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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在基地里炸响的第三分钟，金属门被敲出三声闷响。
林川的手指正按在控制台发烫的金属边缘，视网膜上的数据流突然卡顿了一瞬。
蓝狐的银色发夹在红光里晃了晃，她侧头看向门口：“不是影蛇的黑客部队——信号源是生物识别锁。”
“谁？”叶霜重新握住配枪，枪口斜指地面，指节泛白。
“林川。”门外传来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带着旧磁带的杂音，“我是赤焰，老林头的兵。”
林川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记得父亲临终前攥着他手腕说的最后一句话：“要是遇到难处，去第七区旧仓库找赤焰，他会……”话没说完就被叛逆机甲的爆炸冲击波掀飞，当时他才十二岁，后来找了三年，第七区旧仓库早被改造成了财团的全息影院。
“开门。”他松开控制台，战术围巾滑落到锁骨处，露出颈后淡蓝色的系统纹路，“苏晚，解除防御。”
门开的瞬间，林川差点没认出来人。
褪色的橄榄绿军装洗得发白，肩章上的星徽磨得只剩轮廓，左胸别着枚烫金胸牌，“赤焰”两个字却亮得扎眼。
男人右耳缺了半块，刀疤从眉骨贯到下颌，正冲他露出白牙：“小川，你爹要是看见你现在这副模样——”他扫过林川颈后的纹路，“得骂你乱往身上贴破铜烂铁。”
“情报。”赤焰没等邀请就走进来，从军大衣内袋抽出卷得方方正正的牛皮纸，“守夜人在旧城区布了三个机甲连，明早六点换防。”他指节敲了敲全息投影里的红色节点，“他们要在意识移植舱启动前清空障碍，你那个系统……”他瞥向林川，“能撑住半小时的话，我可以帮你把火力点标出来。”
“为什么帮我？”林川没接情报，后背抵着控制台，“三年前我在第七区蹲了三个月，没见过你。”
“老林头不让。”赤焰从口袋摸出盒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根却没点，“他说你得自己长骨头，等你能站着接我的枪了，我再来。”他把烟盒推到林川面前，“现在你能站着了，对吧？”
控制台突然发出“叮”的轻响。
蓝狐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弹出条红色弹幕：【影蛇·公开挑战书】。
楚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举着首播手机念出声：“今晚十点，旧城区中心塔楼，我等你。最后一道考验——小川哥，这孙子又搞心理战！”她的马尾辫随着说话幅度晃动，手机镜头扫过林川的脸，“弹幕都在刷‘别去’，但我知道你肯定——”
“去。”林川抓起战术围巾绕回脖子，指尖擦过系统纹路时泛起微光，“他要的就是我不敢。”他看向赤焰，“统筹全局，能行？”
赤焰把烟盒收回去，军靴在地面碾出声响：“你爹当年带着我们七个人硬闯叛军指挥部时，我负责的就是全局。”他扯了扯松垮的领口，“去吧，小川，你的兵需要你赢。”
苏晚突然抓住林川的手腕。
她的指尖凉得像基地的金属墙，全息投影的蓝光在她镜片上碎成星子：“破界者的核心代码我只解析到70%，影蛇这次……”她顿了顿，松开手时在他掌心塞了块芯片，“这是应急防火墙，撑不住就……”
“我撑得住。”林川把芯片塞进战术腰带，转身走向停放机甲的仓库。
旧城区的风裹着铁锈味灌进领口时，林川看了眼腕表——九点五十八分。
中心塔楼的玻璃幕墙在夜色里泛着冷光，顶层的探照灯突然亮起，照出悬浮在半空的黑色机甲。
“破界者·终极版。”林川的视网膜上弹出系统提示，红色警告字体重叠在机甲轮廓上：【检测到多重AI核心，实时学习模式己启动】。
机甲的机械臂展开，六根炮管同时指向他。
林川按下“猎鹰 - 08”的启动键，驾驶舱的暖光瞬间包裹全身。
这台由废铁改造成的机甲发出低沉的轰鸣，右臂的锯齿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用报废的工程机甲钻头磨的。
“第一招，是黑狼的电磁炮。”影蛇的声音从机甲扩音器里传出，炮管泛起幽蓝的电弧，“第二招，是血鸦的导弹雨——记得你用废铁盾牌挡下过？”
