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又记我一岁

第51章 文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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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阎王又记我一岁
作者:
水西泠金
本章字数:
12834
更新时间:
2025-05-01

符禺的雾山袍被咸涩海风掀起一角,怀中琉璃盏中的怀姜神魂如萤火明灭。

他指尖凝朱砂,在盏壁细细描补固魂符,每一笔都顺着她魂魄的裂痕游走。

“师兄画符的手艺倒是精进了。”怀姜的虚影从盏中浮出半身,发丝如烟霭拂过符禺下颌,“只是这固魂符里...怎掺了山茶花汁?”

符禺耳尖微红,广袖掩住盏口:“东荒水土阴寒,需以温性药汁调和。”

怀姜忽地贴近他心口命魂灯,灯芯金针颤出清音:“怕不是把我当年埋在药圃的陈年花酿也倒进去了?”

海浪骤涌,符禺踉跄间将她魂魄拢入袖中。怀姜的轻笑混着潮声荡开:“师兄躲什么?当年在蜀道淋雨画符时,可是将我抵在青石上...”

“怀姜!”符禺捏诀冻住扑来的浪头,冰晶里却映出她狡黠的眉眼。

月夜泊船时,符禺将琉璃盏系在桅杆上。怀姜的魂魄化作流萤,在海面织出蜀道旧景——十五岁的符禺为护她被山魈抓伤,怀姜撕了裙摆替他包扎。

“那时你说,若我日后嫁人,定要赔你件好衣裳。”萤火聚成怀姜的模样,指尖虚抚过他后背山河鼎裂痕,“如今这雾山袍破了,师兄想要什么赔?”

符禺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与命魂灯同源的灼痕:“要你亲手剜了这道疤。”

怀姜的萤火没入他伤痕,刺痛中浮出被遗忘的往事——当年她赴滇国前夜,符禺剜心取血画的根本不是忘情符,而是以命换命的“同寿咒”。

归墟雾起,魂灯引路。

浓雾中传来鲛人悲歌,怀姜的魂魄突然灼亮:“东南巽位,文鳐的剑穗缠在沉船桅杆上!”

符禺甩出雾山袍残片化作符鸟,鸟喙衔住半截褪色的苍梧剑穗。

秋池的碧水剑劈开迷雾,露出锈迹斑斑的青铜船锚——锚链上竟刻着外族文字。

“这是十年前琉球进贡的宝船。”温千陵星盘映出往事幻影,“文鳐允他们停泊补给的第三日,船底暗舱钻出三百武士。”

怀姜的魂魄忽明忽暗,她附在符禺耳边低语:“师兄可知,我当年为何故意激你斩情丝?”

符禺握盏的手暴起青筋:“因你早知命魂灯要燃同门心血。”

“错了。”她的萤火凝成当年的朱砂笔,在符禺掌心写下一个“藏”字,“我若不断情,噬情蛊发作时第一个要吃的...便是你。”

海浪突然炸开巨漩,文鳐的鲛尾在浪中一闪而过,尾鳍上缠满刻着十字纹的锁链。

怀姜的魂魄骤然缩回琉璃盏,盏底多了一粒沾血的东荒珍珠。

风雷将至,生死同舟。

黑云压顶,第一道天雷劈碎桅杆时,符禺将琉璃盏塞入心口。怀姜的惊呼混着雷声炸响:“你疯了!命魂灯会熔了你的护心鳞!”

“当年同寿咒既成...”符禺引雷画出血符,山河鼎纹路从后背蔓延至脖颈,“你的魂火,本就是我心头血养的!”

幻月九尾卷住即将倾覆的船舱,燕江月的铜钱剑引雷成网。

秋池的碧水剑刺入漩涡中心,剑光中映出文鳐被铁链贯穿的琵琶骨。

怀姜的魂魄从符禺心口挣出,萤火凝成她全盛时期的模样:“苍梧山怀姜,请东荒潮信——开阵!”

十二道浪墙应声而起,浪尖上浮现出文鳐七岁时埋在海滩的桃木剑——那是他成为守山人的第一件法器。

东荒天穹如墨染,紫电在云层中凝成虬龙之形。

温千陵的星盘裂开第七道痕,他咬破指尖在甲板画出二十八宿图:“燕江月!震位引雷——!”

