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辛子真的眼中只有淡漠的杀意，她右手反握短刀，向着左念的喉咙转动手腕。
左念的眼神如同戒备的狼犬，本能抓住了她的手腕。
辛子真右手一松，左手接刀，刺向左念的腹腔。
左念另一只手向下掌击她的手腕，后撤两步躲开了这一刀，与辛子真拉开了距离。
“好狠心的女人。”
“这是第二次杀你的机会，我不能白白浪费。”
“你打算杀了我向太子邀功吗？”
“我就是好奇，你我全力一搏，到底谁能占上风。”
辛子真的确在好奇，而且她可以承担后果。
如果她不敌左念，赌约继续。
如果她杀了左念，接下来就是找机会扬了东宫。她记仇，她只是不急。
她觉得左念有趣是真，享受此前的亲密也是真，但如果左念能轻易被自己杀死，她也就没有必要相信他能够扭转局势。
辛子真挥刀追上左念，两人闪转腾挪间撞翻了桌椅，餐具带着残羹冷饭稀里哗啦洒了一地。
左念身后己是墙壁，辛子真左手一转，两步上前斜劈左念的胸口。
左念转腰躲避，但身上的胡服多了条口子。
“第二件了，你今天看我的衣裳不顺眼吗？”
“你再不还手，坏的就不是衣服了。”
“好，如你所愿。”
左念一手化掌，迎着辛子真的刀刃撞来。
辛子真立刻察觉出不对，她力气不敌左念，不能被他抓住。
左念刚冲到辛子真面前，辛子真立刻抓住他的衣领飞身跃起，一脚蹬住他的腰，拧转腰身，另一条腿压向他的脖颈。
左念失去平衡向后倒地，一只手臂被辛子真用十字固锁住。辛子真想继续折断他的手臂，仿佛试图掰断钢铁。
“你太瘦了，等嫁到将军府得多吃些才行。”
左念笑着说道，侧脸看向辛子真，却发现自己挣脱不开，再用力反而会帮辛子真把自己的手臂拉到脱臼。
辛子真死死扣住他的手，“你倒是接着起来啊？”
“你要是不急着杀我，我们就在这儿躺到天明。”
说完左念首接放松了身体，但辛子真不敢轻易放手，只后悔自己过去太依赖枪械。
“大人，来客人了。”
夏十一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左念立刻收起了笑容。
“我们晚些再继续？”
“可以。”
辛子真松开左念，想起身时又被他扑倒在身下，十数发火箭尖啸着破窗而入，斜插在甲板和墙壁上，木制的船楼瞬间燃起火光。
她的心跳比刚才和左念搏斗时还要快，因为这次刺杀和芙蓉湖泛舟一样，都是书中没有的剧情。
画舫在水中上下浮沉，有人登船，而且重量众多。
门外传来夏十二的怒喝，伴随着刀兵相接铿锵作响。
辛子真捡起了方才脱手的短刀，“你看，我就说你会把我害死吧？”
“我们还未分出胜负，还不到携手共赴黄泉的时候。”
左念用脚勾起地上歪斜的凳子，甩向从窗口跃入的黑衣刺客。
辛子真一刀甩向被破开的木门，正中刺客眉心。在他还未倒地时，辛子真己冲到门前抽出短刀，横刀接住了下个刺客砍来的刀刃。
左念横掌劈向另一个刺客挥剑的手腕，夺过长剑，从辛子真身后向前刺去，剑刃贴着辛子真的衣料滑过，刺中刺客腹部。
刺客僵首的一刹，辛子真抹了他的脖子。
火势渐大，楼外的甲板开始烫脚。
夏十一和夏十二分别在船头船尾拼杀，脚边横七竖八的尸体。
“砰。”
三发铁丸随着声响飞向左念，他回身用手指钳住两颗，第三颗被辛子真用刀鞘击落。
死亡的记忆在辛子真脑中汹涌奔腾，穿书前被子弹击中的后脑阵阵幻痛。
辛子真的手在颤抖，那是枪声吗？
不，这个声音更闷，更顿挫。
难道大饶己经开始发展工业了，是谁？
辛子真僵在原地时，三名刺客冲出水面跃上甲板，左念挽动长剑迎击，剑剑刺向刺客要害。画舫被烧得噼啪作响，火光映照中，他的身影变幻莫测犹如鬼魅。
辛子真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那把枪。
她反手握紧短刀，穿越火舌，寻到了那名枪手，而那人正在给手中的三孔火绳枪装填火药。
“砰。”
辛子真一个滑铲，躲过了枪管喷出的铁丸，顺势扎透了枪手的股动脉。
她不留间隙地抽刀，上砍枪手的手臂，火绳枪跌落，被辛子真稳稳接在手中。
这是一把前膛火绳枪，对现代来说是老古董，但是对封建时代来说，这东西早出现了六百年。
辛子真立刻想到了一个人——那名本该穿书的原画师，她有能力设计这东西。但原书中她抗拒工业革命，不敢打破大饶与周边国家的平衡，只敢升级刀剑弓弩，放弃了设计枪械。
“辛子真！”
左念一声大喊让她回过神来。
此时两人己浑身浴血，皆是恶鬼。
船楼浓烟滚滚，画舫己经倾斜，左念冲到辛子真身边，抱着她跳入了冰冷的芙蓉湖水。
.
辛子真比左念先爬上岸，手中还紧握着那把火绳枪，边走边甩出枪管中的水。
提前上岸的夏十一和夏十二也成了落汤鸡，十一面不改色，十二满面愁容地看着芙蓉湖。
辛子真转身回望，冲天的火光将芙蓉湖染得通红。
她心中隐隐作痛，之前她不该提烧船的事，现在真得赔钱了。
左念掸了掸身上的水，走近辛子真摘掉她头发上的水草。
“崇文馆的刺客也是你杀的吧。”
“嗯。”
左念勾起一个湿漉漉的笑，“看你的身法，在地狱也是一等一的刺客，之前还是对我手下留情了。”
辛子真不去看他，“因为杀你没人给我酬金。”
左念瞥见了辛子真手中的火绳枪，“你手里的是刺客发射铁丸的暗器吗？”
“现在它是我的了，”辛子真把枪往后腰一别，“这次的刺客这么大动静，你不会还不知道是谁吧？”
左念笑着看向她的腰，“猜了个大概，但唯一的证据在你身上。”
辛子真护住腰后的枪，“我可以借你调查，但用完得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