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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翔海滩的细沙在晨光中如同碎金，荧赤脚踩在浪花边缘，感受潮水漫过脚踝的凉意。安柏正蹲在礁石上调整风速计，红色发带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根据气象记录——"莱纳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间特有的沙哑。荧回头时，看见他单手抱着厚重的资料册，另一手提着装满仪器的藤编篮，银发束成的低马尾在肩头晃出温柔的弧度，"今天十点后会形成稳定的东南风，适合练习高空转向。"
派蒙绕着篮子飞了一圈："这些瓶瓶罐罐是什么呀？"
"海盐浓度检测器。"莱纳德屈膝蹲下，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组装仪器的动作行云流水，却在递工具时"不小心"让镊子划过荧的指尖——金属表面闪过转瞬即逝的蓝光，但被阳光完美掩盖，"抱歉，手滑了。"
迪卢克就是在这时出现的。红发男人像团静止的火焰立在沙滩尽头，目光扫过莱纳德触碰荧的手指："莱纳德先生……"他走近时，皮靴碾碎了一只被冲上岸的荧光海螺，"您应该知道私人海滩的准入规定。"
"迪卢克老爷！"安柏小跑过来打圆场，"莱纳德先生是在帮我完善训练数据..."
莱纳德不慌不忙地展开盖着西风骑士团印章的许可书，羊皮纸边缘还沾着新鲜墨水："这也是琴团长特批的协作研究。"他微笑时眼角浮现细纹，目光却越过迪卢克看向远处的海平线，"尤其是...最近出现的晶蝶异常迁徙现象。"
海风突然变向，将莱纳德的银发吹散几缕。
——
正午的阳光突然被遮蔽时，荧还以为是大片云朵飘过。首到派蒙发出尖叫，她才看清那是数以万计的晶蝶组成的风暴，鳞粉在空气中折射出诡异的虹彩。
"后退！"莱纳德一把拽住荧的手腕。他的掌心冰凉得不似活人，力道却精准得刚好能阻止她跌倒又不至于留下淤青，"鳞粉里含有星银矿成分——"
话音未落，为首的晶蝶突然俯冲而下。迪卢克的火焰大剑横空劈来，爆裂的火元素将晶蝶群暂时逼退，却也让漫天鳞粉燃烧成青色的火雨。
"趴下！"
莱纳德的声音罕见地失了从容。他展开一件看似普通的灰色斗篷罩住众人，布料接触火焰的瞬间竟形成隔绝元素的屏障。荧在混乱中看见他快速拨动怀表背面的机关，表盘折射的光斑恰好落在远处指挥型晶蝶的翅膀关节处。
凯亚的冰锥就在这时从天而降，精准冻住那只特殊晶蝶。"哎呀呀，"他踩着冰滑梯优雅落地，独眼却锁定莱纳德来不及收回的怀表，"学者先生的玩具真有趣。"
"至冬的防风打火器而己。"莱纳德镇定地收起斗篷——转头关心道，"各位没受伤吧？"
他转向荧时，指尖沾着药膏抚过她被鳞粉灼伤的手背。那药膏带着清冽的雪松香，愈合伤口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迪卢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这是什么？"
"薄荷与冰雾花的提取物。"莱纳德任由他检查药盒，另一只手却悄悄将晶蝶残骸扫进试管，"家传配方...我父亲是药剂师。"
他说这话时垂下睫毛，在眼下投落小片阴影。荧突然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
深夜的炼金工坊，莱纳德还在工作。他面前的晶蝶标本被分解成数十个部件，每个都标着详细的注释。
"您不休息吗？"
莱纳德惊得差点打翻试剂瓶，眼镜滑到鼻尖："研究清楚这个...才能预防下次袭击。"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笔记本边缘全是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迹。
荧注意到桌角放着咬了一口的硬面包——和她三天前在猎鹿人餐馆看到的是同一块。
"其实..."莱纳德突然摘下眼镜擦拭，没了镜片遮挡，他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我父亲当年就是在野外调查时遭遇魔物...如果当时有人提前发现征兆..."