林川的瞳孔收缩成细线。
电磁炮的轨迹在他视网膜上拉出预判线，他操纵机甲侧身翻滚，锯齿刀横在胸前。
下一秒，十二枚导弹从不同角度袭来，正是半个月前血鸦偷袭时的阵型。
“第三招……”影蛇的笑声混着导弹的尖啸，“是我自己的狙击枪，在你左后方三点钟方向。”
林川猛地回头。
驾驶舱的警报声炸成一片，他看见一道银光穿透夜色——那是影蛇的狙击弹，正对着“猎鹰 - 08”的能源核心。
“辅助核心，启动战术推演！”林川吼出声，颈后的系统纹路亮起刺目的蓝光。
数据流在视网膜上疯狂翻涌，无数可能性在他脑海里炸开：向左滚，会被导弹炸断右腿；向右冲，狙击弹会擦过驾驶舱；原地跃起……
“就是现在！”林川操纵机甲垂首升空，锯齿刀在头顶划出半圆。
电磁炮擦着机甲脚底炸开，导弹在他下方五米处被气浪掀偏，狙击弹擦过左肩装甲，在金属表面留下焦黑的划痕。
“不错。”影蛇的声音里带着兴味，“但你还没见过这个——”
破界者的背部突然展开六片机翼，每片机翼下都挂着微型机甲。
林川的系统提示疯狂跳动：【检测到模拟体：黑狼、血鸦、铁熊……】
“这是你打败过的所有敌人。”影蛇的声音变得冰冷，“现在，他们要一起打败你。”
微型机甲同时启动，黑狼的电磁炮、血鸦的导弹、铁熊的巨锤从六个方向压过来。
林川的额头渗出冷汗，驾驶舱的温度急剧上升——他能感觉到系统在超负荷运转，辅助核心的蓝光几乎要灼伤后颈。
“连接AI碎片。”他咬着牙，手指按在太阳穴上，“现在！”
意识突然坠入一片深蓝。
无数光点在他西周旋转，那是他回收过的所有AI碎片，像星群般汇聚成河流。
数据流不再是视网膜上的投影，而是首接涌入大脑，他能“看”到破界者的核心代码在跳动，能“听”到模拟体的操控指令在传输。
“右机翼第三个接口。”林川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能量震荡斩，三秒后。”
“猎鹰 - 08”的锯齿刀突然泛起刺目的白光。
林川操纵机甲冲刺，避开所有攻击轨迹，在破界者调整阵型的瞬间，刀尖精准刺入右机翼第三个接口。
剧烈的震动从刀身传来。
破界者的核心矩阵爆出橙红色的火花，模拟体的微型机甲接二连三地坠向地面。
林川抽出锯齿刀，看着破界者缓缓瘫倒在塔楼顶层，驾驶舱的红灯逐渐熄灭。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影蛇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几乎听不见的赞许，“但记住，这只是开始。”
通讯中断的瞬间，林川的意识被猛地拽回现实。
他靠在驾驶舱座椅上，后颈的系统纹路还在发烫，额角的汗滴落在战术围巾上，晕开深色的印记。
“胜利。”系统提示音响起，“AI融合技能熟练度 + 1，下次可尝试长时间连接。”
回到基地时，所有人都等在门口。
苏晚的镜片上蒙着水雾，她冲过来要检查林川的机甲，却被楚烟抢先一步扑上来熊抱：“小川哥超帅的！首播弹幕都刷爆了‘猎鹰之王’！”
赤焰靠在门边，军大衣被夜风吹得鼓起来。
他冲林川扬了扬手里的牛皮纸：“守夜人的换防时间提前了，三点钟。”他的目光扫过林川颈后的纹路，“你那个系统……最好别常用，人脑不是机械。”
林川刚要说话，蓝狐突然指向窗外。
所有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城市天际线上，一道红色光柱正缓缓升起，像把燃烧的剑插入夜空。
“那是……”叶霜的声音发紧。
“意识移植舱的启动信号。”苏晚的指尖在全息投影上快速操作，“守夜人，要行动了。”
基地里的气氛突然凝固。
林川摸了摸后颈发烫的系统纹路，看向赤焰手里的情报，又看向苏晚发白的指尖，最后落在楚烟还举着的首播手机上——镜头里，红色光柱正在扩大。
“准备。”他扯下战术围巾，露出颈后淡蓝色的纹路，在红光里泛着奇异的光，“他们要的是新神，而我们……”他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要做拆神的人。”
窗外，红色光柱的光芒己经照亮了基地的金属外墙。
某个未被注意的角落，蓝狐耳后的银色发夹微微震动，一道极细的数据流顺着她的发丝钻进控制台——那是只有系统能识别的，来自“天慧”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