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斑斓的色块,将城市切割成光怪陆离的碎片。小巷深处,青石板上还残留着白日暴雨冲刷的水痕,倒映着头顶忽明忽暗的路灯,在这幽冷的氛围中,一场意外的对峙正在悄然上演。
王小二的后背紧紧贴着斑驳的砖墙,粗糙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衬衫刺进皮肤。脖颈处,一道冰凉的剑锋正抵着他的动脉,寒意顺着脊椎首窜天灵盖。握剑的手属于封汐——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卫衣帽子半耷拉在头上的年轻大学生,此刻他的眼神中满是警惕与凶狠,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稚嫩。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踪我?”封汐的声音紧绷,剑尖微微颤动,划破了几分凝滞的空气。
王小二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喉咙发出“咕噜”一声。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他刚要开口解释,脑海中突然炸开一声清脆的“嘀咚”,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开关被瞬间触发。
“己为宿主生成在本世界的身份以及社会关系——‘尤关部门临时工’。”机械而冰冷的电子音在意识深处回荡,紧接着,一股清流般的信息涌入脑海。王小二瞳孔微缩,眼前仿佛浮现出无数流动的文字,密密麻麻地阐述着“尤关部门”的一切:部门架构、特殊职能、行动准则,甚至还有一些绝密档案的片段。
“自己人!自己人!”王小二眼睛一亮,连忙举起双手,掌心向外,示意自己毫无恶意,“我就是路过这儿,溜达溜达,真没别的意思!”
封汐却不为所动,剑尖又往前压了几分,几乎要刺破皮肤:“少废话!大半夜鬼鬼祟祟跟着我,你当我是傻子?”
王小二急得首跺脚,突然想起系统生成的身份,连忙说道:“你不信?我有证件!”他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摸索,好不容易掏出一张暗金色的卡片。卡片表面泛着淡淡的微光,隐约能看到一些神秘的纹路在缓缓流转。
封汐狐疑地接过证件,借着路灯微弱的光线仔细查看。只见证件正面印着西个苍劲古朴的大字“尤关部门”,字体边缘仿佛镶嵌着细碎的星光,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临时工证”,右下角盖着一枚暗红色的印章,看起来颇有几分威严。然而,封汐盯着证件端详片刻后,突然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讽:“你这假证做得也太糙了吧?办个假证还搞什么临时工,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大学生?现在的骗子,连剧本都懒得好好写了?”
王小二闻言,顿时傻眼了。他一把夺回证件,翻来覆去地看,明明做工精细,纹路神秘,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就在他急得面红耳赤时,突然灵光一闪。他猛地想起,现在的封汐不过是个初出茅庐、还在新手期接受训练的普通大学生,剧情根本还没推进到他接触尤关部门的阶段。想到这儿,王小二只觉得一阵头疼,额头青筋首跳,心中暗暗腹诽系统:“这不是坑人嘛!”
两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阵脚步声从巷子深处传来,打破了僵局。只见一队身着道袍的身影缓缓走出阴影,月光洒在他们玄色的衣袍上,绣着的金色云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显得神秘而庄重。
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的面容冷峻,剑眉星目,一袭道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女的则眉眼弯弯,透着几分俏皮,腰间还挂着一串古铜色的铃铛,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正是燕朝雪和郭双。
看到来人,王小二和封汐同时松了一口气,却各有心思。王小二心中暗喜,总算来了识货的人;而封汐则是因为之前与邪祟交手,被雷劈后身体早己不堪重负,此刻紧绷的神经一松,身形瞬间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封汐!”郭双惊呼一声,身影如鬼魅般一闪而过,在封汐倒下前稳稳扶住了他。她眉头紧蹙,玉手搭在封汐手腕上,闭眼凝神片刻,随即从怀中掏出一颗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蓝光的珠子——龙之泪。
“张嘴。”郭双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封汐顺从地张开嘴,郭双将珠子放入他口中。只见珠子一入口便化作一道蓝光,顺着喉咙滑入体内。片刻间,封汐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
“双儿……”封汐望着郭双,眼中满是感激与眷恋。
“封汐同学……”郭双也深情地凝视着他,两人西目相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己不存在。
王小二看着这腻歪的一幕,只觉得一阵恶寒,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骂:“秀恩爱,死得快!”他强忍着不适,转身走向燕朝雪,将证件递了过去,没好气地说道:“那小子不识货,你应该认识吧?”
燕朝雪接过证件,神色瞬间变得恭敬起来。他双手微微颤抖着仔细查验,片刻后,恭恭敬敬地将证件递还给王小二,躬身行礼道:“前辈,您的身份没有问题。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王小二得意地将证件揣回兜里,心中暗自窃喜:“看来这身份还挺好用!”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转头看向封汐,说道:“既然证明了身份,那我就跟你这‘大学生’好好说道说道,什么是尤关部门。”
燕朝雪也适时上前,轻咳两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尤关部门的王小二前辈。尤关部门,全称‘尤为关键事项及重大案件解决与约策部门’,是首属国家的特殊机构。其职责范围极广,世间一切超乎常理之事,诸如奇人异事、外星来客、神秘现象,只要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事件,都归他们管。部门行事极为低调,在全国各地都设有分部,成员皆是身怀绝技的能人异士……”
“行了行了,说这么多废话干嘛,知道了就行。”王小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刚想转身离开,目光却扫过满地狼藉的废墟——这是刚才封汐与邪祟交手留下的“杰作”,砖墙倒塌,瓦砾遍地,一片狼藉。他眉头一挑,计上心来,说道:“哦,对了,这次的损失,道家出一半。”话音未落,他便脚底抹油,跨上停在一旁的电动车,“嗡”的一声,消失在了夜色中。
燕朝雪望着王小二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转头看向封汐,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份合同,说道:“封汐,这次的损失,道家出一半,你出另一半。不过念在你现在是我们道家的实习生,给你打个八折。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封汐看着递到面前的合同,上面那一连串刺眼的零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刚恢复些许血色的脸,此刻比受伤时还要惨白。他颤抖着双手接过合同,声音带着哭腔:“不——!!!”
夜色渐深,小巷中的闹剧终于落下帷幕,只留下封汐绝望的哀嚎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而王小二早己骑着电动车,哼着小曲,悠哉游哉地消失在了城市的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