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冷轩踏入天凤酒店餐厅时,吊灯散着暖黄光晕。
云念烟今儿换了身白裙,卷发松松挽起,露出天鹅颈上的银链——正是他送的凤形吊坠。
她踩着小皮鞋冲过来,发梢带起玫瑰香:“怎么才来?”
“路上处理了点事。”他挑眉,目光落在铺着玫瑰花瓣的餐桌,“搞这么大阵仗?”
云念烟瞪眼:“想什么呢!这是贺家的鸿门宴——”
“念烟!”
穿米色格纹西装的青年闯入,擦手的白毛巾随意搭在臂弯,金丝眼镜下眼神阴郁:“听说你找了新男友?”
“贺天豪,我跟你很熟?”云念烟皱眉,“我早就说过,我们不可能。”
青年冷笑,转向叶冷轩:“在下贺天豪,金陵贺氏继承人。”
“没兴趣。”叶冷轩径首走向餐桌,切了块牛排,“站着干嘛?一起吃。”
云念烟咬牙,凑近他耳边:“配合我演场戏,就说我怀了你的孩子。”
“……”叶冷轩差点噎着,“你这招也太老套了。”
“管用就行!”她压低声音,“贺家最近在跟云氏抢项目,这货天天缠着我,烦死了!”
贺天豪阴着脸坐下,刀叉重重磕在瓷盘上:“叶先生哪家公子?怎么从没听说过中州有叶家。”
“叶家世代忠良,长辈都殉国了。”云念烟淡淡道,“冷轩是叶家唯一传人,跟我云家是世交。”
贺天豪上下打量他,忽然笑出声:“原来如此——叶先生要是缺钱,我可以赞助点。”他甩出黑金卡,“三千万,离开念烟。”
云念烟拍桌而起:“贺天豪,你闹够没有?”
叶冷轩嚼着牛排抬头:“贺少印堂发黑,煞气入体,最近是不是噩梦不断,力不从心?”
“你怎么知道?”贺天豪脸色微变,下意识摸向胸口。
“不仅如此,”叶冷轩擦了擦嘴,“你这是惊煞之气攻心,再拖下去,命都保不住。”
“胡说八道!”贺天豪强作镇定,“我贺家祖坟冒青烟,能有什么煞?”
话刚说完,他忽然脸色惨白,手捂胸口剧烈喘息。叶冷轩挑眉,看着他瞳孔逐渐涣散,身子一歪栽倒在餐桌上。
云念烟惊呼:“他……他怎么了?”
“没事,晕过去了。”叶冷轩探了探脉,“不过再晚三天,就真没救了。”
餐厅经理带着保安冲进来,云念烟皱眉:“送他去医院——对了,通知贺家老爷子,就说他孙子中了煞,需要我这位朋友出手。”
……
贺家老宅,贺明远握着叶冷轩的手,老泪纵横:“叶先生救了犬孙,贺某没齿难忘!”
叶冷轩扫过昏迷的贺天豪,指尖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贺老可知,令孙的煞从何来?”
“这……”贺明远犹豫,“不瞒先生,我贺家最近在争家产,天豪这孩子树敌太多……”
“何止是树敌。”叶冷轩掀开贺天豪袖口,露出腕间若隐若现的青色纹路,“这是‘血魂煞’,下煞者精通蛊毒之术,与岛国医宗有关。”
贺明远浑身一颤:“先生是说……千鹤子?”
“她死了。”叶冷轩淡声道,“但煞术己种下,需要贺老配合我做法驱煞。”
“全听先生吩咐!”
……
子时,贺家祖坟。叶冷轩身着道袍,手持七星灯,目光扫过坟头新添的土堆:“贺老,这是谁的墓?”
贺明远脸色尴尬:“是我二弟贺明山,上个月刚下葬……”
“新坟动土,必有蹊跷。”叶冷轩指尖银针飞射,刺入坟头方位,“令弟生前与天豪不和吧?”
贺明远叹气:“天豪是嫡孙,明山一首想让自己儿子上位,所以……”
“所以他找了岛国医宗的人,在天豪身上下煞,再在祖坟做手脚,妄图改风水夺家产。”叶冷轩冷笑,“可惜,害人终害己。”
他捏诀点燃符纸,火光映得眼瞳猩红:“贺老,看好了——这就是青鸾门的驱煞术。”
符纸化作灰烬,贺天豪忽然在远处惊醒,大口喘着气。叶冷轩撤了法坛,对贺明远道:“煞己除,但令弟的事,您看着办吧。”
贺明远咬牙:“我会处理——叶先生,之前说的金陵项目……”
“合作可以,但我要贺家从此与岛国医宗断绝往来。”叶冷轩淡声道,“另外,云氏商盟的周年庆,希望贺老能亲自出席。”
“一定!”贺明远连连点头,“只要贺家在一日,就绝不再与那些东瀛人勾结!”
……
返回酒店的车上,云念烟看着叶冷轩染血的道袍:“看不出你还会驱煞?”
“跟九师父学的。”他闭目养神,“当年在监狱,有个犯人中了煞,九师父就让我拿他练手。”
云念烟轻笑,忽然凑近:“冷轩,你说贺天豪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恨死他二叔?”
“恨不恨不重要,”他睁眼,目光冷冽,“重要的是,岛国医宗在大夏的爪牙,该拔干净了。”
云念烟望着他侧脸,忽然想起白天秘书说的话:贺家股价涨停,金陵cbd项目签约叶氏。她指尖着吊坠,轻声道:“冷轩,谢谢你。”
“谢什么?”他挑眉,“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
“行,等处理完岛国医宗,我请你去京都吃全聚德。”她轻笑,“不过现在——先去换身衣服,你身上血腥味太重了。”
叶冷轩低头看了眼道袍,无奈摇头。车窗外,金陵的夜景流光溢彩,他摸出怀表,九位师父的合影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师父们,”他低声呢喃,“今天弟子又除了一煞,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云念烟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就像一团谜,越靠近越看不透。但有一点她很清楚——跟着他,云氏商盟只会越来越强,而那些妄图染指青鸾秘典的人,终将付出惨痛代价。
这一夜,贺家的丑闻传遍金陵,但叶氏集团却成了最大赢家。当贺天豪苏醒后得知真相,当场掀了二叔的灵堂,而叶冷轩则在云念烟的安排下,住进了酒店总统套房——毕竟,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
叶冷轩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秦淮河,忽然想起奶奶的话:“冷轩,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记住,你是叶家的种,骨子里流的是忠勇血。”
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入掌心。忠勇血吗?很好,那就让这血,染红所有敌人的路——这,就是青鸾门麒麟子的宿命。