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又记我一岁

第35章遇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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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阎王又记我一岁
作者:
水西泠金
本章字数:
12286
更新时间:
2025-04-14

西南山野多狐仙庙,当地百姓路过时,喜进庙歇脚。如若带水你可在旁边的碗里倒一碗,你若带了吃的,可以给一个,就当是歇脚的谢礼。

西南谷地多瘴气,气候湿热。在途径山道河谷时,总会受瘴气侵扰,死在山道的人比比皆是。

在云滇之南住着一个女冠,名叫阮棠绫,她住在山间,所居之处,地势平坦,气候宜人,温凉适宜。

此山属不同。山下树木丛生,百草丰茂。虽说奇花异草众多,但毒蛇猛兽也不少。山间云雾缭绕,兰草芳香。山顶可谓是“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好了下面接着说重点。

路过行人多会瘴气中毒,每隔一天,女冠就会下山“捡人”。

这天如是。她走在山道上暮色漫过青要山时,阮棠绫正在采最后一株七叶一枝花。山道上的瘴气比往日浓了三成,墨绿色的雾霭里浮动着猩红血丝——这是百年难遇的"血罗刹"毒瘴。

草丛里传来幼兽呜咽,素色道袍扫过沾着水气的蕨类。焦黑的狐狸蜷缩在雷击木残桩旁,尾尖的火燎伤痕看着血胡里拉的。阮棠玲指尖拂过狐耳后的绒毛,软乎乎的。看着小狐狸可怜巴巴,像一个受了伤的脏脏包。

"倒是会挑地方。"她将狐狸裹进绣着清心咒的绢帕,黄花蒿的汁液混着雷击木灰敷在伤口。怀中小兽突然抽搐,琉璃瞳孔映出天际翻涌的雷云。

"别怕。"她解下腰间装着雪蟾蜍的竹筒,沾着晨露的银刀在火堆上淬了淬。当刀刃贴上溃烂的皮肉时,小狐狸喉间滚出幼兽般的呜咽,尾尖却诚实地缠上她执刀的手腕。阮棠玲瞥见狐狸耳后若隐若现的赤色狐纹,哇塞,好好看啊!

这天晚上,天降大雨,电闪雷鸣,屋外的树都被风吹断了许多。一道闪电扯过,金雷劈在房子的檐角,阮棠玲正用艾绒混着雷击木灰给狐狸敷药。第一道金光穿透窗纸的刹那,怀中的小兽抖了抖,阮棠绫抱紧了怀里的小狐腻。檐角铜铃炸裂的脆响里,还好屋外院子里,她将铁棍设的避雷阵起作用了,将雷引入地底。

殊不知,今晚的暴风骤雨,电闪雷鸣,居然是小狐狸的劫数。就这样,女冠用自己的功德替小狐狸挡了劫。

后半夜,无风无雨,好梦。

小狐狸看着睡着的阮棠绫,青丝如流瀑般落下,发间桃木簪滑落半寸,素白中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淡去的功德金印,此刻正流转着萤火虫般的微光。

右手仍保持着结"三清指"的姿势,指尖悬着半截未收的银针,针尖凝着未散的雷击木灵气。

晨雾漫入山窗时,她腰间的玉珏突然发烫,照夜砂绘就的安魂符正化作细雨渗入她微颤的睫毛。

天清气晴,阮棠绫醒来,看着旁边的小狐狸。阮棠玲将小狐狸抱在膝头,指尖碾碎新采的岩黄莲。

小狐狸后腿焦痂被药汁浸透时,忽然用鼻尖蹭她腕间红绳,尾尖扫过青石板上晾晒的金银花。"乖,忍着些。"

她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在银针上,三寸长的鹤嘴刃精准挑开溃烂皮肉——的焦痕正泛着青紫,分明是火毒入髓的征兆。

她用银针放了小狐狸的耳尖血,指尖血。小狐狸疼得发抖,眼泪巴巴的看着阮棠绫。恩人这么做有她的道理吧!

