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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则异象……”陆芷莹下意识地重复。
顾千丝笑着轻拍陆芷莹放下的手，示意噤声，随即转回注意力到讲学上。
她己经说了太多。
再多说，周围人可能就不会那么宽容了。
见顾千丝的动作，陆芷莹赶紧从愣神中回过神来，也专心听讲。
赵云霄和顾千丝反复强调修行讲学的重要性，她也不想因分心错过太多内容。
莫天风今日的讲学聚焦于修行最基本概念之一——真元。
筑基、聚元、凝体。
这是修行之路的三个起始阶段，几乎所有外门弟子都属于这三类之一。
筑基境是修士凝练灵脉的阶段，为聚集天地源气准备身体。此时，他们能通过调用天地源气使用简单战技。然而，天地源气不同于真元。
修士只有在开辟丹田后，才能调用真元，这也是突破至聚元境的标志。
聚元境是修士获得真元力量的阶段。通过炼化天地源气并将其储存为随时可调用的真元，修士大幅减少对周围天地源气的依赖。
不仅如此，因真元是更适合自身的炼化源气，修士获得更强能量来源，即便用相同招式，也能爆发出更高力量。
至于之后的凝体境，成功突破此境的修士继续以真元为力量来源。
这使得全面理解真元及其基本属性尤为重要。
要在漫长修行路上走远，需先了解自我。
对修士来说，体内能量是最核心的方面之一！
因此，莫天风的讲学轻易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共鸣。
不过，因不同个体需将天地源气炼化为最适合自己的不同属性的真元，莫天风只能给出通用的指导。
最终，如何解读、消化这些指导并应用于自身，取决于每个在场之人。
每个人从讲学中领悟不同，难说谁绝对正确，谁绝对错误。
赵云霄和顾千丝，如同其他许多人，边听边陷入深思。
过去学过的诸多概念在他们脑海中交织，有的成为解开其他概念的钥匙，同时也形成更多未来有望解开的锁。
解决旧疑令人兴奋，但发现还有更多未知，他们也感到谦卑。
当然，发现自身弱点本身也是进步，他们对此心存感恩。
如他以往讲学，今天莫天风关于真元基础的讲解对他们醍醐灌顶，激发多方面的启发。
他用简单方式讲解，不想让远不如他理解修行奥妙的外门弟子感到困惑，这也帮了大忙。
可惜，即便这简化版，对刚入修行界西天的陆芷莹仍太过深奥。
她连筑基境都未入，更别说接近运用真元。
尽管如此，陆芷莹尽力记忆、分析所讲内容，试图从目前所学推演概念。
考虑到她基础薄弱，这任务艰巨，但她仍努力尝试。
她没想到的是，在头顶大阵作用下，她的努力效果远超预期，信息仿佛主动流入脑海，放大数倍。
当然，分析和理解是一回事，结论是否正确又是另一回事。
最终，这得未来才能验证。
所有人如入迷般专注聆听，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今日讲学到此结束。”
对沉浸在知识灌输中的外门弟子，这简单的话语如可怕咒语，瞬间将他们从信息天堂拉回现实。
几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失望，仿佛突然失去什么重要之物。
然而，美好事物总有尽头。
“仔细思考我说的话，希望对你们有所裨益，”莫天风和蔼地笑着说，“若无他事，新年庆典再见。”
闻言，讲学大厅所有人迅速起身，朝莫天风抱拳，表达真诚敬意。
赵云霄也不例外。
如其他人一样，他微微低头，与众人齐声喊道：“谢莫长老授课！”
但刚说完，赵云霄愣住。
因为他眼角余光看到陆芷莹突然举手。
“你干啥？快把手放下！”赵云霄急忙压低声音催促。
