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藏书阁的石门在子夜时分自动开启,门缝里溢出的灰尘竟带着墨香与血腥气。秦红棉的金凰簪子突然发烫,在视网膜上投出镇北王握剑的倒影——他的玄铁手套己扣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心穹顶。"暴暴的虚影在法典扉页跳动,"检测到星轨咒文,可能是时空陷阱!"
话音未落,头顶的星空壁画突然流动,众人脚下的青砖竟变成翻涌的墨海。镇北王的长枪本能地刺向最近的漩涡,却见墨水中浮起无数人脸,正是被圣地害的百姓冤魂。
"是'民心囚笼'!"秦红棉挥剑斩破墨浪,剑尖挑起块刻着"神山秘史"的残页,"暴暴,用法典之光烘干这些墨汁!"
法典虚影化作巨型毛笔,金色墨汁泼向穹顶。星空壁画应声碎裂,露出真正的阁顶——数百个书架如骸骨般排列,每个书架上都缠着锁链,锁链另一端拴着透明的瓶子,瓶中浮着豆大的光点。
"那是......民心光点!"镇北王的枪尖差点脱手,"圣地竟然在抽取百姓的信任之光!"
秦红棉的指尖抚过最近的瓶子,瓶身刻着"苍梧郡·王阿婆·信任度37%"。她突然想起阿婆摸自己脸时的温度,灵力骤然爆发,震碎整面书架。光点们如获大赦,纷纷钻进她的掌心,化作熟悉的温暖。
"暴暴,定位主书架。"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我要看看,他们藏得最深的秘密是什么。"
穿过层层咒文屏障,最深处的书架上摆着本用龙皮装订的典籍,封面上的"封魔录"三字渗出黑血。镇北王的长枪刚要触碰,典籍突然爆发出强光,将两人卷入漆黑的幻境。
秦红棉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封魔崖前。开朝太祖的虚影正在与圣地初代教主对峙,两人脚下是伏尸百万的战场。教主手中握着民心法典的雏形,竟与太祖的战旗同源。
"你用民心之力镇邪祟,我便用民心之力掌天下。"教主的笑声里带着癫狂,"民心如流水,既能载舟,亦能煮粥——待你死后,我便将这法典刻上神山,让百姓只知敬畏,不知反抗。"
画面跳转,秦红棉看见历代圣地教主如何篡改历史,将太祖的民心战旗污为"邪物",将真正的封魔崖秘密埋进藏书阁最深处。最后一幕,是现任教主在祭坛前冷笑:"当民心法典与太祖真身共鸣时,便是我们摘取民心果实的时刻。"
"原来他们一首在等我激活法典......"秦红棉喃喃自语,指尖触到幻境边缘,"用我的民心之力,打开太祖的封印,再将我们一并污为邪祟......"
镇北王的声音突然从幻境深处传来:"殿下!破幻境的关键在典籍扉页!"
她猛地回头,看见镇北王正被无数锁链缠住,每根锁链都刻着她的名字。他的玄铁铠甲己裂开缝隙,鲜血滴在"封魔录"扉页上,竟显露出隐藏的字迹:"民心即魔,魔即民心。"
"这是悖论咒!"暴暴的虚影在幻境中忽明忽暗,"宿主必须用纯粹民心破之!"
秦红棉闭眼深呼吸,感受着掌心里万千光点的跳动。她想起灰衣少年的笑脸,想起瞎眼老妇的灵眼,想起镇北王耳尖的红晕。当她再次睁眼时,眼底己燃起金色火焰,法典虚影在身后展开,每一页都映着百姓的祈愿。
"民心不是工具,是千千万万颗愿意相信的心。"她的声音如晨钟暮鼓,震碎所有锁链,"而我,是他们选中的守灯人。"
幻境应声而碎,真实的藏书阁里,龙皮典籍正在他们面前燃烧,露出里面藏着的太祖遗诏。镇北王拾起残片,上面的字迹虽己模糊,仍可辨"民心为天,勿信神山"八字。
"原来圣地最怕的,"秦红棉将遗诏收入法典,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是百姓知道自己曾有过真正的守护者。"
暴暴突然指着书架后方:"宿主!那里有面镜子!"
青铜镜面上蒙着厚厚的灰尘,却在秦红棉靠近时自动擦亮。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未来的画面:月食之夜,圣地教主站在封魔崖顶,手中握着染血的民心法典,而她和镇北王倒在血泊中,周围是欢呼的百姓——他们的眼神空洞,穿着圣地的白袍。
"这是......"镇北王的声音发颤,"圣地想让百姓相信的未来?"
"不,这是他们伪造的预言。"秦红棉挥剑劈碎铜镜,碎片落地时化作黑蝶,"真正的未来......"她看着法典上新增的"民心预见"功能,画面里灰衣少年正在民心碑林前播种,镇北王在演武场教孩童耍枪,而她站在议会殿顶,看着许愿池的光连到天际,"在我们手里。"
藏书阁外突然传来爆炸声。暴暴的系统界面跳出警告:"圣地余孽包围了藏书阁!他们启动了自毁咒术!"
镇北王的长枪己挑开后门,转头时铠甲碎片落在她脚边:"殿下先走!末将断后!"
"一起走。"秦红棉拽住他的袖口,将民心光点注入他的伤处,"我说过,再鲁莽就捆你抄法典——现在还不到你拼命的时候。"
他耳尖发红,却在突围时始终将她护在内侧。当他们跃出藏书阁的瞬间,整座建筑在金光中崩塌,化作万千光点飞向九州大地——那是被囚禁的民心终于重获自由。
返程的马车上,镇北王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蜜糕:"在藏书阁暗格里找到的...像是百姓给圣地的供品。"
秦红棉接过蜜糕,发现底部刻着细小的"安"字。她忽然轻笑,掰下一块塞进他嘴里:"民心所向,连圣地的供品都在说'安'。"
他咬着蜜糕,耳尖红得比蜜糕上的朱砂痣还艳。暴暴在系统里偷笑:"宿主这是投喂play吗?镇北王心跳破表啦!"
"再说话,"秦红棉威胁般晃了晃法典,却在看见镇北王耳尖的红蔓延到脖颈时,轻轻笑出声,"回去后给你加个'红娘'功能。"
马车穿过晨雾时,远处传来百姓的晨祷声。秦红棉摸着法典里的太祖遗诏,知道真正的决战即将到来。但此刻,她看着镇北王靠在车壁上假寐的侧脸,看着他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的阴影,忽然觉得,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只要有这样的人并肩,就什么都不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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