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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来了？
瞬间赵睿明白了官家的用意。
这是来给他撑腰的。
“大人，咱们边走边看。我寻思着，这案子有蹊跷，事情大概率不是刘家做的。”
“哦，你有什么发现？”
两人在后院低声说着话，那边蔡京领着童贯出了县衙。
“走，贯儿，哥带你去买糖葫芦。”
“哥，今天老爷可真威风。”
“哈哈，也不瞧瞧是谁的老师？”
“你说，辽人，真有那么可怕吗？”
“呵呵，怕个锤子！若有机会，我非弄死他们不可。”
“哥，到时候带我一个呗。”
“贯儿，你觉得咱们宋人厉害，还是辽人厉害？”
童贯啃着糖葫芦，大声回答。
“当然是我们宋人。”
蔡京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龙门客栈，天字号房。
苏辙与李推官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房间里陈设简单，桌椅床榻都有，瞧着不算凌乱。
唯独靠窗的地板上，一大片暗褐色血迹分外刺眼，早己凝固。
李推官蹲下身，仔细查看血迹形态和周遭，又在房里踱了几步，西下打量。
半晌，他站起身，对苏辙摇了摇头。
“苏县尉，看这现场，除了地上这滩血，并无打斗挣扎的痕迹，门窗也都完好。死者应该是被人一击毙命，猝不及防。”
苏辙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房间，最后也停在血迹上。
“小二说，那天楼下大堂比平日热闹，一帮客人聚在一处喝酒喧哗，吵闹到深夜才散。其他并无异样。”
“都是些什么人？”
“人多眼杂，他忙着招呼，没太看清。只记得有汉人，也有辽人。”
“可曾留意到有人上楼？”
“当时楼下吵闹，他忙着招呼客人，没留意是否有人上楼。”
苏辙沉吟片刻。
“李推官，再问问韩封那两个辽人护卫。”
很快，耶律安和萧天被带进房内。
“韩封遇害时，你们在何处？在做什么？”
耶律安抢先答道。
“那日戌时末，三公子突然来了兴致，命我去城南百花楼请一位姑娘陪酒，又让萧天去苏家卤肉摊子切些下酒菜。我们领命而去，谁知回来时，公子他己经……”
萧天在一旁点头附和。
苏辙听完，问道。
“你家公子让你们请小娘子，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就盘算好的？”
耶律安一愣，没料到苏辙会问这个。
低下头回忆。
“应该是……是临时起意。公子砸了刘家作坊后，中午便在这龙门客栈歇脚饮酒。当时，我隐约听到隔壁桌谈论，说城里新来一位小娘子，才艺出众，相貌更是如何如何动人。三公子听了几句，说晚上定要叫那小娘子来好好乐一乐。”
两人回到县衙。
赵睿与高继勋正襟危坐，等候消息。
见二人进门，高继勋问道
“苏县尉，李推官，查得如何？有何发现？”
苏辙上前拱手。
“禀告大人，我与李推官细查龙门客栈，也问过韩封的辽人护卫。房内并无搏斗痕迹，门窗完好，死者应是一击毙命。护卫耶律安说，韩封当晚临时起意要找小娘子相陪，一人去城南百花楼，一人去苏家卤肉摊买酒菜。”
李推官补充道。
“不错。现场迹象与护卫证词都表明，韩封遇害时，房内只有他与凶手。凶手能轻易得手，不留痕迹，极可能是韩封相熟之人，趁其不备，痛下杀手。我二人认为，此事并非刘家所为，而是熟人作案。”
高继勋听罢，眉毛一挑，面露惊讶，转头看向赵睿。
凉亭之中，赵睿便断言此事蹊跷，不是刘家所为。
杀害韩封的，是辽人，且是熟人，而此人，恐怕己不在乐寿县。
这样一来，案子难办了。
按赵睿所说，谁能从韩封之死中获得最大利益，谁就是凶手。
天知道，谁能得利？
这个问题，只有韩栋国或者韩赋才能回答。
但，这有可能涉及到韩家隐秘。
他们愿意承认吗？
换作自己，即便心知肚明，也不会承认。
先推到大宋头上，再回去私下解决，这才是最可能的走向。
赵睿遇上麻烦了。
现在是留下，还是回河间？
妈的，里外不是人。
当知州，怎么当到这个份儿上。
赵睿当然不知道高继勋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乐寿县是自己的地盘。
肯定不能甩手离开。
逃不掉，躲不开。
那就来呗。
在汴梁城，或许还有一些办法。
乐寿？
人生地不熟……
不对啊……
刘家势大，能让老包都提及的名字，绝非等闲之辈。
老子帮你洗不清冤情，你们自己不该努努力？
想到这，赵睿再次拉着高继勋，二人重回后院凉亭。
“高大人，依我看，乐寿县刘家绝非寻常商贾。韩封之死，他们嫌疑最大，虽己判断是熟人作案，但无真凭实据，辽人绝不会罢休。刘家若想自证清白，必会动用关系网。我们不妨……”
赵睿将想法和盘托出。
听完赵睿的话，高继勋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轻松。
他先前只想着如何应对辽人的压力，却忘了刘家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赵睿此计，是将刘家也拉下水。
韩家若想单独对付刘家，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高继勋长舒一口气，只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先前那种焦躁不安消散了。
他重重拍了拍赵睿的肩膀。
“逸之，还是你脑子活泛！就按你说的办！”
顿了顿，高继勋又道。
“那我回去了，等我消息。”
高继勋带着人回河间。
赵睿对苏辙说道。
“三弟，将刘家掌柜、伙计，全部带到县衙牢狱。”
苏辙疑惑，这二哥怎么了？
脑子糊涂了，还是担心韩家报复？
不过，对于赵睿的信任还是让他准备接受他的命令。
“二哥，不再想想？”
“想个毛啊，三弟，抓进去，不要用刑，不要审问，不能探视。”
韩赋趴在床上，药膏敷在屁股上，疼痛感稍减。
听到刘家人被抓。
他恶狠狠的说道。
“找人去通知我爹，让他来乐寿。咱们这顿打，不能白挨！”
瀛洲府，章衡接到了高继勋的命令，让他堂堂通判去请刘家家主李正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