“来嘞!”燕江月翻身跃上桅杆,铜钱剑劈开雨幕,“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第一道雷蛇被他剑锋牵引,却在半空炸成蛛网状分流。

幻月九尾暴涨如孔雀开屏,尾尖青焰凝成伞盖:“秋池姐,西南离位有缺口!”

秋池踏浪而起,碧水剑引动百丈狂涛:“东海龙君,借水三千——!”

第二道雷柱粗如山峦,符禺的雾山袍猎猎如战旗。

他撕下袍角画出血符,符纹在空中结成八卦金锁阵:“怀姜,魂灯借火!”

琉璃盏中的怀姜神魂化作流萤,附在每道符咒上燃起幽蓝冷焰。

雷柱撞上符阵的刹那,海上炸开千万朵电光莲华。

燕江月被气浪掀飞,铜钱剑脱手前甩出五枚雷符:“千陵接住!”

温千陵星盘倒扣,雷符嵌入天枢位:“北斗斡旋,雷归星垣——转!”

分流的天雷竟被星阵扭成锁链,缠住云中探爪的雷龙。

剑斩虬龙,尾扫八荒。

“就是现在!”秋池剑尖挑起百吨海水,浪尖凝成碧色巨龙,“江月,坎位!”

燕江月脚踏惊雷跃上龙首,铜钱剑引着雷链贯穿龙睛:“给爷碎!”雷龙嘶吼炸裂,漫天电浆如雨坠落。

幻月九尾卷住众人,尾尖青焰织成火网:“低头!”她旋身扫尾,三丈高的浪墙被青焰蒸成雾盾,与雷浆相撞爆出刺目光芒。

符禺趁机将雾山袍残片抛向阵眼:“怀姜,燃魂!”

怀姜神魂凝成一支山茶簪,簪尾引着命魂灯芯火刺入雷云核心:“苍梧山守山人,请天道睁眼——!”

雷云炸裂的轰鸣声中,一缕晨光刺破海雾。众人瘫倒在焦黑的甲板上,燕江月的外袍己成布条,却咧嘴举起半截铜钱剑:“老子这把剑,够吹三百年!”

温千陵的星盘碎成三块,正颤抖着拼出归墟坐标:“文鳐的命魂灯在...噗!”一口血染红卦象。

秋池以剑撑身,发间滴落混着雷屑的血水:“幻月,还剩几尾?”

“六尾半。”幻月舔着焦黑的尾尖,“够再扛一轮。”

符禺怀中琉璃盏忽明忽暗,怀姜虚影抚过他焦裂的眉心:“师兄当年藏的那坛山茶酿,回去该开封了。”

远处海面突然浮起龙形漩涡,文鳐的鲛尾在浪中一闪而过,鳞片缝隙里渗出十字纹黑血。

几人进入文鳐魇境。

七岁的文鳐被祝余散人裹在染血的斗篷里带上苍梧山。他蜷缩在藏书阁角落,腕间被怨灵噬咬的伤口渗出黑血,怀中紧攥着半截战场捡来的断剑。

"莫怕。"秋池提着药箱蹲在他面前,发间木簪滑落一缕青丝,"这是桃木剑,比铁剑轻些。"她轻轻抽走他手中断剑,将刻着碧水纹的桃木剑塞进他掌心。

窗外炸响惊雷,文鳐突然暴起,桃木剑刺中秋池肩头。

黑气顺着伤口窜出,却被赶来的符禺用黄符钉在梁上:"好小子!才入门就敢伤大师姐?"

秋池按住暴动的符禺:"他体内怨灵未除,去取雄黄酒来。"

那一夜,文鳐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秋池染血的衣襟和符禺画满驱邪符的鬼脸。

文鳐总在子夜惊醒,抱着桃木剑缩在回廊角落。秋池提着灯笼寻到他时,他正用剑尖在青砖上刻满扭曲的符文。

"这是苗疆的招魂咒。"秋池指尖拂过砖面,"想唤回战死的亲人?"

文鳐突然挥剑斩向灯笼,剑气却歪斜着劈碎廊下花盆。

秋池握着他的手引动剑诀:"碧水剑第三式,要这样转腕——"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成完整的剑招。

文鳐忽然开口,声音嘶哑如老翁:"师姐,若我变成恶鬼..."

