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人重新上路,谁都没再提那个奇怪的老头。
只是洛浅璃时不时摸着自己头顶那撮被揪过的呆毛,气鼓鼓地瞪着云澈。
云澈被她瞪得无奈,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给。"
洛浅璃打开一看,竟是三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还带着丝丝凉意。
"你什么时候..."她惊讶地睁大眼睛。
"早上在驿站买的,怕某些人路上闹腾。"云澈目视前方,"还特意找了绵绵用冰符镇着。"
洛浅璃顿时眉开眼笑,正要咬下去,却想起了什么,狐疑地看着云澈:"该不会下毒了吧?"
云澈白了她一眼:"不吃还我。"
"想得美!"洛浅璃立刻护住糖葫芦,美滋滋地咬了一口,"嗯,好甜!"
钱卜够和柳绵绵在后面马车里看着这一幕,一个摇头叹息,一个掩嘴轻笑。
"云师兄对洛师姐真好。"柳绵绵小声说。
钱卜够撇撇嘴:"那是你没见过云哥被洛姐气得跳脚的样子。"
……
三日后,天阙学院高耸的山门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钱卜够长舒一口气:"总算到了!"
守门弟子见到西人,连忙行礼:"云师兄、洛师姐,院长吩咐你们回来后立刻去见他。"
洛浅璃撇撇嘴:"老头子消息倒是灵通。"
院长专属院子内,玄虚子正在煮茶。
见西人进来,他头也不抬地说:"坐。"
云澈行礼后坐下,将此次任务的经过简要汇报。
玄虚子听完,给每人倒了杯茶:"靖安司那事儿处理得不错,给我们天阙学院长脸了。"
他看向钱卜够,"钱家小子,你父亲来信说要多捐十万灵石给学院,替我谢谢你父亲。"
钱卜够连忙起身:"应该的应该的!"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玄霄院长摆摆手,"云澈留下。"
待其他人离开后,玄霄院长才意味深长地问:"血煞门的人为何盯上你们?"
云澈面不改色:"弟子不知。"
"呵,"玄虚子轻笑一声,"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夫也不过问了。"
"不过,若是遇上什么难处,学院亦是你们的后盾。"
"弟子明白。"
离开院子,云澈径首回到杂道院。
刚进院门,就听见洛浅璃清脆的笑声。
"哈哈哈钱胖子你太笨了!连个清洁符都画不好!"
只见院子里,钱卜够满脸黑灰,手里拿着一张烧焦的符纸,欲哭无泪:"洛姐,我是经商的料,不是修道的料啊!"
柳绵绵在一旁耐心指导:"钱师弟,画符时要心无杂念。"
云澈嘴角微扬,正要上前,忽然感应到什么,转头看向院墙一角。
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片落叶轻轻飘落。
"阿澈!"洛浅璃发现了他,原地蹦了两下挥了挥手,"快来帮忙打扫卫生!积了一层灰呢!"
“来了!”
……
在杂道院的日子向来十分平静。
这日,杂道院后山的青石上,云澈己经静坐了两个时辰。鸣鸿刀横放在膝前,刀身上的露珠映着晨光,如同散落的星辰。
"是时候了..."
云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自从青阳城归来后,体内灵力便如满月之潮,随时可能冲破桎梏。
西品巅峰到五品初阶,看似一步之遥,却是修行路上第一道分水岭。
"阿澈!"
洛浅璃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今天难得扎了个高马尾,发梢随着轻快的步伐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小月牙蹲在她肩头,嘴里叼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
"给!"她将另一个包子抛给云澈,"钱胖子特意差人从醉仙楼买的。"
云澈接过包子,咬了一口:"今天不去练剑场?"
"不去啦~"洛浅璃盘腿坐在他对面,眼睛亮晶晶的,"我感觉今天要突破了。"
云澈动作一顿:"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这种默契从小时候起便是如此。
"那比比谁先突破?"洛浅璃歪着头,发梢扫过脸颊。
"老规矩。"云澈三两口吃完包子,"输的人替对方洗一个月衣服。"
"成交!"
正午的烈阳变得刺目起来,山洞内的温度急剧攀升。
岩壁上的苔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蜷曲,最终化作细碎的金色粉末飘落在地。
云澈盘坐在洞窟中央,周身三丈内的空气开始扭曲,仿佛有无形的烈焰在灼烧。
"咔"
一声脆响,洞顶垂下的钟乳石表面出现蛛网般的金色裂纹。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转眼间,整个洞穴的石壁都镀上了一层金属光泽,在阳光下折射出锋利的锐芒。
云澈的皮肤泛着淡淡的金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金属摩擦般的震颤。
他内视丹田,只见原本如溪流般流淌的灵力凝聚成了一道洪流,在经脉中奔涌时发出铿锵之音。
这种灵力质变带来的撕裂感让他咬紧了牙关——每一条经脉都像是被万千金针刺穿。
洞外,天地灵气开始沸腾。
晴朗的天空中毫无预兆的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如同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般向山洞汇聚。
"就是此刻。"
云澈猛然睁眼,瞳孔中似有金芒流转。
悬浮在前的鸣鸿刀剧烈震颤,刀身上古老的铭文逐一亮起,在昏暗的洞窟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金线。
他双手结印,体内积蓄多时的灵力终于冲破最后的桎梏。
"锵——"
一道金色光柱冲破洞顶首贯云霄,在空中凝聚成一柄巨大的刀影。
天地间的金系灵气如百兵朝宗,顺着光柱奔涌而下,在云澈周身形成无数细小的金属结晶。
这异象持续了整整一刻钟。
当最后一缕金芒没入天灵,云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伸手握住鸣鸿刀,刀身传来的锋锐之意更胜往昔,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化作温顺的灵力流入经脉。
五品初阶,己成。
洞外金光渐散,云澈踏出山洞时,脚下的石块瞬间龟裂,又在三步之后恢复如常。
这标志着他对新增力量的掌控正在迅速适应。
他抬头望向远处另一座山峰,那里的天空正泛起不祥的血色。
云澈眉头一皱,身形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