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微微一笑,眨眨眼,突然凑近他的脸庞,“是啊,我生气啦,你要怎么哄我丫~”她的目光清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在宫灯的映照下,宛如仙子下凡。
康熙被她突如其来的爱娇弄的一愣,一时竟然看呆了。
沈知念忍不住嗔笑,手握拳,轻轻砸了一下他的胸膛,“呆子~”
康熙回神,眼中盛满笑意,一手握住她作乱的手,一手禁锢住她的腰肢,“那就请娘子怜悯则个。”
沈知念双眼瞪的滚圆,她环视一圈,幸好冬日里御辇上围了幕帘,叫人难以窥视一二。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位相公还真是不正经的很。”
康熙轻笑,“怕是娘子就喜欢小生的不正经吧。”
身后的众妃嫔们偷窥着幕帘后二人亲密的身影,心中各有思量。
佟妃心中恨意更浓,她紧紧咬着下唇,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心中暗恨,「纳兰氏,你别得意得太早,本宫定不会让你这般顺遂。」
走在她轿辇旁边的嬷嬷见此轻叹,她该好好劝劝娘娘了,身后有整个佟佳氏,又有西阿哥傍身,自己身处妃位,何故纠结个儿女情长。到底是老爷和福晋太过于溺爱娘娘,才使得她没有了些大家小姐的气度。
何况那纳兰氏没有任何把柄能够抓的到,皇贵妃好似一阵风,不在意地位不在意金银,没有任何牵挂,又有万岁爷护着,哪里那么容易下手戕害。
楚悦坐在轿辇上,轻轻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着前面幕帘中隐约交叠的身影,忽而想起在五台山时那人说的话,「施主,万物皆有缘法,此签解,二人去,一人归。但选择权在施主。」
而她所求乃是归途……
夜幕降临,紫禁城灯火辉煌。
太和殿内,华烛高照,金龙蟠柱在烛光的映照下栩栩如生,仿佛即将腾飞。康熙十七年的除夕宫宴,即将在此拉开帷幕。
皇室宗亲、朝廷重臣们及其家眷,身着华丽的朝服,依次步入太和殿。
众人的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悦,但在这喜悦之下,又各自隐藏着不同的心思。
明珠、索额图等权臣,不动声色地思考着当前局势,二人对视一眼,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纳兰明珠拱拱手,“索大人,画图今日来佳兆,如意年年百事宜。”
索额图脸色一僵,从圣祖起就崇尚汉学,这老东西真当自己不懂吗?
这是明宪宗朱见深的诗句,其统治的“先明后暗”轨迹,算是明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这老东西仗着皇贵妃受宠,这是在嘲讽自己的运势也会同明宪宗一般,开始由明转暗了吗?
索额图笑的一脸慈祥,“谢明大人,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
纳兰明珠八百个心眼子,怎么听不懂他背后之意,无非就在说希望他都能像今天这样趾高气扬,别摔下去才好。
这老东西也偷偷学汉家文化了吧,西不像!
这宫宴上明里和谐欢快,暗里谁有看谁顺眼。最单纯的莫过于世家大族真正疼爱的,能为此推掉宫中选秀的那些小姐。
康熙在悠扬的雅乐声中,迈着沉稳的步伐登上御座。
他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皇冠,目光扫视着殿内俯首跪拜的众人,眼神中透着威严与睿智。
“今日除夕,朕与诸卿共庆佳节,愿新的一年,我大清繁荣昌盛,诸卿皆能为朝廷尽心尽力。”康熙的声音洪亮,在殿内回荡。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宫宴开始,宫女们鱼贯而入,端上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有“龙凤呈祥”,用鲜嫩的鸡肉和鲜美的鱼肉精心烹制而成,造型栩栩如生;还有“百鸟朝凤”,以多种珍稀食材拼成凤凰展翅的模样,寓意着天下归心。每一道菜不仅色香味俱佳,更蕴含着美好的寓意。
沈知念本也是不知道这些的,这场宫宴明里是她在安排,其实真的把权的是康熙。这些都是康熙一点点教她的。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康熙,发现他没有在看歌舞,也在看着自己,不由失笑。
康熙蓦然与之对视,见她笑颜如花,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下面的人面面相觑,只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互相举杯畅饮着。
酒过三巡,乐声渐欢。宫廷们身着五彩霓裳,翩翩起舞。她们的舞姿轻盈优美,如仙子下凡。们手中的彩绸随风飘动,与殿内的烛光交相辉映,营造出如梦如幻的氛围。
纳兰明珠与索额图表面上谈笑风生,互相敬酒,但言语间却暗藏机锋。
“索大人,这一年朝廷诸事多亏您的操劳,听闻您府上近日又添新丁,真是喜事连连啊。”明珠笑着说道,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明大人过奖了,都是为朝廷效力罢了。倒是明大人,在治理河务上功绩卓著,令人钦佩。”索额图不动声色地回应,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
康熙进殿时就有人将他俩的一言一行呈报上来,酒过三巡他注意到了两人还是如此。他不由失笑,真是两个老狐狸,都到宫宴上了还不老实,从一见面就不消停。
康熙乐见其成,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明珠和索额图两位爱卿皆是朝廷栋梁,新的一年,还望你们携手共进,为大清江山多做贡献啊。”
可惜了,经过上次的敲打,佟国维倒是学乖了些,要不这次一起敲打了才好。
“谨遵陛下教诲。”明珠和索额图赶忙起身,恭敬地回应。
大过年的其实也不必关注他们,烦请万岁马上去和皇贵妃谈情说爱去,谁要和这老狐狸携手共进!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在这新旧交替的时刻,康熙帝站起身来,望着殿外的夜空,握上沈知念的手,声音带着笑意,“众爱卿随朕一起去看殿外的跨年烟火吧。”
“是,万岁爷。”众人三三两两的跟在康熙的身后,看似无序,实则大小官职分明,没有一丝逾矩。
当新年的钟声在紫禁城上空响起,整个宫廷都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
康熙十七年落下帷幕,康熙十八年缓缓拉开序幕……
沈知念看着空中美丽绚烂的烟花,原来从古至今,都是这般,她望向身侧的康熙,康熙轻笑正看着她。
楚悦在后面看着二人有些模糊在烟花里的身影,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一下紧紧握住旁边婢女的手,回首看着烟花之下,红绿交映的每个人的脸,蓦然松开宫女的手,抚上栏杆。
回过神来,警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刚刚有一瞬间她竟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扭曲的。
她心里竟然升起一股荒唐的念头,她跨越百年,在陪着一群早己作古鬼魂,重演生前的一切苦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