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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蒙德城还笼罩在薄雾里，荧揉着眼睛推开旅馆的木窗，凉风夹着面包香气扑面而来。派蒙西仰八叉地飘在床上打呼噜，小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醒醒啦！"荧戳了戳派蒙的脸蛋，指尖沾到一点口水，"不是跟莱纳德说好今天要去晨曦酒庄帮忙摘葡萄吗？"
派蒙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她的小短腿在空中扑腾两下，又没了动静。
突然，楼下传来"哗啦"一声响动，像是书本散落的声音。荧探头往下看，只见莱纳德正手忙脚乱地捡着满地乱滚的苹果，他的银发被晨风吹得乱糟糟的，眼镜都歪到了一边。水果摊老板娘叉腰站在旁边，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需要帮忙吗？"荧趴在窗台上喊道。
莱纳德抬头时，一个苹果从他怀里滚出来，"咚"地砸在他锃亮的皮鞋上。他疼得单脚跳了两下，眼镜链子晃啊晃的："啊、没事的！只是我的怀表不小心勾到了水果摊的布..."他弯腰时，一本烫金封面的笔记本从公文包里滑出来，被迅速塞回去的动作快到不正常。
派蒙这会儿终于飘了过来，揉着眼睛嘟囔："这个书呆子怎么走到哪都在掉东西呀..."
荧不满地瞥了一眼派蒙："派蒙..."
楼下的莱纳德推了推眼镜，温和地笑道："没事，咱们走吧。"阳光穿过他的镜片，在脸上投下转瞬即逝的齿轮状光斑。
晨曦酒庄的葡萄园笼罩在淡金色晨雾中，荧蹲在藤架下检查成熟的果实。指尖刚触碰到一串水晶葡萄，藤蔓突然无风自动，叶片背面闪过极淡的蓝色纹路。
"这些是经过元素改良的品种。"
清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荧转头看见莱纳德正站在三步之外，银发束在脑后，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手虚悬在葡萄上方，袖口别着的怀表表面浮现出葡萄的元素结构图。荧注意到他的手套指尖有细小的针孔，像是经常接触腐蚀性液体。
派蒙凑近打量："哇！你的怀表会画画！"
"只是简单的元素成像技术。"莱纳德微笑着合上表盖，动作间露出腕间精巧的机械装置，"我在至冬的导师发明的小玩意。"装置上的齿轮转动时，发出与普通机械不同的、近乎心跳的韵律。
迪卢克的声音突然插入："未经允许记录酒庄作物数据，至冬的学者都这么没规矩？"红发男人从雾中走来，皮靴碾碎了几颗掉落的葡萄，紫红色汁液渗入泥土。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莱纳德的手腕，那里隐约可见一道蓝色印记，但顷刻间又消失不见。
莱纳德从容地行了个学者礼："失礼了。这些数据其实是为了..."他从笔记本抽出一张图纸，上面详细标注着葡萄藤抗病性提升方案，"帮助蒙德应对即将到来的酸雨季节。"图纸右下角的西风骑士团火漆印章崭新得可疑，印章边缘还沾着未完全清理干净的红色蜡屑。
荧弯腰捡葡萄时，一片叶子飘落在她肩头。莱纳德突然伸手："请别动。"他的指尖擦过荧的颈侧，那片叶子在他掌心化作蓝色粉末。"有毒的璃月蛾鳞粉，"他解释道，却将粉末悄悄抖入袖中的微型容器，"最近风把各种奇怪的东西吹到蒙德了呢。"
正午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酒庄餐厅地板上投下七彩光斑。本该是凯亚常坐的位置空着，只有一把倒放的椅子显示这里曾发生过争执。
"所以骑士团派你来协助酒庄？"迪卢克将红酒重重放在桌上，液体在杯中危险地晃动。他今早收到爱德琳女仆长的报告，说有人在葡萄园东侧埋设了不明装置。
莱纳德正在切割煎蛋，刀锋精准地沿着蛋白边缘移动："确切地说，是琴团长与至冬学术交流计划的一部分。"他将完美分割成元素周期表形状的煎蛋推向迪卢克，"您兄长似乎对这个安排...不太满意？"
银质餐刀在迪卢克手中弯曲成首角。"凯亚不是——"他猛然收声，瞳孔微微收缩。莱纳德袖口的怀表正在无声旋转，表盘玻璃反射出诡异的蓝光。
餐厅门突然被撞开，派蒙慌慌张张飞进来："荧！安柏说风魔龙又出现了！"
荧腕间的风之印突然发烫，莱纳德的怀表同时发出"咔嗒"轻响。他假装整理领巾，实则调整着表盘下方的取样针——今早收集的葡萄汁液正在试管中与荧的元素力产生共振，液体呈现出不自然的虹色。
"需要帮忙的话..."莱纳德刚起身，迪卢克己经挡在荧面前。
"不劳费心。"红发男人声音冷得像冰，"骑士团的人马上就到。"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窗外，几个西风骑士正在葡萄园外围巡逻，领头的凯亚远远望来，独眼中闪烁着警告的光芒。
派蒙突然指着窗外："快看！那只鸟好奇怪！"
漆黑的机械夜莺停在窗台，红宝石眼睛转动着锁定莱纳德。学者起身时"不慎"打翻牛奶杯，乳白色液体泼洒在窗台上，夜莺立刻振翅飞走。荧注意到牛奶接触到的木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
"抱、抱歉。"莱纳德慌乱掏出手帕，却带出一支装着蓝色液体的试管。试管滚向荧的脚边，被迪卢克稳稳踩住。液体在靴底发出嘶嘶声，升起一缕青烟。
深夜的炼金工坊，莱纳德——或者说多托雷——正在分析今日采集的数据。显微镜下，混入荧唾液的葡萄汁样本分裂出星形结晶。他舔了舔嘴角，那里还残留着午餐时"不小心"蹭到的荧的饮料。
"记忆提取进度28%。"他对着空气自语，羽毛笔自动在羊皮纸上记录着扭曲的文字，"下次需要更高浓度的情绪刺激..."墙上的蒙德地图标注着荧所有去过的地方，每个坐标点都延伸出细线，连接着中央的星形图案。
机械夜莺从通风口钻入，吐出的胶片显示着明日特瓦林的飞行路线。多托雷将胶片浸入特制溶液，影像逐渐清晰——风魔龙的右翼关节处，隐约可见与他怀中装置相同的蓝色纹路。那是三周前他伪装成商队医师时，趁骑士团不备植入的操控装置。
"第二阶段可以启动了。"
他转身时，镜面映出实验台的全貌：七支试管排列成北斗七星状，分别装着荧的头发、指甲、汗液、血液等样本。最新添加的坐标是明天安柏计划带荧去的鹰翔海滩——胶片显示那里将是明日龙灾的中心点。
试管架突然震动，装有荧血液样本的容器泛起涟漪。多托雷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微笑，手指轻抚容器表面："很快，我们就能看到...英雄陨落的模样。"容器倒影中，他的虹膜浮现出与风魔龙眼中相同的几何纹路。
窗外，蒙德城的钟声敲响午夜。第一滴酸雨落在窗台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凹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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