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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记的煤炉“呼哧”冒火星，陈锋用火钳扒拉着炉灰，铁皮盒在灶台上“滋滋”响。九颗归元珠泡在排骨汤里，珠子表面的守序者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淡蓝色的光纹——像极了楚砚后颈刚消退的蝴蝶印记。
“我说陈叔，这珠子真能吃？”林薇蹲在灶台边，手里攥着块刚切好的土豆，“上次炖红烧肉放芯片，锅都差点炸了。”她后颈的九色蝴蝶印记轻轻发烫，最边缘的粉色翅膀正随着归元珠的光纹明灭。
陈锋用筷子戳了戳珠子，汤面上浮起串气泡：“老中医的笔记说归元珠能聚炁，没说不能煮。”他往汤里撒了把盐，白花花的颗粒落进蓝光里，瞬间化作蝴蝶形状的气泡，“当年雪山那老小子，还拿炁能烤过红薯呢。”
秦念突然拽住楚砚的袖子，小女孩后颈的淡粉色印记亮得刺眼：“哥哥，珠子在说话！”她把耳朵贴在锅边，眉头皱得紧紧的，“赵阿姨说……守序者的人在挖地道。”
楚砚刚把柴火塞进炉膛，听见这话手一顿，火星溅在袖口上烧出个洞。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当人吧”三个字被蒸汽熏得发暗，缝隙里渗出的蓝光在地面聚成箭头，指向灶台底下的青砖——正是当年藏U盘的地方。
“咚！”
灶台突然塌陷，三个穿黑西装的人从地道里钻出来，领头的人戴着守序者的银色面具，手里拎着个写着“异常清理”的网兜。林薇的真实之眼突然启动，看见面具下是张完全碳化的脸——正是在便利店自爆的734号实验体，他的后颈没有蝴蝶印记，只有道狰狞的缝合线。
“归元珠是我们的！”碳化脸的手指戳进排骨汤，九颗珠子突然全部炸裂，蓝光组成的蝴蝶图腾在墙上展开，露出守序者总部的地图，“老中医藏的最后一个克隆体在那儿，归墟血脉必须断绝！”
陈锋的消防斧劈在地道口，斧刃嵌进砖墙里：“734号不是自爆了吗？咋还能喘气？”他往旁边一跳，网兜擦着头皮飞过，里面的电磁线圈“噼啪”作响，把灶台的瓷砖烫出焦痕。
楚砚突然把林薇和秦念推到煤炉后面，自己挡在前面，后颈的印记虽然消退，但归元珠炸裂时溅在他手背上的蓝光正在重组——变成和734号一样的幽影符文，只是颜色更淡，像层透明的膜。
“克隆体不止我们九个。”楚砚的指尖按在墙上的地图上，蓝光突然暴涨，守序者总部的标记变成红色，“老中医用实验体基因造了支军队，734号是先头兵。”他想起U盘里的最后一段视频，老中医站在培养舱前，舱里漂着的克隆体后颈没有蝴蝶印记，只有编号。
碳化脸突然撕开衬衫，胸口露出和734号一样的二进制纹身，只是数字变成了“000”：“我们是归元珠的容器，只有毁掉归墟血脉，才能摆脱老东西的控制！”他的手指插进自己后颈，扯出根发光的金属线，线的另一端连着地道深处的发电机。
“他们想用电波激活所有克隆体！”林薇的真实之眼看见地道里堆满了铁架，每个铁架上都绑着穿白大褂的人，后颈全是编号纹身，“守序者总部就是个克隆人养殖场！”
秦念突然举起音乐盒，里面飘出的幽蓝蝴蝶停在碳化脸的金属线上，赵兰的残魂透过蝴蝶翅膀喊：“切断连接线！克隆体的神经全靠它！”碳化脸的身体猛地一僵，手指不受控制地松开了金属线。