秋池剑锋轻挑,斩落他鬓角一缕被怨气染白的发:"那师姐便把你锁在苍梧山,日日听我唠叨。"

符禺总爱逗弄这个阴郁的小师弟。某日他将爆炸符叠成纸鹤,塞进文鳐的食盒:"尝尝师兄新研制的‘惊雷糕’!"

纸鹤炸开的瞬间,文鳐体内怨灵失控,双目赤红地掐住符禺脖颈。

怀姜冲进来时,只见符禺被按在丹炉上,还在嬉笑:"小文鳐劲儿真大!快帮师兄试试新画的镇魂符——"

"胡闹!"怀姜的银针刺入文鳐后颈,蛊虫顺着他血管吞食怨气,"二师兄再作死,就出去吧,别来祸害文鳐了!"

那夜文鳐高烧不退,符禺跪在院中抄了百遍清心咒。

黎明时他溜进厢房,将新画的安神符折成小青蛙:"喂,等你好了,师兄带你去炸后山水潭的恶蛟!”

文鳐最喜赖在怀姜的药庐。

某次怨灵反噬,他疼得咬破嘴唇,怀姜却将蛊虫放入他耳中:"这是食梦蛊,能吃掉最痛的记忆。"

"不要!"文鳐突然抓住她手腕,"若忘了爹娘战死的模样...他们就真的消失了。"

怀姜怔了怔,翻出个绣着山茶的香囊:"那便换成安神蛊,让它替你记住。"

她哼着滇国民谣轻拍文鳐后背,药香混着银铃声催他入眠。

多年后文鳐才知,那夜怀姜被反噬的怨灵抓破手臂,却用符禺送的药膏偷偷抹了伤口。

文鳐十二岁生辰那日,祝余散人将他召至镇山鼎前。鼎身映出他愈发幽深的瞳孔:"东荒归墟缺个守山人,你去。"

秋池第一次对他拔剑:"师父!文鳐体内怨灵尚未..."

"无妨。"文鳐突然折断了珍视的桃木剑,"弟子愿往。"

符禺在剑冢泡了三日,将断剑重铸成青鳞匕首:"东荒多水妖,用这个捅它们七寸!"刀刃映出他熬夜通红的眼。

怀姜塞给他一匣子蛊虫:"蓝色的治瘴毒,红色的防海妖,绿色的..."她顿了顿,"若是想家了,就放绿色的,它会变成萤火虫飞回苍梧山。"

临行前夜,文鳐在藏书阁梁上发现自己的旧物——那截战场断剑被秋池用符咒封在玉盒中,盒底压着张泛黄纸笺:

"等你能驾驭怨灵时,师姐教你重铸此剑。"

月光透窗而过,文鳐胸前的牡丹簪闪过幽光。

他没带走玉盒,却偷偷抠下一片刃锋藏在簪中。

那片染着父血的残铁,最终成了刺向东荒龙脉的毒刃。

文鳐立于归墟礁石上,鲛尾浸在血色残阳中。

十年前那艘外族渔船在暗礁间沉浮,桅杆上悬挂的十字旗被浪打得半卷。

渔民跪在岸边哀哭:“神灵垂怜!赐我们一口清水!”

文鳐闭目感应海潮,指间龙鳞符亮起微光——卦象无煞,确是天灾。

他鲛尾轻摆,暗流推开礁石:“允尔等暂居岸东,日出而渔,日落归船。”

渔民们抬着破损的神像上岸,在沙滩刻下古怪的祷文。文鳐未察觉那些纹路正悄悄渗入地脉,如藤蔓缠上镇海青铜柱。

三月后,外族首领献上嵌满珍珠的琉璃盏:“此乃我族圣物‘海心镜’,可照千里波涛。”

文鳐接过镜子的刹那,镜面闪过十字寒光,他胸前的牡丹簪骤然发烫。

“东荒海产丰饶,却缺精铁利器。”首领指向满载兵刃的货船,“愿以百炼钢换千斤紫贝。”

交易首日,渔民换上外族打造的鱼叉,叉柄刻着蛇形图腾。孩童围着商队听异域传说,渐渐忘了妈祖庙中的《山海经》绘卷。

五年间,东荒沿岸筑起尖顶石屋。外族祭司在春分日登上祭坛:“此乃‘共荣之礼’,饮下圣酒者可得海神庇佑。”

