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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钱卜够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别院。
他刚踏进院门，就听见柳绵绵惊讶的声音："师弟...你该不会真守了一整夜吧？"
胖子揉着酸痛的腰，一脸悲壮："那当然！我钱卜够说到做到！"
说完还打了个夸张的哈欠。
"就是...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凉亭里传来洛浅璃毫不掩饰的笑声："我就说吧！这傻子肯定真去守了一夜！"
她正倚在云澈身边，单马尾随着笑声轻轻摇晃。
云澈一手扶着笑得前仰后合的洛浅璃，一手将茶盏推向前："辛苦了，钱少主。"
胖子接过茶盏，委屈巴巴："你们早就知道会这样对不对？"
"谁让你这么实诚~"洛浅璃从云澈身后探出头。
"不过看在你这么认真的份上..."她从腰间取下一枚玉符。
"这个护身符借你戴两天。"
胖子眼睛一亮，刚要伸手，洛浅璃却把玉符举高："说声多谢洛姐先啊。"
"洛姐！"胖子急得首跳脚。
云澈笑着摇摇头，接过玉符递给胖子："别逗他了。"
转头对洛浅璃道，"不是说要去城南？再晚集市该散了。"
洛浅璃立刻来了精神，拽住云澈的衣袖："现在就走！我要看那家兵器铺的新货！"
说着就要往外冲。
云澈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慢点。"
说着自然地替她理了理散乱的鬓发，手指轻轻拂过那根的呆毛。
"要你管！"洛浅璃嘴上嫌弃着，却站着没动，耳尖微微泛红。
胖子搓了搓手臂："你俩腻歪够了没..."
柳绵绵低头抿嘴偷笑，鹅黄色的衣袖轻轻颤动。
街市上，洛浅璃拽着云澈的袖子，像只初出笼的雀儿，在熙攘的人群中钻来钻去。
"阿澈你看！"她停在一个彩绘泥人的摊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些栩栩如生的小玩意儿。
"这个捏得好像你！"
云澈低头看去，摊主正巧捏到个持刀的少年侠客，眉目间还真有三分神似。
他还没开口，洛浅璃己经掏出碎银："我要这个！"
"姑娘好眼力。"老匠人笑呵呵地接过银子，"再送您个红衣女侠配成对儿可好？"
洛浅璃耳尖一红，正要反驳，云澈己经温声道："有劳了。"
转角的绸缎庄前支着个卖胭脂水粉的流动摊子。
洛浅璃凑近那些玲珑剔透的瓷盒，指尖轻轻点着其中一盒桃红色的口脂。
"试试？"云澈拿起旁边的小银镜。
"谁要试这个！"她嘴上嫌弃，却忍不住偷瞄镜中的自己。
云澈了然一笑，趁她不注意，用指腹沾了点口脂，抹在她脸颊上。
"云！澈！"洛浅璃跳起来就要打他，却被他顺势揽住肩膀。
街边卖花的小姑娘机灵地递上一枝早春的海棠："姐姐别生气，让哥哥给你簪花呀~"
云澈接过那枝海棠，轻轻别在她耳畔。
洛浅璃正要发作，忽然瞥见铜镜里的倒影——少年执花的手势温柔又珍重，竟一时忘了躲开。
"这位相公真会疼人。"卖绒花的阿婆笑眯眯道，"新到的蝴蝶簪子，飞起来颤巍巍的，最配小娘子这样的俏佳人。"
洛浅璃羞恼地踩了云澈一脚："谁是他娘子！"
却在他掏钱买下那支簪子时，悄悄红了耳根。
路过说书摊时，惊堂木正好拍响。
"今日讲一段青梅竹马破镜重圆！"醒木声里，云澈感觉袖口一紧。
低头看去，洛浅璃正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袖，听得入神。
"走了。"他轻轻捏了捏她手心，"前头有卖你喜欢的..."
"我才没有喜欢的！"洛浅璃条件反射地反驳，却被他牵着往前走去。
晨光透过薄雾，将两人的影子融在一处，分不清谁是谁的衣角。
远处传来打铁铺的叮当声，引起了她的兴趣。
兵器铺前，她盯着那些镶铜嵌玉的匕首看得入迷。
云澈拿起一柄缠丝匕首："喜欢？"
"粗糙得很，不实用。"她撇撇嘴，却忍不住用手指去碰那刀鞘上的纹路。
"一用力怕是就要断了，不过这些花纹倒是..."
"买了。"云澈己经将银两放在柜上。
走到街尾拐角处，洛浅璃突然被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吸引。
只见一个白发老翁正在摆弄几个精巧的机关木偶，那些木偶随着机括转动，竟能自己翻跟斗、舞剑花。
"这..."她蹲下身，呆毛随着歪头的动作晃了晃，"没有灵力催动，它们怎么会动？"
云澈笑着点点她的脑袋，“莫要小瞧了普通人的智慧啊。”
老翁笑呵呵地展示着木偶背面的机关："姑娘瞧，这里头有三十六根铜簧，上紧发条就能..."
她听得入神，指尖不自觉地跟着木偶的动作比划。
云澈看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小时候她第一次学剑，也是这样又惊又喜的表情。
一阵清幽的香气吸引从街尾传来。
只见一位戴着青布头巾的老妇人正在整理摊子上的香囊，五颜六色的丝线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是..."她好奇地凑近，"没有灵力的香料，怎么也会有凝神静气的效果？"
老妇人慈祥地笑了："姑娘好灵的鼻子。这是老婆子家传的方子，用晨露未干时采的艾草，配上..."
云澈见她听得入神，便拿起一个绣着云纹的香囊递过去："试试？"
洛浅璃接过香囊，指尖划过细密的针脚，发现纹样竟会随着光线变化："好巧妙的绣法！"
对她这双从小握剑的手来说，很难想象不靠灵力控制是怎么能把彩线编织的这般巧妙。
"是双面三异绣。"老妇人自豪地展示着香囊另一面，"正面看是流云，反面却是飞鸟。"
她翻来覆去地查看，连呆毛都透着一股认真劲。
"喜欢就买下吧。"云澈温声道。
"谁、谁要你送！"洛浅璃慌忙放下香囊，却忍不住又瞥了一眼，"我就是好奇这精巧的手艺..."
老妇人会意一笑，取出个锦盒："姑娘若感兴趣，这里还有更精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