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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诺面无表情地复述了宴会上的谈话。
仙克斯皱眉听着，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黎心：记得吃饭和睡觉。】
【仙克斯：好。】
关闭信息界面，仙克斯的神色稍有缓和，看向兰诺。
“洛林真正的关系网在帝国内阁，目前内阁无法插手帝国舰队事务，他会等待合适的时机，所以我们也可以先观望。这件事的变数在阿尔法身上，我警告过他。”
“梅瑞德的事情暂时不用担心，他们的手伸不到高塔。另外，龙隐作为高塔的一员，没有人能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如果事情有变数，及时报告伊万上校。”
兰诺答道：“是，指挥官。”
心里有不爽，却不得不承认，仙克斯配得上指挥官的位置。
仙克斯把调派人员名单同步给兰诺，又再次调出了参与母舰考核的人员名单。
“目前形势紧张，晋衔工作正常，但绝大多数的晋职升迁被无限期推迟了。除了以利亚有荒星一役的一等功，佩恩有紫荧星保卫战的特等功，他们可以自主选择。目前两人都还没有表明意向，你先留意一下新队长的人选。”
兰诺翻看两人的资料，“战局紧张，以利亚大概率会选择留在高塔。”
“我建议主要考虑第二中队队长人选。紫荧星保卫战中，佩恩的家族损失惨重，需要他回去打理产业。而且目前紫荧星塔的指挥官不能服众，那儿的哨兵都在等着佩恩回去。”
仙克斯点头，“可以。还有一些人员增加后的琐碎工作，我会流转给你。”
“是，指挥官。”
兰诺回到了副指挥官办公室，把办公桌上的电子相片从海景换成了他和黎心的合影：
牌桌边，黎心的小脸上满是赌圣般的自信，兰诺在一旁看着她温柔地笑。
小机器人偷偷照的。
想给黎心发过去一张，再让她早点休息，但还是目光黯淡地停下了手。
这个时间，应该己经有别人找到了她。
……
宿舍楼电梯，黎心盯着楼层显示。
她还在思考未来罪犯的问题。
只要与凯恩完全不接触，大概率可以避免这场未来罪行，她的决定没有问题，但隐约还是感到了不安。
再一次，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在毁灭的时间线中，黎心死后会被通报为牺牲。向导的牺牲多与哨兵相关，来自哨兵狂化导致的伤害或绑定后的连带死亡。
黎心查询了母舰内网近几年的牺牲通报，其中向导的牺牲率不到1%，而哨兵的牺牲率大约在5%。
重复出现的“牺牲”字眼让黎心有些恍惚。
衣柜角落有几套封在防尘袋里的少尉制服，去母舰考核时黎心会穿上它们。
她也是帝国舰队的一名军人。
只是身为向导，她的战场在精神之井中。
不想死，就变强。
只要够强，就可以避免治疗对象的狂化，就可以享受绑定带来的精神力提升，同时抵御住纽带传递的精神洪流。
根据系统在虚无之井中的提示，未来她甚至能改变战争的走向……
黎心的眼神逐渐坚定，电梯嘀的一声，她挺胸抬头走了出去，看到不远处两个高挑的身影。
“安宁，朱迪，你们怎么来19层了？”
安宁的鲻鱼头十分凌乱，正站在一扇开启的公寓房门前，指挥机器人整理杂物。
她扭头向黎心摆摆手，“黎心向导，你回来啦？你的公寓己经搬去楼上了。”
黎心：“啊？”
朱迪倚着安宁斜对面的房门门框，粉色的长发在头顶扎了个丸子，双臂环胸，也在看着机器人忙碌。
她笑着向黎心扬了扬下巴，“小心心，你是不是还不知道？高塔要调来40个哨兵，宿舍楼调整了，空置房间全部启用，不再严格按照军衔分配。部分中尉两人共用一间大户型，女哨兵全部搬到19层，你的房间搬到了20层。”
“呃……”
才走了三天，家自己搬了。
黎心在信息界面向前一顿猛翻，还真找到了宿舍调整的通知。
“那我先上楼了，回头见。”
黎心根据信息奔向自己的新公寓，开启生物锁。
这是间上尉标准的100平公寓，一心想着向导等级提升后换大房间，不如塔台灵机一动。