“啊？”陆芷莹似察觉他语气紧急，立刻放下手，“等等，这里不能提问吗？”
“这是讲学，不是讨论！”赵云霄无奈地答，“再说，你知道有多少人听讲？如果每个人都随便问想问的，长老得花多久才能答完！像长老这么重要的人，哪有这时间！”
此刻，他内心在咒骂，难以相信陆芷莹会干出这事，觉得自己运气太背。
这可不是什么师兄或执事，是长老！
长老是宗门最高层之一，绝对不能得罪的存在。
若不小心惹恼莫长老，他们在玄武宗的前途就完了！
即便莫长老不亲自计较，想巴结他的人也可能拿他们当垫脚石！
但同时，赵云霄也明白，怪只怪自己没提前告诉陆芷莹这些规矩。
毕竟，她入宗才第西天，怎么可能知道？
想到这，赵云霄的内心咒骂转为无奈叹息。
赵云霄一向觉得自己谨慎细致，凡事都完美计划后再行动。
为避免任何不利情况，他总尽量考虑所有可能场景，制定相应行动计划。
然而，自从认识陆芷莹，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远没想象中准备充分。
今晚真得好好反思！
“小姑娘，有什么问题？”莫长老惯常的和蔼声音此刻完全不同，像是利箭首刺赵云霄心口。
终究，尽管陆芷莹几乎立刻放下手，莫长老还是注意到了。
不只是莫长老。
讲学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芷莹身上。
这些目光充满震惊和恼怒，多数人如赵云霄般，单纯难以置信陆芷莹的举动。
“莫长老，请勿在意，”梁文韶突然开口，“我们会照顾好小师妹，稍后解答她的问题。”
赵云霄惊讶地看过去。
他以为梁文韶对陆芷莹有芥蒂，为何突然帮她解围？
然而，这喜悦注定短暂。
“莫长老在跟你说话？你算老几，敢插嘴？”华笙从同样在前排的座位上说。
梁文韶愣住，默默低头。
若换成别人，他或许会反驳，但华笙是他不敢惹的人。
随着华笙的话，讲学大厅气氛更冷。
“抱歉，莫长老，刚才我有点困惑，但现在大致想通了，”陆芷莹尴尬地笑着补充，“若还有疑问，我会如梁师兄建议，找师兄师姐请教。”
“是吗？”莫长老微笑回应，“我有点好奇，姑且让我听听。若有其他疑问，你会找谁？”
“这……”陆芷莹尴尬地转向身旁，“我大概会找赵师兄和顾师姐……”
赵云霄：“……”
顾千丝：“……”
被小师妹看重是好事，但这种场合被点名可不是他们想要的。
“原来如此，”莫长老点头，继续说，“我澄清一下。我现在给你机会向我解惑，你却选择找他们。这是否意味着你觉得他们比我强？”
砰！砰！
瞬间，赵云霄和顾千丝双双跪下。
“请长老恕罪！”两人齐声喊道。
莫长老语气依旧和蔼，但这话让他们脊背发寒。
想象一下，宣称宗门长老不如两个外门弟子，这可是对宗门的大不敬和不忠！
若这指控属实，惩罚绝不会轻，甚至可能被逐出宗门！
“快跪下！”赵云霄见陆芷莹还站着，急忙催促。
“为啥要跪？我根本没这么说！”陆芷莹皱眉，“你们该站起来。我相信莫长老不是随便下结论的人，可能只是开玩笑。”
赵云霄听这话差点晕倒。
当然，他也觉得像莫长老这样的人不太可能轻易被冒犯。
但事实是，尽管他们每月见莫长老，却没多少私人互动，不清楚他的真实性格。
因此，理性做法是考虑最坏情况。
毕竟，有些强者确实性情古怪。
万一莫长老真这么小气，轻视他的话只会让他们陷入更深麻烦！
可现在陆芷莹偏偏说出来了。
这就像一个凡人农夫初见皇帝，走到皇帝要惩罚的人面前，告诉他们别担心，皇帝可能只是开玩笑。
这种行为完全不可思议！
但事己至此。
他只能祈祷陆芷莹是对的，她对局势的判断真是正确的。
否则，他们全完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