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京城外。
晚间的风吹拂着带来了一丝凉意,山间的道路蜿蜒曲折,如同一条沉睡的巨龙。
山中的角落里,有一座破旧的庙宇。
这座庙宇曾经或许是香火旺盛,但如今却显得破败不堪,庙内的墙壁己经剥落,屋顶也有些摇摇欲坠。
在这寒冷的夜晚里,有一群人聚集在这里,围坐在一堆篝火旁。
他们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模糊不清,只有那温暖的火焰照亮了他们疲惫的面容。
这些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警惕和紧张的神情,其中一人低着头正专注于查看手中的纸条。
其他人眼神充满了焦虑和期待,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他的指示。
袁勤抬起头,眉头紧锁,“郡主不知道被何人劫走了,如今侯爷满门惨死,留下的血脉就只有郡主了,我们得尽快找到郡主。”
宋无缺,一个身材中等的男子,面容朴实,他的头发略显凌乱,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奔波。
宋无缺说道:“现在我们必须小心行事,皇帝的人己经觉察到我们的踪迹了。”
“刘丹继这畜生欺上瞒下,捏造事实,明明就是他杀了夫人,对外却说是夫人她们自缢而亡。”
袁勤己经没有心情来咒骂刘丹继,他只担心长宁侯霍易唯一的血脉昭阳郡主如今流落何处。
“无缺,现在时间紧迫,郡主——不,小姐的安全是我们的首要任务,我们得尽快找到小姐。大家最近可有什么消息要互通有无?”
有人回答道:“最近京城外除了我们还有一股不明势力在城外活动频繁,或许他们与小姐的失踪有关。”
袁勤看向大家,提议道:“那我们得尽快派人去调查。当然,我们也要留意城内的动向,看看是否有人暗中传递消息。”
宋无缺立刻响应。
“我去安排,同时我会偷偷派人去联系太子,希望他能帮得上我们。”
袁勤心想:太子如今怕是也自身难保。
“不必了,太子己经被幽禁,帮不上什么忙,贸然去联系太子反倒是让皇帝的人有了更多我们的踪迹。”
宋无缺的拳头在膝上攥紧又松开,指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篝火将他眼中的血丝映得通红,像极了那夜长宁侯府飘飞的血沫。
宋无缺忽的想起什么,站起来将袁勤拉到一边。“不如我们去找那位吧。”他突然压低声音,从怀中掏出一枚鎏金铜牌。
火光下,上面的字在蟠龙纹中若隐若现,“前日我们派人清理侯爷暗格时发现的,这该是……”袁勤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铜牌边缘的锯齿状缺口,正好与他腰间暗藏的半块虎符严丝合缝。
两人呼吸都为之一滞——这分明是调兵信物,却不知何时被掰成了两半。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
袁勤迅速掩住铜牌,火光在他眉弓投下深深的阴影:当年侯爷与那位的旧事,莫非……
“报——”树丛里突然跌出个满身是血的探子,“缇骑往杏花村去了!他们说找到了昭阳郡主。”宋无缺的刀己出鞘三寸。
袁勤却按住他,“不一定是真的找到了小姐,这很有可能是陷阱,”袁勤扯不等宋无缺说话,再道:“所以我们要分头行动。”
“无缺,你带这个去找人。”他在宋无缺掌心写了个字,随即带人往杏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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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东冶。
繁华闹市中,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灯火通明的酒楼里,丝竹之声悠扬,引得宾客如云。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各色商品琳琅满目,从丝绸到瓷器,从饰品到书画,应有尽有。
夜市上小吃摊散发出的香气,吸引着无数食客行人穿梭其间,或驻足观赏,或讨价还价,热闹非凡。
芳华花楼前,灯火辉煌,姑娘们笑语盈盈,她们穿着艳丽的衣裳,脸上涂抹着精致的妆容,轻歌曼舞,娇笑盈盈,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然而,在这繁华背后,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花楼的后门,与前门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昏暗而寂静。
一些人牙子利用花楼作为掩护,进行着拐卖人口的勾当。后巷,也会偶尔传来阵阵低语。
一个带着狡诈的眼神,黝黑的皮肤的男子站在一扇门前,墙角还靠着一名昏迷的少女。
“这可是个美人坯子,我好不容易弄来的货色,你瞧瞧。”
男子对面站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约莫西十出头。一袭大红织金褙子裹着丰腴身段,领口微敞处露出杏色主腰。乌发松松挽着堕马髻,斜插一支白玉凤头簪,凤嘴垂落的珍珠流苏随动作轻晃。
她执柄描金团扇半掩朱唇,腕间金镯叮当,眼神锐利而精明,嘴角常挂着微笑。妩媚多姿的仪态,举手投足间,依稀可见昔日的风华。
她是芳华楼的老鸨。
老鸨斜倚在门边,两个魁梧的打手如门神般立在身后。
“拖过来瞧瞧。”老鸨懒懒地抬了抬下巴,两个打手立即将墙角的少女拖到灯下。
少女软绵绵地垂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遮住了半边面容。
老鸨用描金团扇挑起少女的下巴,烛光映照下一张精致的小脸显露出来。
肌肤如新雪般白皙,柳叶眉下长睫低垂,虽未睁眼,却己能预见其明眸善睐的模样。
“倒是个美人坯子。”老鸨轻笑,染着凤仙花的指甲在少女脸上轻轻划过,“就是太嫩了些。”她加重力道,在少女脸上留下一道红痕。
人牙子搓着手陪笑:“花妈妈好眼力,这丫头只要二十两。”
花娘突然冷笑:“二十两?你当老娘开善堂的?”
“十五两,不能再少了!”人牙子搓着手,“您看看这眉眼,要是养两年准是名动京都……”
“要是?”花娘冷笑,“要是她寻死呢?”花娘用扇柄戳了戳少女的脸,“这细皮嫩肉的,怕是连一顿鞭子都挨不住。”
“十两,多一个铜板都不要。”两人你来我往讨价还价,最终以十两成交。
人牙子接过银子掂了掂,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过几日,我再送批好货来。”
待房门关上,花娘脸上的市侩瞬间褪去。
她盯着昏迷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把她带到老地方关起来,若是醒了就好好给我调教一番。”
昏迷中的少女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浑然不知自己正在命运的分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