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楠真的想和陆钦好好理论理论,却说不出口。
因为陆钦比她聪明太多。
就像是陈家的事。
别人看的是眼前的步子,他却早已看到了五步之遥。
他真的是岑楠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否则也不可能赤手空拳,只是六年,在京市活生生的打下一片天。
岑楠莫名冒出一个念头。
“陆钦哥哥。”
陆钦看着窗外,恩了一声。
岑楠说:“你当年毕业后,为什么不接着上学?”
岑楠记得很清楚。
陆钦是真真正正的学霸。
她不知道陆钦当年有没有和岑蹇明一样,每夜点灯到天亮,不停的刷题背书。
只知道他缺席过不少次重要的考试。
但只要参加了,就是稳稳的第一名,不断的在刷新岑蹇明的记录。
很多次,总分高到不可思议,让人看了就绝望的地步。
而且高三那年参加物理竞赛,压下准备了很久的岑蹇明,拿了一等奖,可以直接被保送清北。
甚至于国外很多知名高校因为那次物理竞赛,都对陆钦抛出了橄榄枝,许诺全额奖学金。
岑楠在京市没见过他后,一度以为陆钦出国了。
岑楠不明白,她从陆钦怀里起身,问他:“你为什么不接着上学,要去混地下。”
陆钦若是十九岁那年没混地下。
他的人生不该如此。
岑楠感觉他会保研然后读博,跟项目做研究,成为一方大拿,或者是像他当年入学时的志愿一样,成为一名老师。
不。
陆钦就算是做老师,也不会只是个简单的老师。
他会成为最高学府的最顶尖教授。
会有无数学子争先抢后的做他的学生,请他帮忙指导论文。
他的每场课都会人满为患,乃至后方都会站满来听课的学子。
每个访谈也许都会成为下面地区无数老师和学校的坐像标。
更甚至。
他有可能会从z,爬到至高无上的位子。
岑楠不明白,为什么那惨绝人寰的三年都坚持下来,已经胜利了。却就这么放弃了呢?
岑楠拉住陆钦冰凉的手,问他:“我们当年分开后,你发生了什么事?”
岑楠十八岁礼的时候,恰好高考结束。
那次岑楠晕过去前,隐约听陆钦说了很多。
他说他会去上学保研读博,会把自己的未来经营的很好很好。
岑楠高烧加上被折腾,意识模糊到了极点。
不明白一直沉默话少的陆钦为什么反常的说这么多话。
也没机会明白。
在被陆钦叫醒后,疯狂的扇了他十几个巴掌,让他滚。
陆钦就走了,一别四年,再没出现在岑楠面前。
陆钦一直看着窗外的眼睛移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半响后说:“我后悔了。”
岑楠微怔。
陆钦缓慢的抽走岑楠掌心中他的手,“下去。”
岑楠木愣住。
陆钦眉眼积压成一条阴郁的线,冷到了冰点:“下去!”
岑楠下去了,看着车在面前开走。
嘴巴开合半响,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和谁说。
心事重重的回家。
把不停震动的手机拿了出来。
岑楠感觉大约是因为陆钦上午给她撑腰的事传出去了,这个下午来的电话出奇的多,密密麻麻的,三教九流都在给她打电话。
岑楠该接电话,把陆太太的体面给岑蹇明抬起来,好助他的公司顺利上市,助他高飞。
可是莫名的有点没精神,不想动。
劝慰自己。
陆钦帮她出头撑腰,比她自己出去应酬体面太多了。
所以……给自己放个假吧。
岑楠心安理得的把手机关机,靠在一楼窗台的懒人沙发上看远处的梧桐树。
在泛黄的梧桐树慢慢黑了下来后。
远处车辆开近。
岑楠下意识爬起来看了眼,不是陆钦的,是岑蹇明。
岑楠还是起来出去了。
岑蹇明下车的时候在接打电话,走近揉揉岑楠的脑袋,面带喜色的接着接打电话。
岑楠听了几嘴,跟着绽开笑。
她对做生意的事一窍不通。
但到底是经商家族长大的,加上跟了陆钦那么久,很确定岑蹇明的一轮融资成了。
岑蹇明挂断电话后,唇角的笑也应证了岑楠的想法。
岑楠手背后,冲他嘿嘿笑:“成了?”
岑蹇明揉岑楠脑袋的手微顿,几秒后朝前一步,把岑楠搂在怀里:“一轮融资定下了,楠楠,很快,明楠网络科技,就要上市了。”
岑蹇明的这个拥抱有点亲密。
是把脸在岑楠的脑袋上蹭着,岑楠隐约能听见他的呼吸。
似乎和从前兄妹的拥抱一样,但感觉又不太一样。
岑楠还是把他推开了。
岑蹇明怔了一瞬,却没说什么,问岑楠要不要喝酒。
岑楠想说我胃不好,不能喝酒,看他兴致高,没说什么,应下了。
陪着小小的抿了一口。
在岑蹇明长篇大论一轮融资公司翻的市值后打断:“你知道陆钦高考后出了什么事吗?”
岑楠跟陆钦这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对陆钦从前的事产生好奇。
这个信号很危险很危险。
她想按下去,但却控制不住。
岑楠萎靡了一天的精神好多了,问岑蹇明:“你高中的时候是年纪总管,我记得那会你和我们学校管档案的主任关系特别好,哥哥,你能找他详细问问吗?”
岑楠在的贵族学校,大多学生未来都打算的是出国镀金。
有钱的砸一把,去个知名学府。
家里一般的,去个野鸡大学。
学校的条件相当好,可升学率却只算一般。
当初贫困生入学,是为了提高升学率,这样能更有效的招生。
陆钦是超级学霸。
毕业后的去向,有没有去上大学,学校肯定要追踪,并且家访。
岑楠眉眼灼灼的盯着他:“你怎么不说话?”
岑蹇明喉咙滚动,声音晦涩:“你为什么会管他的事?”
岑楠微怔。
岑蹇明放下手里的红酒杯,眉眼暗沉:“他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他是我丈夫啊。”岑楠茫然:“他的事当然和我有关系。”
岑蹇明蓦地冷笑出声:“你们算什么夫妻?又算哪门子夫妻?你见过谁家的丈夫会在自己妻子流产后,会放任在外养的情人爬到正宫头上作威作福!”
“你又见过哪家的丈夫会让自己养的情人,开车朝死里撞自己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