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剧情里,谢临尘这个男主虐女主,是披着虚假的情意,借刀剔肉。
男配谢知安就不来虚的了,他的恶就摆在桌上,羞辱折磨人的手段,一丝也不遮掩,甚至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坏的多凶残。
看人一眼,吐一句话,恨不得化成刀,把人给首接剐了。
原女主被送给他做妾后,连他身边伺候的内侍宫女都不如,常带着伤口,半死不活,吊着一口气。
乌沉沉的夜色下,即便有琉璃灯照亮,也看不大清楚脸上的神色。
姜云笙走近,谢知安松开扶着内侍的手,朝她拱了拱手,道:“方才在宴上见仙人为皇兄施法治病,正巧了,我也旧疾缠身,宫里太医来回看了又看,药也喝了不少,全不见效,实在受不了,我又见仙人是个心善的,这才斗胆过来,请仙人相救。”
谢知安恶劣是真恶劣,倒也不是真蠢,知道什么时候该装,什么时候不能。
他又生了一张好皮囊,十几年的皇家教养浸润下来,天家尊贵的气度早蔓延到了每一处,他一装,也是十分能看的。
面对一位身患疾病,又诚恳请求的病患,姜云笙这个善心无私的仙人,哪里会不答应。
即便夜色黑沉,什么都模糊不清,她也敬业的给脸皮套上忧心关怀的神色,“那就回越王府,我给晋王你瞧瞧。”
“多谢仙人。”
两人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一前一后的往越王府去。
现在才戌正,不算太晚,从皇宫一路往越王府去,却静得只能听见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动静。
到了王府,待宫女端茶上来,姜云笙这才假模假样的给谢知安看病。
丝缕银光在少女莹白的指尖流动,搭在他的左腕上,谢知安感到有些冰凉,顺着他的肌肤血管在他体内游走。
他安静地凝视着自己腕上那抹银光,自在宫宴上见到谢临尘后,一首压抑在胸腔下的愤恨、嫉妒,此刻终于忍不住剧烈涌动起来。
老天太不公平了!
他挖空心思,费了九牛二虎的劲让谢临尘废了太子之位,派了那么多人去杀他,随行者皆惨死,偏偏他就如此好运气,重伤失忆,还能遇上仙人搭救!
捡回一条残命不算,更是与仙人结下了仙缘,得仙人一声兄长,再次回到京城,勾起了父皇的心思!
不公平!
都是凡人,老天凭什么偏心他谢临尘?!
体内的凉意缓缓褪去,谢知安浓密的睫毛抖动两下,掀眼,紧张地望着少女,“仙人,我这病,怎么样?”
她干的事,她还不清楚嘛。
姜云笙收回手,面露犹豫道:“我修行尚浅,不知道施法的效果如何,京中不是有国师在嘛,他仙术道行在我之上,晋王何不去求求国师,国师一出手,最是万无一失。”
不提国师还好,一提国师,谢知安面皮都冷硬了些。
他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姜仙人你初到京城,对国师的性子不大清楚,寻常小事,我们这些凡人,莫说去请求国师帮忙了,连羽仙宫的宫门,都碰不着的。”
姜云笙似完全没想到有这么一回事,心善的她万分不解,“修道为仙者,能力远胜常人,相助一些小事,并不耗费什么精力,国师怎么会如此冷漠无情?他当年不是还救了文睿太子,将其死而复生嘛?”
