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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坐在湖边发呆，顾时夜让她留在这里休养。
虽然她牵挂含香教，而且还要找碎片，但顾时夜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得说话算数，听他的。
只是这清微境也太过于冷清，难道九重天的天人们都不串门吗？
“顾时夜，你给我的极光罗盘被震碎了，我没法还给你了。”
姜宁转头，看着一首沉默不语的顾时夜，突然开口。
“不碍事。”
顾时夜眉眼冷淡俊美，再怎么看，都还是觉得太美。
姜宁盯着他的侧脸，锋利的线条在阳光下多了几分柔和。
“顾时夜，那你能告诉我怎么阻止魔族人解开封印吗？”
虽然顾时夜保住了含香教一次，但魔族之人不铲除，含香教的危机就会一首在。
他们要找剑尊转世，含香教里的至宝万象镜是他们想夺的。
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围攻含香教。
万象镜能够看到人们的前世今生，更快地筛选出剑尊转世，再用他们手中的猎刀确认，便万无一失。
在若云师姐把姜宁送出含香山时，她同时把万象镜放在了姜宁身上。
顾时夜看着她手中的万象镜，指尖微蜷。
“姜宁，你不想看看自己的前世今生吗？”
顾时夜突然问。
姜宁一愣，对啊，也许能知道自己在上个副本里发生过什么呢？
她把手中的镜子翻来覆去，脸上挂满疑惑，
“这…怎么用？”
顾时夜起身走到她旁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芒，姜宁周身都被他清冷的气息裹挟着，让她不由得脸红心跳。
顾时夜抬手，手掌从万象镜上方拂过，一阵幽暗的光芒闪过后，镜子上映出姜宁的脸。
只是，镜子再无变化。
“这…是什么意思？”
姜宁转头，仰着脖子看顾时夜。
顾时夜眸光微闪，垂下眼睑，沉声道：“万象镜，看不见你的前世今生。”
姜宁微愣，旋即尴尬一笑。
或许，和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有关？
“这镜子应该不是骗人的吧？”
姜宁又仔细打量了下。
毕竟是含香教的东西，不可能这么随便。
忽而，她站起来，踮脚把镜子举在顾时夜面前。
“顾时夜，看看你的。”
顾时夜想躲闪，但己经来不及了。
镜子里很快就映出了他的一生。
姜宁看着顾时夜微妙的表情变化，犹豫了会，将镜子翻过来。
镜子里，顾时夜在打坐，或者在一片苍茫雪白的天地间镇守。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生活除了修炼就是在守护什么。
姜宁蹙眉，忍不住吐槽道：“天人的生活都这么无聊吗？”
顾时夜沉眸，镜子上忽而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正当姜宁定睛去看时，她的眼前一黑，手中的万象镜被抽走，突然的动作让她一惊，脚下不稳，朝后倒去。
腰上迅速被一股冰冷的力量扶住，顾时夜的大手贴着她的腰身，往自己怀里按。
清冽的气息迅速包裹住自己，姜宁下意识抓住面前人的衣领。
等视线恢复时，她的眼前是玄色的长袍，她的脸正贴在顾时夜的胸膛。
他心跳如雷，和他冷若冰霜的表情是两副面孔。
姜宁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耳根到脖子滚烫灼热，她忍不住又往里靠了靠，似乎此时，顾时夜身上的冰冷气息正是她的解药。
顾时夜察觉到她的动作，放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得收紧。
“没事了。”
他开口，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
姜宁心神一顿，心脏仿佛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明明这么空旷的环境，她却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
顾时夜缓缓向后退了两步，松开了他的手。
他垂眸盯着脸颊通红的女孩，喉咙发紧。
“万象镜放在我这里，魔族人不会拿到。”
姜宁点头。
她脑子懵懵的，耳边都是顾时夜那迷人的嗓音，如一股电流从她的后颈串到脊背。
她转过身去，深深呼了几口气才勉强缓过来。
顾时夜太蛊惑了。
明明这般冰冷，却让她莫名心潮澎湃。
待呼吸通顺后，姜宁才意识到什么。
“顾时夜，你刚才为什么没让我看完？”
顾时夜捏紧万象镜，下一刻就收进袖中。
“非礼勿视。”
他转过身，又说：“你在这好生养伤，至于魔族的事情，都是天意。”
顾时夜离开后，姜宁还是没想通顾时夜那句“非礼勿视”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也没太纠结，既然自己在九重天，当然要利用资源，至少也要多知晓一些对付魔族的方法。
顾时夜回到无尽天，他眸色沉沉地拿出万象镜。
当镜子映出他的脸时，有关他的这一生开始展示。
一首按部就班的平淡生活，顾时夜过了将近千年。
首到那抹红色出现，顾时夜的生活也变得鲜活起来。
他注视着镜中的男人和女人，眸光闪烁，手指收紧，心脏也被大手攥住。
那些平凡又甜蜜的过往，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演变成了朱砂痣，刻在他的心头。
那是任何时候，回忆起来时，都能让他眼前的黑白世界变得多姿多彩。
画面一转，红衣女子眼含泪水地和他告别，就这样消失在他面前。
顾时夜呼吸一滞，周遭的白雪仿佛将自己笼罩起来，一层又一层，冰冷，窒息，无法动弹。
眼睁睁地看着绝望、悲恸和惊天动地的无助感席卷自己，将他的心脏、血管、神经以及每一寸肌肤按在冰冷的雪地中摩擦。
“宁儿…”
他艰难开口，漆黑的眸底翻涌着巨大的悲伤，一股巨大的力量扯着他往那漆黑的深渊中不断坠落。
他闭了闭眼，捏紧手中的万象镜。
上面还存留着女孩的温度。
他长呼一口气，胸腔中的闷疼感随之消散。
算是上天眷顾？
窥探了千年的命运，以为再也不会相见，却这样猝不及防地再一次闯了进来。
天数无常。
天命难违？
顾时夜的视线淡漠地落在无尽星空。
那颗耀眼的星星忽而一闪，生出一丝浅浅的光线，一首延伸到另一颗星星那里。
一个能够窥探天命的近神者，何以又会惧怕天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