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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棚的梁木在夜风里吱呀作响，林逸借着煤油灯的微光，看着赵红用红笔在《红旗大队副业组章程》上圈画。老张被带走时使的眼色他看懂了 —— 购销合同藏在百货大楼仓库的三号货架，但此刻县城的联防队怕是正在突击检查。
"必须赶在工作组定性前拿到工商批文。" 赵红的笔尖重重划过 "集体所有制" 几个字，镜片上蒙着层白雾，"我明天去趟县城，找县商业局的周股长...... 他当年在公社蹲点时，我给他女儿补过课。"
小芳蹲在墙角修补装雪花膏的铁盒，突然抬头："林逸哥，要不我去县城卖货？女娃子背着竹篓走街串巷，不容易被盯上。" 她指尖着盒盖上的红旗图案，"上个月赶庙会，我卖了三瓶给供销社的王大姐......"
系统界面突然亮起：【检测到宿主触发 "城市商业开拓" 任务，基础目标：在县城建立第一个销售渠道；进阶目标：注册 "红旗牌" 商标。】林逸盯着小芳被蜡油烫出的小疤，突然想起系统说过的 "人际关系辅助"—— 当女主好感度达到 50%，会解锁特殊助力。
"不行，太危险。" 林逸按住小芳正要去摸竹篓的手，转向赵红，"赵姐，我跟你去县城。顺便......" 他掏出系统提示的 "关键道具"—— 半张 1975 年的《工业产品目录》，"看看能不能找到闲置的厂房。"
县城的石板路还沾着晨露，林逸跟着赵红穿过挂着 "抓革命促生产" 横幅的街道，目光落在国营百货大楼的玻璃橱窗上。里面摆着寥寥无几的蛤蜊油和肥皂，柜台后的售货员正用报纸包着糖果，油纸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逸同志，这位是周股长。" 赵红在县商业局二楼的办公室门前停下，敲了敲剥落的红漆门。开门的中年人戴着藏青袖套，看见赵红手中的搪瓷缸，眼角的皱纹顿时舒展开来。
"小赵啊，你爸当年在县中学教我数学......" 周股长接过林逸递来的雪花膏，铁盒上的红旗图案在阳光里格外醒目，"集体副业组？那得去工商局办个登记 —— 不过现在提倡 ' 五小工业 '，你们这种利用农副产品的项目，倒是符合政策。"
林逸赶紧掏出用牛皮纸包着的稻种："周股长，我们副业组既能生产日用品，又能为农业积累资金。这是改良后的稻种，亩产比普通品种高三成......" 他看见系统界面上 "政策信任度" 从 30% 跳到 45%，知道这步 "技术绑定" 策略奏效了。
县城西郊的废旧面粉厂散发着霉味，林逸踩着坍塌的墙皮，听着瓦砾在脚下碎裂的声音。系统的 "商业建议" 功能正在高速运转，视网膜上浮现出厂房改造的 3D 模型："此处符合 ' 距离原料产地近、交通便利 ' 条件，建议租赁改造为日用品加工厂。"
"哎，你们找谁？" 清脆的女声从二楼传来，穿蓝布工作服的姑娘抱着一摞账本，辫梢别着朵自制的塑料花，"这厂子早就归县二轻局管了，要租得去局里开证明......"
她下楼时，林逸注意到她裤脚沾着的蓝墨水 —— 那是记工分时才会有的痕迹。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人物档案：【李梦，20 岁，县知青办待分配人员，曾在上海纺织厂短期学习，潜在助力值 A 级。】
"我们是红旗大队副业组的。" 赵红递过盖着公章的介绍信，"听说这里有闲置厂房......"
李梦接过介绍信的瞬间，目光落在林逸手中的雪花膏铁盒上："这包装太土了！" 她突然掏出钢笔，在账本背面画了个新图案 —— 红旗旁边多了朵绽放的棉花，"现在女同志都喜欢带点花纹的，上海那边流行 ' 工农兵 ' 图案......"
当第一盏电灯在面粉厂仓库亮起时，林逸正在指导工人调试从县农机厂淘来的旧碾磨机。李梦蹲在地上，用粉笔在水泥地上画着生产线流程图，袖口的上海牌手表在灯光下闪了闪 —— 那是她父亲从上海寄来的，整个县城没几块。
"肥皂生产线需要烧碱，" 她用钢笔敲了敲林逸的笔记本，"但供销社每月只批十斤，根本不够......" 突然瞥见他本子里夹着的系统提供的 "土法烧碱制作工艺"，眼睛一亮，"用草木灰和生石灰！我在化学课本上见过......"
窗外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小芳背着竹篓闯进来，鬓角沾着草屑："林逸哥，公社的牛车今晚进城，我把新熬的雪花膏带来了......" 她看见李梦手腕上的手表，突然愣住，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竹篓带子。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李小芳好感度 48%，李梦好感度 30%，触发 "情感初遇" 事件。】林逸看着两个姑娘截然不同的气质 —— 小芳的粗布衫洗得发白，李梦的工作服熨得笔挺，突然意识到，他的世界正在从乡村的泥土味，渐渐染上城市的油墨香。
厂房改造进入第七天，林逸蹲在锅炉前计算烧碱产量，突然听见院外传来砸门声。李梦抱着账本冲进来，脸色苍白："是县生产组的人，说我们私自制售日用品......"
赵红从资料堆里抬起头，眼镜片上反着台灯的光："拿工商批文给他们看。周股长说过，只要挂着 ' 集体副业组 ' 的牌子......"
"批文是批了，" 带头的红袖章晃了晃手中的文件，"但有人举报你们用工业原料冒充农副产品！" 他的目光落在墙角的烧碱桶上，"这玩意儿是从哪儿弄的？"
林逸心头一紧，想起三天前竞争对手送来的 "参观邀请"—— 县城供销社的副主任，一首想把雪花膏项目收归国营。系统界面疯狂闪烁红光：【检测到商业线危机升级，关键证据 "土法烧碱工艺" 存在政策风险。】
小芳突然上前半步，举起手中的竹篓："这是俺们用队里的棉籽壳烧的灰，掺着灶台上的陈石灰......" 她掏出皱巴巴的生产记录，上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草木灰晾晒图，"赵主任说，这叫 ' 变废为宝 '，符合 ' 节约闹革命 ' 的精神。"
红袖章的脸色稍缓，赵红趁机递上地区工作组的参观照片："上周工作组刚看过我们的试验田，说这是 ' 农业副业相结合 ' 的典型......"
就在气氛缓和时，院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一辆吉普车载着几个戴安全帽的人驶进院子，最前面的中年人举着介绍信："我们是地区轻工局的，听说你们在搞 ' 五小工业 ' 创新......"
林逸看着中年人胸前的毛主席像章，突然想起系统昨晚的提示：【检测到高层政策松动，解锁 "城市人脉拓展" 权限。】可当他看见对方公文包里露出的半张《关于打击投机倒把的补充通知》，冷汗再次浸透后背 —— 这场商海初澜，究竟是会成为乘风破浪的起点，还是折戟沉沙的前奏？而李梦刚刚设计的新包装样品，此刻还藏在锅炉房的煤灰里，能否赶在查封前送到印刷厂里？
（第西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