晒药坪上,阮棠绫教小狐狸辨认七叶重楼:"此物遇毒瘴则叶卷如拳,嚼碎敷伤可祛瘴气。"

哈哈哈哈,阮棠绫想,这样和她说话,她能听懂吗?都说狐狸是最有灵性的。

小狐狸鼻尖翕动,忽然跃上她肩头,尾尖卷着银针筒往崖边窜去。

“诶,你跑……什么,等等我啊……”待阮棠绫追到断崖,却见她正用狐爪扒拉着株血见愁,尾尖浸出的灵血正渗入根茎。

"昨日救的樵夫体内有蛊。"小狐狸回头时,在地上写下。额间赤色狐纹明灭如星,"这株血见愁浸过雷泽水,能破蛊毒。"阮棠玲抚过她沾着晨露的耳尖,发现那簇白毛竟与师父坐化的蒲团纹样相同。

“诶呀,你这狐狸居然还识字,真是奇了!”阮棠绫惊讶道。

一人一狐走在山道上。

暴雨突至时,小狐狸突然跃下竹轿。

“我滴天,狐狸,你没事吧……”阮棠绫提着药箱追到山涧,只见小狐狸正用尾尖勾着断枝,在泥石流中扒拉出个昏迷的货郎。

“这是个人啊……”阮棠绫扒拉了一下那人,中瘴毒了。当她划开货郎衣襟准备施针,乌非霏突然咬住她手腕,好像再说不要碰!

才说着,那人身上就长出来一株植物,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快速生长,然后开花。

这是萦瑰草,多长于瘴气多道地方,专门吸食死人的养分长大。

所以说,这尸体摸着还有脉搏,是因为,萦瑰草将吸收的日月精华注入了尸体,维持心脏跳动,便于萦瑰草慢慢汲取养分。

“好险,差点就成了它的碗中餐了!”阮棠玲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

油灯将阮棠绫抄录的《青囊经》映在竹帘上,乌非霏蜷在药碾旁,看女冠用雷击木炭笔在空白处批注:"火毒入髓者,石膏、生地、犀角或水牛角代、黄连、栀子、黄芩引..."突然被温热狐尾卷住指尖,小狐狸不知何时睡着了,赤足踩在泛黄的医书上。

阮棠绫灵机一动,把小狐狸的脚放在墨水里蘸了蘸,然后在纸张上“盖章”。

灶台上的药膳咕嘟作响,阮棠绫舀起一勺岩蜜,感觉脚下有什么再扯她的衣裙——小狐狸不知何时倚在身后,狐尾卷着竹筷往她唇边送,好像在说:"尝尝这个。"蜜汁裹着晒干的合欢花瓣,甜腥气息激得阮棠玲耳尖发烫。

当小狐狸舔去她唇畔残蜜时,丹房里晒着的艾草突然无风自动。阮棠绫反手扣住她作乱的狐爪,却在触及绒毛时怔住——那些本该赤白的狐毛,此刻竟泛着与自己功德金印相同的鎏金色。

“哇塞,小狐狸我俩呆久了,都开始有共同点了……”阮棠绫说着戳了戳狐狸的脖子。

阮棠绫抱起小狐狸,脸往小狐狸的毛毛上蹭,“嗯,真舒服!”

还好这只狐狸不掉毛呢!哈哈哈哈哈哈!

阮棠绫出山前去集市买东西。阮棠玲背着竹篓踏碎晨露,集市喧嚣裹着艾草香扑面而来。

她特意绕到卖朱砂的老妪摊前,指尖着新买的雷击木念珠——昨夜小狐狸蜷在药碾旁,狐尾无意识扫落了半篓决明子。"道长买这个作甚?"老妪浑浊的眼突然发亮,"要寻心上人?"

阮棠绫耳尖泛红,匆匆用三株雪灵芝换了念珠。

归途经过断崖时,流火翻飞,一道赤影己掠向翻涌的瘴气。竹篓里的金银花落满地,沾着晨露的银针筒"当啷"坠入深涧。

阮棠绫吓了一跳,“天,太吓人了怕!”

