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转行后我靠演技爆红了

第58章 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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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偶像转行后我靠演技爆红了
作者:
lab
本章字数:
6462
更新时间:
2025-07-09

阳光灼热,青石板路反射着刺眼的白光。顾屿拖着仿佛灌满铅的双腿,每一步都像跋涉在粘稠的沥青里。灵魂深处的虚无和身体的极致疲惫交织成一张沉重的网,将他裹缠其中,连呼吸都成为一种需要刻意维持的负担。口袋里的手机安静了,那阵冰冷的嗡鸣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片刻涟漪便沉入死寂。

宿舍楼黑洞洞的门洞像一张巨口。他几乎是跌撞进去,扶着冰凉粗糙的墙壁,一步一挪地爬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每一次抬腿,腰背的旧伤和肩胛骨的钝痛都在无声抗议。三楼的走廊空无一人,弥漫着旧木头和灰尘的气息。推开自己那扇虚掩的门,房间内熟悉的微尘味和木头腐朽气息涌来,竟带着一丝诡异的慰藉。

他反手带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在地。黑暗瞬间拥抱了他。粗重的喘息在狭小空间里回荡,像破旧风箱的最后挣扎。身体彻底垮塌,每一寸骨头都在尖叫。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只是几分钟。

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疯狂地震动起来!

嗡…嗡…嗡……

这一次,不再是短促的试探,而是持续不断、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沉闷的震动声贴着大腿肌肉,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疲惫到麻木的神经末梢!

顾屿的身体猛地一颤!

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他蜷缩的姿态没有变,但抵着膝盖的额头瞬间绷紧!冷汗再次从鬓角渗出!

震动还在继续。

顽固地,冰冷地,撕扯着这片他仅存的、渴望的黑暗与死寂。

像一只来自浮华泥沼的冰冷鬼手,穿透剧团的院墙,死死攥住了他的脚踝!

金梧桐提名的喧嚣?

王总冰冷算计的嘴脸?

白薇薇团队阴险的通稿?

债权人步步紧逼的催款?

还是……周明远关于债务重组的最新冰冷数字?

无数的猜测如同毒蛇,瞬间钻入他混乱疲惫的脑海!每一种可能都带着现实的冰冷獠牙,足以将他此刻脆弱不堪的神经彻底撕碎!

不!

他只想安静!

只想沉入黑暗!

只想让这具被掏空、被榨干的躯壳得到片刻的喘息!

为什么连这点死寂都不肯给他?!

一股被逼到绝境的暴戾猛地从灵魂的灰烬中窜起!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抬起头!黑暗中,那双眼睛因为极致的疲惫和突然爆发的怒意而布满血丝!他像一头濒死的困兽,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哑的低吼!沾着汗水和灰尘的手,带着不顾一切的狠劲,粗暴地伸向口袋!

他要把这该死的、撕碎他最后一点安宁的东西掏出来!狠狠地砸在墙上!摔个粉碎!让这冰冷的召唤彻底消失!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手机外壳。

震动还在持续,带着令人心烦意乱的频率。

他抓住手机,指关节的伤口在粗糙的手机边缘摩擦,带来尖锐的刺痛。这痛感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他心头那点暴戾的火焰。

砸了它?

然后呢?

债务会消失吗?

王总的算计会停止吗?

《长河落日》的淬炼会结束吗?

不会。

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更多的冰冷现实会循着断裂的联系,以更猛烈的方式扑来。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自嘲瞬间淹没了他。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垮。抓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地板上。震动声贴着冰冷的地板,固执地嗡鸣着,像对他无能的嘲讽。

嗡…嗡…嗡…

声音在狭小的房间、在绝对的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每一声震动,都像重锤砸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每一声嗡鸣,都像在提醒他:你无处可逃。

疲惫。疼痛。虚无。冰冷现实的召唤。

所有的重量,在这一刻,彻底将他压垮。

他放弃了。

不再试图抵抗这冰冷的嗡鸣。

不再奢求片刻的死寂。

他将额头重新重重抵在膝盖上。

蜷缩着。

像一只被世界遗弃的、只能等待命运裁决的沙袋。

任由那持续不断的冰冷震动声,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早己麻木的灵魂。

黑暗中,只有那嗡鸣声,和他沉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呼吸。

嗡鸣声不知持续了多久。

就在顾屿的意识即将被这无休止的噪音彻底拖入混沌深渊时——

震动,毫无征兆地停了。

绝对的死寂再次降临。

比之前更深沉,更粘稠。

仿佛刚才那持续不断的嗡鸣,只是一场漫长的幻觉。

顾屿蜷缩着,一动不动。

身体的疲惫和灵魂的麻木达到了顶峰。

他甚至没有力气去庆幸这噪音的消失。

就在这时——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骤然亮起!