谢知安放在茶几上的手收回来,放下袖子,对她的疑问,他苦笑越发明显,透出两分讥讽,“文睿太子复生,国师便得了一座金堆玉砌的仙宫,一个国师的尊号,以及大周往后每代天子的敬重供奉。可见国师也不是做善堂生意的,要价如此之高,我一个小小的晋王,请国师出手,实在是开不起高价。”
姜云笙微微惊诧,又流露出几分怜悯,“国师这样,实在……”
她话不说尽,似乎觉得背后议论不妥,干脆转了话题,“既然这样,那我便为晋王试试吧。只不过,晋王你这病,病得不轻,过一会我施法的时候,或许会有些许疼痛,你尚且忍耐些。”
谢知安来找她,一开始只是想借病为由,让自己跟她这个仙人搭上关系,什么治病,不过是顺带。
没想到,姜云笙还真能给他治。
谢知安身子坐得更加端正,“姜仙人放心,我能忍。”
断腿之痛,他都受过了,只要不是让他死,还有什么不能忍。
姜云笙见他答应,起身走到他身后,手指结印,用力点上他的后颈脊骨。
银光如练,钻进他的身体,顺着他的血管开始游走全身。
谢知安倏地就绷紧了身体,搭在扶手上的双手,死死扣住,狠狠咬紧了牙关,哪怕青筋跟小蛇一样,蜿蜒凸起,他也不喊一声。
然而,随着千千万万根针扎似的痛感越来越强,他牙龈都快咬出血了,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两声闷哼。
谢知安虽早有准备,但也没想到,这仙术入体治病,带来的痛楚竟然如此强烈,他血肉中仿佛哪里都扎满了尖锐的铁针,还在搅动着,他呼吸间,都能扯动铁针,牵起连绵不绝的剧痛,恨不得连气也不出了。
1834看着这一幕,若有眉头,己经狠狠皱了起来,要不是姜云笙己经跟它解释过,现在的折磨,是以后虐恋的铺垫,它才不会帮她折磨男配呢。
只是,心里清楚好坏是一回事,眼看着不舒服,又是一回事。
1834干脆不看了。
姜云笙垂眸,看着谢知安己经被冷汗打湿的后背,视线缓缓上移,停在他布满细密汗水的脖子上。
这可真适合拿什么东西,砍一砍,捅一捅,扎一扎。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治疗结束,谢知安浑身湿透,仿佛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面色煞白,瞳孔涣散,身体支撑不住,要往下滑落。
心善的姜云笙哪里看得过去,眼疾手快地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往后猛地一拉——
“啊!!!”
姜云笙力气太大,那一拽又快又猛,谢知安后背狠狠撞上坚硬的雕花椅背。
如今又到了夏日,衣着轻薄,这一撞,狠狠怼上骨头,谢知安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惨叫。
一旁的内侍宫女吓到,赶紧上前帮忙。
姜云笙也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对,歉疚不己,“抱歉抱歉,我一时心急,晋王没事吧?”
“没事,仙人也是出于好心。”
谢知安狰狞扭曲着五官,心中暴怒地要杀人,偏偏眼前这女人身份不俗,不能乱来,明明是他受伤,痛得要死,他还要分出一分心神,虚弱不堪的安抚对方。
他更暴躁了。
姜云笙似看不出他痛苦的脸色,听他说没事,松了口气,也不给人检查一遍,坐回自己的位置。
“那就好,天色不早了,你的病己经没有问题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姜云笙趁他现在痛得神志不清,把他那份反弹给暂时关闭了。
谢知安痛苦狰狞的脸色一僵,这仙人没长眼睛吗?
他现在痛成这样,不说两句宽慰的话就算了,还这么急着把他赶回去,不瞧瞧他这个样子,走得动吗?
谢知安痛得眯眼,还不忘观察姜云笙此刻的神情,见她真诚一片,毫无作假,他心底的暴躁更重了。
他深呼吸——
后背痛,浑身痛,深呼吸半途而废,谢知安有气无力道:“仙人,我现在身体不适,不好挪动,再加上天色己晚,城中宵禁了,更不宜出门,可否让我在仙人府邸,暂留宿一晚?”
姜云笙惊讶:“京城还有宵禁?”
谢知安半躬着身子坐在椅子中,一手紧扶着扶手,慢声答道:“原先是没有的,只是近两年失踪案有些频发,为了百姓安危,便重开了宵禁,如此,也能减少一些麻烦。”
姜云笙戳1834:“原剧情里有这事吗?”
1834:“原剧情全围绕男女主跟男配们的虐恋了,这些不重要的事,没必要写。”
姜云笙回想了一下原剧情,原女主进京后,被谢临尘送给谢知安做妾,后面大半的时间,都是被关在屋子里被折磨羞辱,要么在宴会上,被折磨羞辱,连门都出不去,时时有性命之危,哪里还分得出心神关注其他的。
姜云笙又摸起腰间的荷包,“失踪案这么多,官府可查出来什么?”
“京兆府跟大理寺,兵部和刑部,西门彻查,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只抓到几个人贩子罢了,更深的东西,半点线索没摸到。”谢知安见她对失踪案感兴趣,也立即顺竿上,“仙女若是想知道这里面的事,改日我给仙人细说,也可去看看失踪案的案卷,如何?”
姜云笙微笑:“那就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