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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幼儿园的储物间里，周小雨皱着脸吐出那枚"奶糖"，苦得眼泪汪汪："妈妈骗人！这根本不是糖！"
林深却盯着铁盒里剩下的药片——每一颗都用泛黄的大白兔奶糖纸仔细包裹，底部刻着微小的数字编号。他颤抖着拆开一颗，淡绿色的药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和苏瑾在地下室留下的"神经阻断剂"一模一样。
"不是骗人，"林深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这是妈妈留给你的解药。"
窗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林深抱起女儿翻出后窗，恰好看见三辆黑色SUV碾过幼儿园的草坪。车门打开，下来的不是穿西装的安保，而是戴着医用防护面具的白大褂，手里提着银色的冷冻箱。
"他们在收集克隆体残骸..."林深突然明白过来，"要重启协议0314！"
他摸出老吴给的诺基亚手机，按下唯一存储的号码。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便利店老板娘暴躁的声音："讲重点！"
"我们需要去苏瑾的老弄堂，"林深压低声音，"现在！"
"等着！"电话挂断前，他听见老板娘抄起平底锅的金属碰撞声，"先把追你们的白大褂解决了！"
三分钟后，幼儿园前门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老板娘中气十足的怒吼："吃老娘一锅！"林深从窗口瞥见她挥舞着平底锅，把一个白大褂拍进了绿化带。
趁乱，他抱着周小雨冲上路边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驾驶座上，戴着鸭舌帽的司机头也不回地丢来两套衣服："换上，我们现在是送菜的。"
周小雨展开那件印着"菜鲜生配送"的童装，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好丑。"
"忍忍，"林深套上油腻的工装，"你现在是'菜鲜生'的吉祥物——一颗会走路的小白菜。"
周小雨："......"
面包车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片待拆迁的弄堂前。斑驳的墙面上，"拆"字被喷成了血红色，而角落里，有人用粉笔画了个小小的箭头，指向一间半塌的老屋。
"就是这里..."林深心跳加速，"苏瑾长大的地方。"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灰尘在阳光下飞舞。屋内家具早己搬空，只有墙角摆着一个老式梳妆台，镜面裂成蛛网状。周小雨突然挣脱林深的手，跑到梳妆台前，小手摸向抽屉："妈妈说过，这里藏着她最宝贝的东西..."
抽屉卡死了。林深用铁片撬开，里面竟是一本小学毕业纪念册。翻开泛黄的纸页，苏瑾小时候的照片映入眼帘——扎着羊角辫，笑容灿烂。而在她旁边，站着年幼的江雪。
"她们...是同学？"林深震惊。
纪念册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便签，苏瑾的字迹己经褪色："如果小雨找到这里，请告诉她——妈妈把真正的'甜'藏在了每天放学路上。"
林深猛地合上纪念册。屋外，引擎声再次逼近。
"走！"他抱起女儿冲向后院。坍塌的围墙外是一条窄巷，巷子尽头是——
"糖果店？"周小雨眼睛一亮。
那是一家早己关张的老式糖果铺，橱窗里还摆着发霉的样品。林深踹开侧门，灰尘扑面而来。柜台后的货架上，一排排玻璃罐里装着二十年前的糖果，早己融化变质。
"妈妈说的'每天放学路上'..."周小雨突然跑向角落的一个小熊存钱罐，"是这个！"
她抱起存钱罐晃了晃——里面有东西！林深砸开它，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掉了出来，上面贴着褪色的标签："上海儿童医学中心，储物柜214"。
"那不是医院，"林深呼吸急促，"是江雪父亲曾经任职的实验室！"
突然，糖果铺的玻璃橱窗爆裂！一个冷冻箱砸了进来，箱体裂开，冒出森森白雾。林深下意识护住女儿，却在白雾散去后看到了令他血液凝固的东西——
冷冻箱里，蜷缩着一个沉睡的"周小雨"。
这个克隆体的后颈没有条形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缝合疤痕。她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上面穿着颗褪色的塑料星星——和苏瑾大学时常戴的那条一模一样。
"这不是克隆体..."林深颤抖着伸手，"这是...苏瑾的女儿。"
"那我呢？"怀里的周小雨突然问。
林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屋外，江雪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林深，你手里的才是真正的0314号实验体。而你现在抱着的，只是苏瑾制造的'锁'——她把自己女儿的基因记忆植入了这个孩子的大脑，就为了封存抗压剂的秘密！"
林深低头看向怀中的周小雨，女儿的眼眶里蓄满泪水："爸爸，我是假的吗？"
"不，"他紧紧抱住她，"你才是真的。"
糖果铺的后门被撞开，穿防护服的人影涌入。林深抓起冷冻箱里的红绳塞进口袋，抱着女儿冲向地下室——那里有老式糖果厂的送货通道。
黑暗的通道里，周小雨的呼吸喷在他耳边："爸爸，我害怕..."
"怕什么，"林深在颠簸中努力让声音轻松，"我们可是'菜鲜生'的王牌配送员，记得吗？"
"可我们没送过菜..."
"现在送了！"林深摸出口袋里的钥匙，"特快专递——送江雪一份'大惊喜'！"
通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近。林深不知道前方等待的是什么，但他握紧了女儿的手，和那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钥匙的标签在黑暗中微微发亮："214号柜，存放着妈妈全部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