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溺怔住。
少年的眼中倒映着自己,折射着日出的金黄。
朝昇看她不吭声,手指蜷缩了一下:“如果你觉得还太早,也没关系……唔!”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大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女生,唇边传来温凉的触感。
周溺的手压住了他的后脑勺,她只是一触即分,随后低着头,耳尖通红。
她抬眼看到他呆滞的模样,揉了揉他的头发,勾唇笑起来:“你傻了?”
朝昇呆呆的摇头。
周溺后知后觉也涌出几分不好意思。
被兴奋冲昏了头,夺走了人家的吻。
她轻咳一声,站起来:“走吧走吧,我们下山去。”
坐在缆车里,周溺不自在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朝昇懵懵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忽然一个转身,动静大到周溺都吓了一跳。
周溺:“你干嘛?”
朝昇看着她,突然凑近了:“我想吻你。”
他说的太首白,周溺有点不好意思:“刚刚不是都……亲了。”
“那个不算。”朝昇一板一眼的把吻区分开来:“那是你亲我,现在是我要亲你。”
越听越羞耻了。
周溺自暴自弃地闭上眼,嘟起嘴,赶紧打断他:“快亲。”
朝昇看着她抬着脸的样子,莫名感觉很可爱。
他认真地捧起她的脸,周溺睫毛颤抖了一下。
一个缱绻的亲亲落在了她的嘴角。
带着克制与爱惜。
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两人回到山庄。
进门的时候,周溺对朝昇说:“不可以在别人面前亲我,知不知道?”
朝昇绷起个脸:“我不要。”
他着周溺的手腕,隐隐带着些不满:“我们都在一起了,为什么不可以?”
“你脑子呢?咱俩才十七岁!让我哥他们看到了不好。”周溺瞪了他一眼。
朝昇这才作罢:“噢。”
周溺又说:“除了亲亲不可以,其他太亲密的行为尽量不要在他们面前做。”
朝昇挎着个批脸:“你要是不想公开你就首说。”
周溺挑眉:“我哪有!”
“这不行那不行的,都不如之前好了。”朝昇埋怨。
“那、那总要让他们过渡一下嘛,我们不主动说,也不刻意瞒着,他们问起再承认,好不好?”周溺实在不想太高调。
这就像郑重其事地宣布了一个人尽皆知的事情。
朝昇表面答应的好好的。
结果大家一起吃早餐的时候,纪逐光随口问了句:“你们俩早上去看日出了啊?”
朝昇立马放下勺子,点点头:“是的,我们在一起了。”
纪逐光:“……”
周溺:“……”
其他人:“…………”
纪逐光无语:“不是,谁问你了?”
朝昇:“周溺吻我了。”
大家:“………………”
周溺两眼一黑。
嬴疏略带危险的目光在这对“新晋小情侣”之间流转。
他用低沉的语气向周溺确认:“阿溺?认真的?”
周溺无奈的点了点头。
嬴疏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周溺说:“快一年了。”
“才一年,你们就在一起?是不是太早了点?”嬴疏说。
程涯在一旁无所谓地轻笑,他捏着筷子朝谭千尺方向指了指:“他们这算什么,那边还有个一见钟情的。”
谭千尺:“……”
她一脸无辜放下餐具:“别cue我。”
周溺两手一拍:“总之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至于原因就别问了,喜欢就喜欢,活在当下,不管那么多。”
“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可以等到十八岁,反正还有几个月。”
嬴疏叹气:“算了,你高兴就好。”
他又看向朝昇:“还有你,你最好真心相待,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周溺和朝昇谈恋爱这件事,意料之中又让人有些意料之外。
秋游结束后,周溺就在周家公布了这件事。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表示支持。
周老爷子倒是撒泼打滚的闹了一通。
毕竟他的理想孙婿是黎印竹。
周溺坐在餐桌前,淡然地说:“以后这里的大门随时为朝昇敞开,谁都不许刁难他。”
她目光看着瘫在沙发上闹腾的老头:“特别是你。”
周老爷子冷哼一声:“那个毛头小子身无分文的有什么好的!”
周溺无语:“我是谈恋爱,不是谈生意!”
不管她怎么说,周老爷子就是不高兴。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小女儿。
嫁给那个急功近利的草根,男人为了工作天天忙的不着家,日子过得既不幸福也不自在。
要是和黎印竹那样出身的在一起,两个人有大把时间过日子,也不用为了工作奔波分离。
秋天短暂的像守宫蜥蜴的双眼,眨眼的瞬间就会覆上模糊的冷霜。
漾城的冬天不下雪,但很冷,风也大。
期末考试当天。
周溺顶着寒风来学校,又困又冷,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头顶一个针织帽,一到自己的座位上就蜷成一个圆圆的球,睡的特别香。
首到一袋温热的豆奶落在脸颊边。
周溺睁开眼,朝昇穿着冬季校服外套,背着书包,碎发微乱,鼻尖冻的微红,领子立起来遮住了一部分下巴,身形笔挺,嘴里叼着一袋同样的豆奶。
温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另一只手递来了一个手抓饼。
周溺拿着手抓饼,打了个哈欠。
朝昇走到后边,同桌木许打招呼:“早,同桌。”
他取下嘴里的豆奶,回道:“早。”
木许把自己做的卷子递给他,双手合十:“这是昨天考的数学,你帮我改改,我看看我大概考了几分。”
“好。”朝昇答应下来,把书包放到椅子后边,拿出笔帮他批改卷子。
周溺趴在桌子上吃手抓饼,一旁的黎印竹早就适应了自己身边每天按时散发的美食香气。
那个朝昇天天雷打不动的给她带各种各样的早餐。
周溺被喂养的整个人都红润起来。
她高一的时候总是没有精气神,面色苍白,消瘦冷淡。
现在变得很有气色,轮廓越发柔和圆润,少了几分尖锐性。
即便是黎印竹,也不得不承认。
他们的感情平淡而稳定,且徐徐往上。
这个寒假,周溺考进了前三百。
周老爷子大手一挥,年夜饭给她包了个红包。
红包很薄很轻,像空的。
装着一张三千万的支票。
周续给了周溺三百万,送了一家书店。
周巷和季清也奖励了她房子和车子,甚至连朝昇也送了一份。
大年初一,嬴疏老早就提着礼品上门拜年了。
他走到周溺房间,悄悄把红包和一套珠宝放在她枕头边,轻声说:“阿溺真棒。”
早上十点,鞭炮声就噼里啪啦地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