文鳐盘踞深海,龙鳞符感应到百姓饮下混着蛊虫的血酒,却受守山誓约所缚——非大妖出世,不可干涉人间因果。

他眼睁睁看着镇海碑被换成十字方尖塔,塔底镇压的竟是当年渔民带来的异神雕像。

某夜,他幻化人形上岸,见孩童用外族语背诵经文:“东荒自古属圣主,苍梧不过是传说…”文鳐掌心龙鳞刺入血肉,海面骤起风暴,却终是未掀翻那艘载满史册篡改者的黑船。

“为何不阻他们?!”秋池的碧水剑抵在文鳐喉间,剑身映出他鲛尾上十字锁链。

文鳐掀开衣襟,心口牡丹簪己与皮肉交融:“守山誓约刻在魂魄,若擅动凡尘,归墟海眼崩塌…”

他引众人至深海,祭坛中央的青铜鼎爬满十字菌丝,“如今东荒地脉尽染,我每拔除一缕邪气,便有百名百姓呕血而亡。”

燕江月翻看篡改的《东荒志》,指节捏得发白:“这群畜生把妈祖传说改成他们的圣女降世!”

温千陵星盘映出骇人卦象——菌丝源头竟与苗疆噬魂咒同出一脉。

中秋夜,外族祭司将童男童女绑上海祭台。文鳐鲛尾鳞片逆张,终于冲破誓约桎梏:“苍梧守山人,今日宁碎魂魄,也要重定东荒!”

符禺的雾山袍卷起千张血符,在空中凝成山河鼎虚影:“怀姜,烧了这些腌臜玩意!”

怀姜神魂化作万千萤火虫,虫翅点燃混着蛊毒的海风。

秋池引动碧水剑劈开祭坛,露出底下连通归墟的十字阵眼——阵中悬浮的,竟是文鳐当年赠她的桃木剑!

“原来因果在此…”文鳐徒手挖出心口牡丹簪,簪身断裂处露出被菌丝侵蚀的东荒龙脉,“师姐,替我斩了这腐根!”

秋池剑落如电,斩碎的却非龙脉,而是文鳐强留人间的最后一缕生魂。

三月后,燕江月一脚踹翻十字方尖塔:“什么狗屁圣主,这底下压的明明是蛊虫罐!”

温千陵在废墟上重刻《禹贡》九州图,幻月九尾扫过学堂,青焰在石板烙下《论语》章句。文鳐的鲛尾化为青铜镇海令,永镇东荒水脉。

落日余晖中,怀姜的萤火聚成虚影,轻抚符禺新补的山河鼎符:“你猜文鳐为何甘愿赴死?”

符禺望向海天交界处——新铸的妈祖庙檐角,悬着那柄断而复生的桃木小剑。浪涛声中,隐约传来幼年文鳐练剑时的呼喝,与碧水剑的清鸣久久相和。

东荒海域忽陷昏黑,浪峰间浮出九颗猩红妖瞳,每颗瞳仁都映着十字邪纹。

文鳐的鲛尾鳞片逆张,血珠渗入海水:“是外族用蛊术唤醒的‘九目虺’!它吞了镇海青铜鼎!”

话音未落,虺首破浪而出,獠牙间缠满刻着异族符咒的铁链。燕江月踩着翻涌的浪头甩出雷符:“老子管你九目十目,劈成筛子再说!”

温千陵的星盘炸成碎片,二十八宿星芒刺破乌云:“符禺,坎离位封妖息!”

符禺震碎雾山袍,血符如赤蛇游走海面:“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锁!”符咒缠住虺身铁链,竟发出金铁相击之声。

幻月九尾燃起青丘灵焰,火网裹住妖瞳:“秋池姐,它第三目是阵眼!”

秋池踏着文鳐掀起的浪墙,碧水剑引动东海龙气:“苍梧山秋池,请龙君斩妖——!”

虺妖嘶吼震碎符阵,铁链扫向沿海村落。文鳐突然徒手扯断心口锁链,鲛尾血肉剥离露出青铜脊骨:“东荒守山人,今日碎魂镇海!”