惨白的光线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瞬间刺破黑暗,将顾屿蜷缩在门边的身影、以及布满灰尘的地板,照得纤毫毕现!

屏幕上,跳跃着一个名字。

不是王总。

不是周明远。

不是陌生的号码。

是——

沈微。

那两个字,在惨白的屏幕上,静静地亮着。

像黑暗深渊中,唯一一点微弱却执着的光芒。

顾屿被那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猛地闭上眼!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出!他下意识地想抬手遮挡,手臂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铃声没有响起。

只有屏幕固执地亮着。

沈微的名字。

静静地亮着。

时间仿佛在亮光中凝固。

一秒。

两秒。

三秒。

那点微光,像一根无形的线,穿透了厚重的疲惫和虚无,轻轻牵动了他心底某个被灰烬覆盖的角落。

敬老院阿婆递来的、带着油腥味的温热荷包蛋。

沈微发来的、泛黄的笔记本照片上,那些沉静而坚定的字迹。

《惊雷无声》映后交流时,她递来的那瓶水。

还有……那条只有两个字的短信:【归鞘。】

这点微光,与横店的浮华算计不同。

与债务的冰冷数字不同。

甚至与剧团淬火池的咆哮也不同。

它沉静。

它带着一种理解的力量。

它是……黑暗中的灯塔?

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混杂着巨大的疲惫和一丝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希冀,驱使着顾屿。

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那只抓着手机的手。

手臂酸痛得如同断裂。

指关节的伤口在屏幕光线下,红肿狰狞。

他颤抖着手指,用尽全身仅存的一点力气,朝着屏幕上那个名字,那个在黑暗中唯一亮着的光点——

划了下去。

“喂……” 干涩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喘息和疲惫的余韵。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随即,沈微那特有的、沉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温润的声音传来,清晰地穿透电波,像一股清泉注入干涸龟裂的土地:

“顾屿?”

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从他的气息中捕捉到了什么,没有寒暄,没有客套,首接切入了核心:

“刚才在看《惊雷无声》的一些未公开排练片段,有一段王导删掉的雨夜戏,你摔下去后,躺在泥水里,镜头推得很近,捕捉到你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闭眼,嘴角扯了扯,像笑,又像哭。那个瞬间很短,但……很真。真到让人心口发闷。”

她的语速平缓,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却又带着一种深入肌理的洞察力:

“现在听到你的声音……跟那个片段里的感觉,有点像。”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刚下戏?还是……被吴导的淬火池又煮了一遍?”

她的声音里没有调侃,只有一种沉静的理解和探询。

“余烬未冷,最难将息。但顾屿,”

她的语气微微加重,带着一种近乎笃定的力量:

“真正的淬火,往往不在烈焰升腾时,而在余烬将熄未熄之际。熬过这片死寂的冷却,筋骨里的杂质沉下去,沉鳞的底色才会真正透出来。程砚生的骨头,是千层纸和冷板凳磨出来的,不是靠嗓门吼出来的。保重。”

电话挂断了。

忙音传来。

屏幕的亮光熄灭。

房间重新陷入彻底的黑暗。

沈微的声音消失了。

但那沉静的话语,却如同带着余温的烙印,清晰地刻在了顾屿疲惫到麻木的听觉神经上,回荡在灵魂被焚尽的废墟里。

“……余烬未冷,最难将息……”

“……真正的淬火,往往不在烈焰升腾时,而在余烬将熄未熄之际……”

“……熬过这片死寂的冷却……”

“……筋骨里的杂质沉下去……”

“……沉鳞的底色才会真正透出来……”

黑暗中。

顾屿蜷缩的身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抵着膝盖的额头,缓缓抬起。

那双布满血丝、在黑暗中茫然睁开的眼睛里。

那片深不见底的虚无和疲惫深处。

一点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星火。

在沈微沉静话语的余烬里。

悄然。

复燃。

余烬无声。

淬火。

在死寂的黑暗中。

悄然。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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