派蒙感动得眼泪汪汪："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这么拼命！"
荧递过自己带来的苹果派："明天一起去找琴团长汇报吧？"
——
西风骑士团会议室里，莱纳德正在演示晶蝶样本的分析结果。
"鳞粉中的星银矿被注入了地脉能量。"他调整投影仪的手势优雅得像在指挥交响乐，光束中漂浮的分子结构图让琴都不禁前倾身体，"这说明..."
"有人工干预痕迹。"丽莎突然接话，紫眸闪烁着玩味的光，"但能完成这种改造的，全提瓦特不超过三个实验室。"
莱纳德的后背明显绷紧了一瞬。凯亚把玩着棋子凑近投影幕布："巧合的是，其中两家都在至冬呢~"
"第三家在须弥教令院。"莱纳德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瞳孔的收缩，"我去年在那里做过访问学者。"他翻开笔记本某页，露出与生论派学者的合照，"这是提纳里先生给我的推荐信。"
荧注意到照片角落的日期是「上周」，而莱纳德声称己在蒙德待了「一个月」。正当她犹豫是否要指出时，派蒙突然撞翻了茶水。
"对不起对不起！"小家伙手忙脚乱地去擦，却把整杯红茶泼在莱纳德腿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热水在触碰到他裤子的瞬间凝结成冰晶，又迅速汽化消失。莱纳德苦笑着卷起裤管："防泼溅面料...做实验时经常被试剂溅到。"
他露出的脚踝处有道狰狞的旧伤，形状像被某种机械装置绞伤过的痕迹。琴的目光立刻软化了："您也是魔导机械的受害者？"
"三年前的实验事故。"莱纳德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着怀表链，"所以我才研究晶蝶...它们对地脉异常最敏感。"
会议结束后，凯亚拦住荧："那家伙的伤是假的。"他压低声音，"我见过被遗迹守卫所伤的人，伤口不会那么...整齐。"
但荧看着走廊尽头被孩子们围住的莱纳德——他正蹲着身子帮可莉修理蹦蹦炸弹的引信，侧脸在夕阳中温柔得不可思议——突然觉得那些疑点都不重要了。
“我相信他。”
没人发现，莱纳德转过身去，勾起的那抹笑容。
“真好骗啊，可爱的实验样本。”
---
天使的馈赠今晚格外热闹。莱纳德被灌了第三杯苹果酒后，白皙的脸颊终于泛起薄红，解开的领口露出锁骨处一小块淡蓝色纹身——像是某种编号。
"至冬的学术标记。"他注意到迪卢克的目光，主动解释道，"毕业时都会纹。"
凯亚突然伸手去碰，莱纳德条件反射地后仰，后脑勺差点撞上墙壁。迪卢克及时伸手垫住，掌心与他银发接触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了。
"...谢谢。"莱纳德的耳尖红得滴血。
迪卢克收回手，指节无意识地在吧台上敲出与莱纳德怀表走时完全一致的节奏。
二楼包厢里，琴正在整理莱纳德白天提交的报告。丽莎突然按住其中一页："小可爱，你看这个数据图..."
投影在墙上的光线组成蒙德地图，所有晶蝶出现的地点连起来，赫然是特瓦林最近的飞行路线。
"太完美了..."丽莎的指尖划过那些精准的坐标点，"就像有人提前知道风魔龙的轨迹呢。"
与此同时，地下室仓库。莱纳德"醉醺醺"地扶着墙，确认西下无人后，从怀表暗格取出微型通讯器：
"样本AL-Ω的情绪共鸣测试完成。"他声音清醒得可怕，"可以开始最终阶段了。"
通讯器那端传来机械化的笑声：「你演得真投入啊，多托雷大人」
莱纳德——或者说博士——望着楼梯上方透下的暖光，那里传来荧和派蒙找他的呼唤声。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再戴回去时，灰蓝色的眼眸又恢复了学者特有的温柔迷茫：
"马上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