他脊骨化剑劈开妖瞳,瞳中竟掉出半块镇海鼎残片。怀姜神魂从琉璃盏中冲出,魂火点燃残片:“师兄,用山河鼎虚影补缺!”

符禺心口命魂灯骤亮,血雾凝成巨鼎倒扣海面。燕江月趁机将五雷符拍入鼎身:“雷公助我——!”

虺妖在雷火中炸成血雨,海面浮起无数刻着十字咒的蛊虫尸骸。幻月九尾扫过沿岸,青焰焚尽邪咒:“爹爹!该你显摆了!”

温千陵以星盘碎片为笔,在焦土上重绘《禹贡》九州:“东荒非蛮夷,此地有大禹治水时埋下的定海针!”

地面轰隆裂开,锈蚀的青铜巨柱破土而出,柱身《山海经》图腾灼灼如新。外族石屋在震动中坍塌,露出底下镇压的妈祖庙旧碑。

文鳐的鲛尾彻底化为青铜,与定海针融为一体。秋池将碧水剑穗系上针顶:“此后东荒孩童,皆须背诵此柱刻文。”

燕江月一脚踹飞十字方尖碑,碑底滚出成堆篡改的史册。幻月青焰焚书成灰,灰烬中却显出一行血字:“苗疆十万大山敬上”。

怀姜的魂魄轻触文鳐冰冷的青铜鳞片,一滴魂泪坠入海眼。

深海处,那柄桃木小剑忽然嗡鸣,剑柄浮现文鳐少年时的字迹——“守心如初”。

坍塌的妈祖庙废墟间,燕江月抡起铜钱剑劈开最后一块十字方尖碑。

温千陵拾起碎碑残片,星盘映出碑底压着的《禹贡》残卷:“此地为东荒文脉之眼,学堂当立此处!”

符禺撕下雾山袍残片,血符凌空绘成“稷下”二字:“此符借山河鼎文气,可辟邪祟侵染。”

符光没入废墟的刹那,青石地砖浮出《山海经》异兽浮雕,被外族抹去的妈祖神像残躯竟自行拼合。

温千陵立于重铸的青铜定海针下,星盘碎片悬浮成浑天仪。他指尖引动星辉,在潮声间开讲:

-晨课《周易》:二十八宿星轨化作卦象,童子们踩着星位推演潮汐,“乾为天,坤为地,东荒潮信皆循此理!”

-午授《墨经》:符禺的傀儡符化作机关木鸢,衔着“兼爱非攻”竹简绕梁三匝,燕江月趁机抛出铜钱:“谁接住,今晚加鸡腿!”

- 暮诵《诗经》:幻月九尾扫过焦土,青焰凝成“蒹葭苍苍”的水泽幻境,怀姜魂魄化作伊人虚影,轻吟“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外族孩童偷扒窗缝,被燕江月拎进学堂:“小崽子,想学真本事就背《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来,跟爷念!”

秋池将碧水剑诀刻于青铜柱,文鳐的鲛尾化出剑影演示招式:“东荒儿郎听好!碧水剑第一式非为杀敌,而是——”剑锋轻挑浪花,凝成“仁”字水幕。

符禺更绝,把《孙子兵法》写成爆雷符。童子们边躲符咒边喊:“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燕江月被追得满院跑:“符禺师兄!你教的是兵法还是谋杀!”

月黑风高夜,外族残党驱蛊虫袭向学堂。温千陵星盘骤亮:“离位有煞,燕江月!”

“得令!”燕江月踹翻课桌,铜钱剑引动弟子们布下八卦阵:“坎位泼朱砂,震位摔砚台——砸他丫的!”

蛊虫撞上符禺的“仁”字结界,竟被《论语》章句灼成灰烬。

幻月九尾卷住敌首,青焰焚尽其篡改的伪史册:“东荒自古属华夏,这堆废纸还是烧了取暖!”

春分日,秋池率百姓祭海。文鳐的青铜鲛尾浮出水面,浪尖托起百卷《东荒志》正本。

童子齐诵《楚辞》,声浪中妈祖庙檐角银铃重响——竟是怀姜魂魄凝成虚影,手捧滇国山茶撒入归墟。

符禺悄悄将山茶籽埋进废墟,低声对琉璃盏道:“待花开时,替你酿一坛真正的山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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