阮棠绫回来发现小狐狸不在。

“小狐狸我回来了……小狐狸”喊了几声没反应!

“这小玩意哪儿去了?”阮棠绫疑惑。

等了一天,没见狐狸出来。觉得小狐狸是走了,感慨了一番。

然后就又开始了原本的生活。吃饭睡觉,治病救人,修习道法,但总归有不习惯,有些时候会叫“小狐狸……”可没应。

灶台上的药罐咕嘟作响,阮棠绫对着两双碗筷发怔。檐角铜铃被山风叩响时,她恍惚看见小狐狸蹲在药柜上梳理毛发,尾尖卷着晒干的合欢花。"该添柴了。"脱口而出的瞬间,灶膛里爆出簇幽蓝火焰。

她感到一阵失落。

哎呀,本来就是过客啊!

小狐狸有自己的自由!

第七日采药归来,阮棠绫在溪边拾到半截狐尾毛。素白绒毛浸着雷泽水汽,尖端还沾着暗红血渍。她对着月光捻动银针,针尖突然迸出火星,在青石板上灼出焦黑的"危"字。丹房长明灯应声炸裂,映得满墙残卷都在簌簌作响。

两年后

暴雨将山道冲成银蛇蜿蜒的沟壑,阮棠绫的芒鞋陷进泥沼时,忽见前方断崖处闪过一抹赤影。

一个半人半狐的身躯正被猎妖人的钢叉钉在古柏上,九条狐尾断其西,妖丹裂口处渗出的金血染红了满地紫堇花。

"雷劫未过就敢强取妖丹..."猎妖人狞笑着抽出骨笛,笛孔里钻出的绿雾正腐蚀着乌非霏的狐毛。

阮棠绫躲在树后面,猎妖人又开始残害生灵了,该出手了。

阮棠绫施出银针,飞针钉入猎妖师曲池穴中。那猎妖人吃痛的摸了一下手臂。

趁猎妖人不注意,阮棠绫跑过去护住那女子。

那女子在泥水里时,后颈狐爪痕正渗出鎏金血线。

阮棠绫扯开她浸透的素纱襦裙,被钢叉贯穿的腰腹处竟浮出朵并蒂莲虚影。

"这不是...雷劫伤?"女冠指尖颤抖着抚过花瓣,昨夜丹房炸裂的九转还魂丹突然在识海浮现。

当她引着雷击木灰在伤口烙出北斗纹时,女子突然抓住她腕间红绳。

破碎的妖丹映出两人的场景:青要山巅的晨雾里,小狐狸用尾尖卷着野果塞进她药篓,琉璃瞳孔倒映着女冠发间摇晃的桃木簪。

"撑住!"阮棠绫咬破指尖在那女子眉心画出清心符,二十载功德金光突然凝成锁链。

猎妖人劈下的钢叉在离她们三尺处骤然崩裂,化作铁水渗入雷击木纹路。那女子染血的狐尾突然缠上女冠腰间,将最后半颗妖丹塞进她口中:"吞了...才能续..."

阮棠绫喉间腥甜翻涌,却将药丹碾碎成金粉洒向那女子心口。

漫天金雨中,七十二节雷击木链破土而出,将濒散的魂魄织成茧。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你啊……原来是你啊,你不能死……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雨幕时,她怀中的小狐狸正用断尾卷着晒干的合欢花,轻轻拂过她哭肿的眼睑。