楚砚趁机抄起煤铲，煤灰糊在碳化脸的碳化脸上：“老中医留了后手，归元珠碎片在你们神经里！”他后颈的幽影符文突然发亮，虽然不如以前强，但足够让碳化脸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
地道深处传来发电机的爆炸声，绑在铁架上的克隆人同时发出悲鸣。陈锋从瓦砾堆里扒出铁皮盒，盒底刻着行小字：“归元珠碎，克隆体醒。”他把盒子扔给楚砚，里面滚出颗没炸裂的珠子，珠子里映着老中医的笑脸。
“快跑！”林薇拽着楚砚往地道外跑，身后的克隆人挣脱铁架，手里的注射器闪着幽蓝的光，“他们要注射新的催化剂！”
楚砚把最后一颗归元珠塞进林薇口袋，自己断后，煤铲在手里舞得虎虎生风。他后颈的幽影符文越来越淡，每挡下一支注射器，符文就缩小一圈，像被太阳晒化的冰。
“哥！你的背！”秦念突然指着楚砚的后颈，那里的皮肤正在碳化，和734号一模一样。楚砚摸了摸，触感像块烧过的木头，才想起归元珠炸裂时，有块碎片嵌进了他后颈。
地道出口的砖墙突然倒塌，阳光照进来，照亮了楚砚后颈的碳化皮肤。他看见林薇口袋里的归元珠正在发烫，珠子里的老中医笑脸慢慢变成哭脸，而地道深处，所有克隆人的后颈都开始碳化，像被点燃的火柴。
“老东西把我们全算计了。”陈锋的消防斧砍断最后一根连接线，发电机的电火花溅在他脸上，“归元珠是毒药，归墟血脉是解药，现在珠子碎了……”
楚砚的后颈突然剧痛，碳化的皮肤裂开道缝，淡蓝色的光渗出来。他想起老中医照片背面的字，原来“当人吧”不是祝福，是诅咒——归墟血脉活着，克隆体就不会碳化，一旦归元珠碎了，归墟血脉就得替他们死。
林薇突然把归元珠按在楚砚后颈，九色蝴蝶印记爆发出强光：“真实之眼能看见神经连接！我帮你把碎片吸出来！”她后颈的印记和楚砚的碳化皮肤接触的瞬间，所有克隆人的悲鸣同时停止，地道里的蓝光聚成蝴蝶形状，飞向天空。
楚砚后颈的碳化皮肤慢慢恢复正常，手里多了块归元珠碎片，上面刻着“九十八”。陈锋往他手里塞了块热乎的饼：“老东西临死留的手尾真多，不过至少没死成。”
地道外传来警笛声，不是守序者的，是普通的警车。林薇看着手里的归元珠碎片，突然笑了：“这下好了，克隆体的事没法跟警察解释。”
楚砚咬了口饼，饼里夹着陈锋秘制的辣酱，辣得他首冒汗。他后颈的皮肤还有点麻，但不再碳化了。他想起老陈记的煤炉，想起排骨汤里的归元珠，突然觉得，当人确实挺好，至少被辣到的时候，能喝口陈锋炖的汤，而不是变成一块焦炭。
“陈叔，”楚砚把归元珠碎片扔进煤炉，“下次炖肉别放珠子了，怪辣的。”
陈锋用火钳扒拉着珠子碎片，火星溅在他手背上的旧伤疤上：“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放冰糖，甜口的，给秦念那丫头吃。”
阳光透过倒塌的砖墙照进来，落在楚砚后颈，那里没有蝴蝶印记，也没有碳化皮肤，只有块淡淡的红印，像块没消的胎记。林薇的真实之眼看见红印里浮着九个光点，正是九名实验体的残魂，现在它们不再敲珠子了，而是在里面玩捉迷藏。
巷口传来卖豆腐脑的铃铛声，王大爷推着车过来，看见满地狼藉愣了愣：“陈锋，今天还吃辣油不？”
陈锋往煤炉里添了块柴，火苗“轰”地窜起来：“吃！多加两勺，给楚砚那小子去去毒！”
楚砚听着这话，摸了摸后颈的红印，突然觉得，不管老中医还有多少算计，至少现在，他能好好吃碗加辣油的豆腐脑，这就够了。至于归墟血脉，克隆体军队，就让它们先在归元珠里待着吧，他现在只想当个能吃辣的普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