大部分物品都己经整理完毕，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香甜的焦糖味儿。
不是家自己搬上来的，是阿尔法。
他穿着作训裤和修身的白色运动T恤，正站在开放式厨房中，双手环胸，全神贯注地盯着运转的烤箱。
从侧后方看不到他的表情，那头柔软的金发有些凌乱，几缕翘了起来。
哨兵也会有走神的时候吗？
黎心绕过门口的三个行李箱，轻手轻脚地走到阿尔法身后，猛地伸手抱住了他精瘦的腰。
阿尔法显然没有被吓到，只是轻轻握住黎心的手，转身把她拉进怀里。
“我还在担心，你会不想看到我。”
阿尔法把下颌搁在黎心头顶轻轻着，黎心伸手搂住了他温暖的颈项，抬头看见他闪烁的浅金色眸光。
“为什么？”
阿尔法顿了一秒，低声开口：
“我听说了，那个男人找过你，他有没有为难你？”
“你看上去没有受伤，怎么会跌入虚无之井，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心笑了笑，“烤箱里是什么？我饿了，边吃边说。”
说完她踮起脚尖，勾着阿尔法的颈项让他弯腰，抬脸在他唇角印上一个吻。
阿尔法滞了一秒，紧紧抱住黎心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心脏不再下坠，他的锚点归位了。
没有被讨厌，太好了。
烤箱叮的一声，阿尔法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黎心的唇，瓷白的脸颊上己泛起红晕。
黎心顶着滚烫的脸颊，坐在餐桌前，看着苹果肉桂披萨上桌。
焦糖色的薄披萨底，苹果片铺成一朵朵玫瑰，被烤成蜜一样的金黄色，散发着阵阵香甜。
拿起一角咬一口，甜蜜溢满口腔，肉桂、苹果、焦糖香混合在一起，刺激着味蕾和嗅觉神经。
阿尔法坐在黎心对面看着她，眸光像是雾天的月光，柔和却黯淡。
黎心吃到第二块儿披萨时，喝了口汽水，看见阿尔法第一块披萨只吃了一半。
果然有心事了，而且心事很重。
桌面下，黎心用脚尖踩上阿尔法的脚背，“我现在没那么饿了，可以开始说了。”
“先说简单的，我进入虚无之井主要是因为自己的精神之井不稳定，边界薄弱，这个我会自己想办法。”
“然后，第三区特首洛林对我说，希望我劝你回第三区工作，还说要把我和你一起调回去。”
阿尔法的瞳孔微微缩了缩，眸光低垂。
过了几秒，他缓缓张开嘴唇：
“我想对你坦白，刚才有一秒，我心动了。”
“也许我和他一样，是个自私而狂妄的人。”
“我总会冒出些恶劣的念头，比如想带着你远走高飞，找个偏远的星球，再也不回来。”
“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怕你因此讨厌我。”
黎心微微睁大眼睛，阿尔法的心事比她想象得还要多。
她能清楚感知到阿尔法的情绪，但还不够，也许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她轻声说：“你还有过哪些恶劣的念头，可以慢慢坦白。但现在我想听，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
阿尔法抬起眼眸，看向黎心亮晶晶的眼睛，读到了温柔和好奇，唯独没有厌恶或愤怒。
再开口时，阿尔法微微扬起嘴角：
“黎心，我是你的。”
“所以你想留在高塔，我就在高塔。”
“你想回蓝星，我就在蓝星。”
“人马座、仙琴座、天鹅座……你想去哪，我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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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法道歉的小曲：I'll Be Good-Jayd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