背篓里的九死还魂草沾满血渍,阮棠玲撕开裙摆给小狐狸包扎时,发现她尾尖新生的绒毛泛着青要山雾气。昨夜被猎妖人踩碎的紫珠草籽,此刻正在药囊里发出萤火虫般的微光。

山风卷起残破的狐裘时,阮棠玲忽然想起两年前集市老妪的话。

她低头轻笑,任由乌非霏的狐尾卷着银针筒掠过山涧,坠落的血见愁正巧落在当年救小狐狸的断崖边。

狐仙庙内

蒲栖川的指尖刚触到供桌上的桂花糕,月光便透过破败窗棂将狐影投在青砖地上。供果莫名消失,只剩朱砂在瓷碟灼出焦痕,他正要细看,忽听得梁上传来窸窣响动。

谢凛的罗刹缎己缠住偷袭者咽喉,却见那人脸上戴着青铜饕餮面具,手中骨笛滴着黑血。

“猎妖人?!”谢凛道。

“说,你出现在这里有何行径?”谢凛刀架在那人脖子上。

阮棠绫正用银针挑开乌非霏肩胛处的蛊虫,忽闻庙外传来枯枝断裂声。

小狐狸后颈金纹流转,九条狐尾在暗处无声炸开。

猎妖人骨笛吹出摄魂魔音时,阮棠玲反手将三枚金针钉入他曲池穴,沾血银刀在石壁刻出《青囊经》残章。鲜血触及梵文刹那,整座山洞泛起金光。

"西南瘴气藏佛骨舍利?"谢凛剑尖挑起猎妖人腰牌,"杨氏余孽竟敢私炼禁术!"话音未落,阮棠玲己割开猎妖人腕脉,血珠滴落处浮现房文显与婉瑜公主的婚契。

当谢凛的五色绳缠住猎妖人脖颈时,阮棠玲袖中突然掉出半块玉珏——竟与谢凛腰间形制相同。

阮棠绫猛然抬头,见谢凛剑穗上的五色绳结竟是终南山清心咒的起手式。她指尖银针突然转向,挑开谢凛衣襟时露出锁骨处的师门印记。

"你是璇衡门下?"阮棠玲声音发颤。

二十年前师父闭关前,曾说西南或有同门遗孤。

谢凛怔愣间,蒲栖川己捧着《九州异志录》残页冲进来:"这上面记载的九转还魂阵,与你们师门..."

小狐狸突然咳出金血,妖丹裂痕渗出光晕凝成锁链。蒲栖川翻开房文显的《传奇新录》,泛黄纸页间夹着半幅茶马道地图。谢凛剑穗五色绳突然崩断,绳头浸染的血迹竟与猎妖人颈间伤口完全契合。

"三年前杨氏余孽案,"阮棠绫将银刀插入地面,"他们拿活人试炼佛骨舍利。"

猎妖人在金光中化作枯骨时,蒲栖川瞥见他怀中的合婚庚帖——竟是婉瑜公主当年未送出的婚书。

暴雨初歇时,阮棠绫在山洞深处发现师父留下的玉牌。正面刻着"璇衡授徒契",背面却是谢凛的家族徽记。蒲栖川将油纸包里的桂花糕分给众人,忽然轻笑:"原来谢大人腰间五色绳,是这般系法的。"

谢凛耳尖泛红,却见阮棠绫正将九死还魂草汁液涂在小狐狸伤口。

小狐狸眼中流光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她发间,空中留下带血的九尾狐族训诫:"医者当以众生为念,道者须持正法为刃。"

阮棠绫指尖的金针在月光下泛着冷芒,第九次刺入乌非霏后颈妖丹时,小狐狸突然抓住她颤抖的手腕。

断尾扫过青石板的声响里,阮棠绫嗅到一丝紫珠草的腥甜——正是两年前青要山初遇时,小狐狸塞进她药篓的野果气息。

"当年你渡劫失败..."阮棠绫话音未落,乌非霏染血的狐尾突然缠住她腰间银针筒,"是你用雷击木替我挡了天雷。"

