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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规则……”他用一种近乎耳语、却带着刺骨寒意的声音，对着墙壁上的倒影呢喃，“他撕碎了规则……像撕碎一张废纸……嘻嘻嘻……”
他猛地将头向后仰去，后脑勺重重撞在坚硬的椅背上，发出一声闷响，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笑声变得更加尖利而扭曲：“多么……多么美妙的混乱啊！比我的烟花……更绚烂！更……不可预测！哈哈哈！” 笑声在密闭的囚室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他不是蝙蝠……不是……”小丑的眼神变得迷离而狂热，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艺术品，“他是……更高维度的……玩笑！一个……真正混沌的化身！他证明了什么？嘻嘻……证明了连神……也会‘偏心’？也会……感情用事？为了那个……红头发的小检察官？” 他的语气充满了病态的赞叹和一种被超越的、扭曲的嫉妒。
“哥谭的游戏……升级了……亲爱的蝙蝠。”小丑对着冰冷的墙壁，仿佛在与布鲁斯对话，声音带着一种癫狂的预言感，“你还在泥潭里……和那些凡人玩着过家家的规则游戏……而他……他站在云端……随手就能抹平核弹……也能……为一个女孩停下脚步……多么……多么讽刺！多么……有趣！”
他停止了大笑，嘴角依旧挂着那僵硬的、令人不安的笑容，眼神却变得无比专注，如同毒蛇锁定了猎物：“我很好奇……蝙蝠……当你发现……你拼尽全力守护的秩序……在更高的存在眼里……不过是一捧可以随意揉捏的沙子……当你发现……你坚持的不杀原则……在能随意改写生死的力量面前……像个笑话……你会怎样？崩溃？还是……变得和我一样……有趣？嘻嘻嘻……我等着……我等着看你……坠落……”
小丑的头颅再次重重地、一下下撞击着椅背，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声响，如同为哥谭敲响的、更加疯狂的丧钟。那个幽蓝的身影，那个撕裂空间的存在，如同一颗投入他混乱心湖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恐惧，而是更加扭曲、更加不可预测的疯狂涟漪。一个新的、超越了他所有剧本的“变量”出现了，这让他兴奋得浑身发抖。哥谭的疯狂，被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未知的维度。
戈登的办公室。
警长詹姆斯·戈登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依旧阴雨连绵的哥谭。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憔悴，眼袋深重，手指间夹着的烟快要燃尽，长长的烟灰摇摇欲坠。办公桌上，一份关于“屋顶神秘光影现象及人质离奇获救”的初步内部报告被压在厚厚的案卷下面，上面标注着“最高机密 - 永久封存”。
他回想起瑞秋被安置前，私下对他描述的那股力量：温暖、坚定、非人……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平静。也回想起哈维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反复呢喃：“……光……蓝色的光……他……是谁？”
戈登深吸一口烟，辛辣的烟雾刺激着喉咙，却无法驱散心头的寒意。蝙蝠侠是哥谭黑暗中的骑士，小丑是混乱的化身，这些他都能理解，都在人类疯狂的范畴内。但那个存在那个能撕裂空间、改写生死、视物理法则如无物的存在他代表了什么？善意？那为何只救瑞秋？随意？那为何偏偏在那个节点出现？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渺小。哥谭警局，蝙蝠侠，甚至小丑的疯狂，在这个未知存在的面前，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哥谭的阴影，从未如此深邃，如此……令人绝望地笼罩着未知的、更高层次的威胁。
他掐灭了烟蒂，烟灰无声地洒落在窗台上，被窗缝渗入的雨水迅速打湿、晕开，消失无踪。如同那个幽蓝的身影，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谜团和无尽的恐惧，然后消失，只留下被彻底颠覆的哥谭，在冰冷的雨中，独自面对更加叵测的未来。蝙蝠侠的敌人名单上，悄无声息地增加了一个无法定义、无法理解、代号可能为“幽灵”（Specter）或“撕裂者”（The Tear）的存在，哥谭的雨夜，从此多了一道非自然的、幽蓝色的伤痕。
韦恩庄园地下深处的蝙蝠洞，水滴声如同倒计时的秒针。布鲁斯·韦恩站在巨大的主控台前，幽蓝的屏幕光映着他线条冷硬的下颌，也映着屏幕上那团被无数算法反复解析、却依旧混沌不清的幽蓝轮廓——它悬浮在雨幕中，如同一个来自宇宙深处的、冰冷的问号。
“阿尔弗雷德，”布鲁斯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能量特征？”
“无法归类，少爷。”阿尔弗雷德站在他身后，语调是惯有的平稳，却像绷紧的琴弦，“光谱分析显示它覆盖了可见光到伽马射线的全部波段，却又在特定频段呈现出……绝对零度般的‘寂静’。卢修斯先生认为，它更像是某种……‘空间本身的状态’，而非我们认知的能量释放。”
布鲁斯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属控制台上收紧，指节泛白。他调出另一组数据——瑞秋和哈维·登特那匪夷所思的“无损”医疗报告。“作用力分析？”
“更令人不安。”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低沉下去，“那股托举瑞秋小姐的力量，同时作用在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层面，精确抵消了爆炸冲击波、绳索勒伤、坠落加速度，所有可能造成损伤的矢量，如同在瞬间为她披上了一层无形的‘完美缓冲场’。作用于登特先生的亦然。这绝非‘力场护盾’，更像是，对物理法则在微观尺度上的‘编辑’。”他顿了顿，“卢修斯先生的原话是：‘这就像上帝在写小说时，随手划掉了某个角色本该承受的伤害段落。’”
“上帝？”布鲁斯猛地转身，眼中压抑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个玩弄命运的幽灵！他凭什么？！” 他逼近屏幕，手指几乎要戳穿那模糊的幽蓝影像，“他撕裂空间而来，像走进自家后花园！他无视了哈维坠落的轨迹！他只在意瑞秋！为什么？！他的动机是什么？一场心血来潮的实验？一个更高维度的玩笑？还是……” 他声音哽住，那个不敢深想的可能性像毒蛇般缠绕心头——这个存在，是否洞悉了他心中最隐秘的恐惧与渴望？是否精准地刺中了蝙蝠侠盔甲下属于布鲁斯·韦恩的那道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