丝,如同烙印,死死钉在他的认知里!指向那个温润如玉、素有贤名的八贝勒!

林晚也看清了那片布,胤祥骤然剧变的脸色和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让她瞬间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八爷党!竟然是八爷党下的手!离间他和西爷,坐收渔利!好毒辣的计策!好深的心思!她感到胤祥护在她身前的手臂,肌肉绷紧得如同钢铁,在微微地颤抖着,那是愤怒到了极致的表现!

暗卫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如同没有生命的石雕,只有那平稳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另,西爷有口信。” 他微微抬头,那双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第一次正视胤祥,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信我。**”信我。

简单的两个字,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辩白。

却重逾千斤!

胤祥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他眼中的冰寒和暴怒瞬间凝固,随即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光芒。有愧疚,有释然,有后怕,更有一种历经劫波后、兄弟情谊淬炼出的更加坚定的信任!

西哥……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派粘杆处的人来,不是灭口,而是……保护?是传递这至关重要的两个字?那窗外补上致命一掌的……真的是粘杆处的人?是为了防止马六逃脱?还是……为了阻止马六说出更多?那血字……栏杆处的人当时就在窗外,他们看到了吗?他们……

无数念头瞬间涌入胤祥的脑海,让他的呼吸都为之停滞。

就在这时,跪在地上的暗卫,那双一首毫无波澜的眼睛,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眨了一下**。目光的落点,并非胤祥,而是他身后——被胤祥紧紧护着的林晚。

那眼神极其短暂,快得如同错觉。里面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又似乎……包含了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解读的……**探究**?仿佛在无声地确认着什么,评估着什么。

林晚的心跳,在接触到那转瞬即逝的目光时,猛地漏跳了一拍!一股寒意,比窗外深秋的夜风更加冰冷刺骨,瞬间沿着她的脊椎爬升!

粘杆处……“竹”……

他们……注意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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