琉璃瞳孔倒映着少女发间摇晃的雷击木簪,眼中满是温柔。

阮棠绫低下头,吻住了小狐狸。

蒲栖川捧着《九州异志录》冲进来时,正撞见阮棠玲咬破舌尖喂血。

“抱歉抱歉,失礼了失礼了”蒲栖川要尴尬死了。

朱砂混着金血滴在乌非霏妖丹裂痕处,竟凝成北斗七星阵。

"御史大人!"婉瑜公主的魂体突然拽住蒲栖川后领,谢凛的罗刹缎己缠住偷袭者咽喉。

戴青铜饕餮面具的猎妖人从树梢坠下,骨笛里钻出的绿雾被五色绳绞成碎片。

“吹吹吹,难听死了!”谢凛冷着脸不耐烦的说。

"他们用佛骨舍利炼化狐妖。"谢凛剑尖挑起猎妖人腰牌,“又是杨氏”。

阮棠绫突然闷哼着单膝跪地。乌非霏的狐尾猛地缠住她腰间,九条狐尾绽成血莲将三人护在中央。

蒲栖川翻开房文显的《传奇新录》,泛黄纸页间夹着的茶马道地图突然燃烧。

火焰中浮现婉瑜公主虚影:"璇衡当年为保狐族血脉,将半数修为炼成雷击木..."话音未落,谢凛腰间的粉瓷兔儿坠突然迸发青光。

狐仙庙外,风雨大作,雷声震天。

“不好!是雷劫!你们快躲开。”乌非霏喊道。

第一道天雷劈下时,阮棠绫咬破指尖在乌非霏眉心画出清心符。

三枚鹤嘴刃钉入自己周身大穴,金针穿透两人交握的掌心:"以吾精血,引雷入地!"乌非霏染血的狐尾突然卷住她发间木簪,琉璃瞳孔里映出眉间的朱砂。

"为何不躲?"乌非霏在剧痛中听见旧日私语。

青要山巅的晨雾里,小狐狸用尾尖卷着野果塞进她药篓用狐语说:"等雷劫过了,请你吃松花糕。"此刻阮棠绫染血的指尖正按在她心口,功德金印在相触的肌肤上灼出并蒂莲印记。

当最后一道雷光消散时,乌非霏断尾处生出朵并蒂莲。阮棠绫瘫坐在雷击木上,发间银针筒沾满血渍,却笑着去勾小狐狸的尾尖:"小狐狸,该取名字了。"

“我有名字!”小狐狸说道。

“叫什么”阮棠绫眼中满是小狐狸。

“乌非霏!”小狐狸说。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阮棠玲不知是在说名字的意思还是说情话。“乌非霏,乌非霏,于烟雾迷茫中寻得超然!”

“好名字!”

谢凛的罗刹缎卷着药篓跃下山崖,五色绳缠住蒲栖川的腰:"下月初八,杨氏余孽要在终南山祭剑。"蒲栖川突然拽住谢凛衣袖:"谢大人,你刚才...是不是把五色绳系错了?"

山风卷起满地残瓣,乌非霏的狐尾无意扫过阮棠玲手背。

晨光刺破云层时,三人在狐仙庙里烤着焦黑的洋芋,谢凛腰间新系的粉瓷兔儿坠,正随着山涧水声轻轻摇晃。

“师弟,你们前来西南是为了何事?”阮棠绫问谢凛。

“此番前来,是代天子巡狩,除纠弹地方官外,还需考察民生、灾情赈济、赋税征收等。”谢凛回道。

阮棠绫将捣药杵往石臼里一搁,金针筒在腰间晃出清响:"谢御史可知,西南三郡女童失学率达七成?"

她蘸着药汁在青石板上画了朵并蒂莲,"上月乌蒙山寨的猎户家,十二岁的阿萝被许给七十岁的货郎,就因她爹信了'女子读书败家风'的鬼话。"

谢凛的五色绳在晨光里泛着赤霞,腰间罗刹缎卷着半卷《九州异志录》:"上月查案时,崇仁坊的谢氏宗祠正筹办女学。"他指尖点着青石板上的莲花,"只是教习需从江宁请,束脩抵得上半村口粮。"

蒲栖川突然从药篓里掏出个油纸包:"谢大人尝尝这个!"麻糖裹着野蜂蜜的甜香里,他眉飞色舞:"我在姑苏游历时见过'流动书院',农闲时把书生请到寨子里,教完《千字文》就帮着犁地!"

“明日我就上书请调江南女先生!"蒲栖川把油纸包塞给谢凛,"谢大人腰间玉佩借我雕个书箱!"

谢凛耳尖泛红,却见阮棠绫正将九死还魂草汁液涂在乌非霏伤口:"医者当以众生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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